穗宁愣了一下,不明白娄阿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劝好还是劝离,还是替某人来打探信息。
快乐的人空耗时间和精力。”
没有过多的思考,穗宁实话说:“阿姨,我知道我配不上骆铭城,他是个在金融界舞台上闪耀的巨星。我只想也只能在某个学术界区域绽放光芒。我不能为他带来荣誉和资源。他的另一半应该是像白沁那样的人。
理智上已经楚河分明。情感上,我会尽快调整自己。”
“真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傻姑娘。”娄阿姨握住穗宁的手,流露出无比怜惜的神情,接着说:“不是我不盼你和铭城好,我最最希望我未来的孙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可是,铭城有他的苦衷!你如果继续把感情和精力投注到他身上,将来怕是空耗了年月伤透了心。听阿姨的话,咱们及时止损,让余生活得精彩,别跟阿姨似的为了一段感情落得半生凋零。”
穗宁张开双臂拥住娄阿姨,眼圈泛红,既是为阿姨的遇人不淑痛心,也是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难过。
娄阿姨抚摸着穗宁柔顺的长发,轻声说:“怀铭城的时候我喜欢吃辣,给我看孕相的人都说我肚子里怀的是女儿。当时我挺开心的,买了好多款式不一,颜色多样的小女娃儿衣服。没想到终了生下了个漂亮的男婴。虽然也没有很失落,可这心里就落下了个想要女儿的病根。
宁宁,你要是愿意,阿姨收你做女儿,往后你的婚事我来给你办,你生的孩子我会当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养。”
穗宁的泪已夺眶而出,在娄阿姨看不见的地方,默然伸手擦掉眼泪,并轻声说:“我当然愿意给阿姨做女儿,愿意一直被阿姨宠着护着。可是,我不能只顾自己安乐享受不顾其他。
骆铭城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他要时刻保持体面。我这么不体面的人不适合与他有过多的牵连。我也不想分手后还被媒体写我俩的是与非。
阿姨,认女儿只是个形式,在我心里,早把阿姨当亲人对待。只要阿姨不嫌弃我、不厌烦我,我会一直像女儿对待母亲那样对待阿姨。
将来结婚的时候,同样可以由阿姨牵着步入结婚礼堂。”
“好孩子,替所有人想了,就是不替自己多想想!你要是觉得这样舒心那便由着你。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以后选男友谈恋爱前,需把男人带我面前来让我过过眼,把把关。”
穗宁苦笑一声:“阿姨,我觉得我不会再谈恋爱了,闪婚倒是很有可能。”
“对方是林枫?”娄阿姨扶起穗宁,看着她的眼睛问。
“嗯,除了他,怕是很难再无条件信任一个男人。也不想再在感情的事上浪费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人生苦短,尽早安排。”
“这么说的话,尽快安排林枫那小子和我见一面,我看看哪个小子这么幸运得到我家宁宁的信任。他小子日后要敢对你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他。”
……
余下三天,同学们陆续离开。穗宁也没有玩的心思了,一个人早出晚归去各大市场搜寻自己需要的稀罕印染原材料。
收集整理完毕,将购置的东西打包寄回去。之后和娄阿姨坐高铁回A城。
骆铭城一直等母亲给回程的信,没想到母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从来不把自己的话当箴言的可恶女人。
“铭城,她们是避我还是避你?亦或是咱俩?”飞机上,白沁不解地问。这一趟来,几乎没什么收获。原本是想藉此一旅和骆铭城增进感情,可是,中间隔着娄阿姨还有穗宁,很多事没法掌控以及安排。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两人了,骆铭城却以工作为由急急定飞机票回去。
“别想太多,我妈最近对我有意见,这是冲我表态。”
“那穗小姐不可能不知道情况,她不但不劝劝娄阿姨,还跟着瞎掺和。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白沁说着嘟起了嘴,不满都写在了脸上。但看到骆铭城看自己的眸光倏然转冷,心里一惊,不死心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就觉得穗小姐每次见到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明明我什么也没做。铭城,你说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又那么处心积虑地哄着娄阿姨,难道她是因为你么?”说完白沁觉得表达得不够透彻,补充一句:“她是不是喜欢你,想独占你?”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我是可以任人左右的吗?!”
听了骆铭城的话,看着他私心偏袒那个女人的样子,白沁心里醋意满满,继而生出一股恨意。恨那个女人趁虚而入在骆铭城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股恨意迟早要宣泄出去!被夺爱一次,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再有第二次!
白沁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笑开来柔声说:“我知道你看不上她,她那样的哪里配得上你分毫。但我看娄阿姨挺喜欢她的,就让她给娄阿姨做个伴其实也挺好。”
骆铭城未接腔,目光投向窗外,显然是不想聊和这两个女人有关的话题。
“铭城,”白沁突然兴致勃勃贴过来,两手抱住骆铭城一只胳膊,举止太过亲昵,有故意挑/逗的嫌疑,偏偏说出来的话无丝毫杂念,“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可以激发我的创作灵感,回头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骆铭城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白沁立即受惊般弹开并适时作出一副害羞模样。
骆铭城却是淡然将自己的胳膊往里收了收,仿佛觉得可收的幅度太小,干脆双手交叉将胳膊放在胸前。本能地,除了穗宁,不愿和其他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哪怕对方是白沁。
“你把地址发给我,回头我安排时间。”说完,骆铭城头向后仰靠在躺椅的靠枕上,闭目养神,不愿再多说。
白沁满脸失落,内心惶恐,越来越觉得把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忽生出一个极可怕的念头,哪怕自己甘心情愿白白捧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眼前这个男人恐怕也无动于衷眼皮都不眨一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在岁月里起起伏伏的感情偏离了地心引力向外扩散离去。
回到A城,穗宁全神贯注浑然忘我地投入工作。没有了感情支柱,还有事业支撑。得亏妈妈从前孜孜不倦地教诲,才有今日刚强的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