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觉得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放下的。
比如父亲又一次拿起木刀试图和你比试,随后你毫不留情地抬起刀、挑飞了他的刀。他还不老,可他在你第三次拿起刀学习火之神神乐时就输给了你,此后再也没有赢过,于是父亲说他老了,他不再为自己的剑术感到骄傲,他为你骄傲、为你的剑道天赋骄傲。
早就在道场等候多时的工藤、兰和园子也为你骄傲,他们从不吝啬对你的夸奖。而你穿着道服,提着太刀,走在他们身旁、迎着光走出道场却下意识回头时,发觉父亲端正地站在屋檐下,后知后觉地对你露出略带苦涩与寂寞的笑容,温柔又眷恋的目光描摹你的眉眼,自己的身形沉在半边阴影,脸庞映着一半金色的光。
你好像又看到二十多年前白马少年的骄傲,摘下庭院中柳枝做环、赠与母亲时的柔情蜜意。
你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无法放下的。
“比如冰可乐,我是不可能放下的。”你摇头晃脑,自认十分幽默。
“正经不过两秒钟。”园子吐槽你。
你叹了口气,语气没有一点惋惜:“唉、毕竟我打小就机灵。”
工藤挤眉弄眼,双手合十向你做出拜托拜托的口型,手臂与身体之间夹着一个沾了不少灰尘的足球,整个人鬼鬼祟祟地向后退。你目光流转,冲他眨眨眼,揽住兰和园子的肩膀向前走,而工藤如获大赦一般飞速冲向足球场。
后知后觉的兰和园子把你堵在墙角。
你假情假意地满脸无辜,还拼命假装自己挤出两滴鳄鱼眼泪:“千宫什么都不知道哦——”
而兰和园子根本不信你的鬼话。
兰说:“玲每次都放走新一,明明我们都约好一起去逛街啦。”她眉眼灵动,明明说着抱怨的话语,语气里更多的却是无奈与失落。
园子说:“真是的又让工藤那小子跑了,一会儿谁拎包啊?”
你表情淡淡:“原来我还比不上工藤那小子,好不容易把他支开了,可恶,这可是我们女生的聚会。”
你的脸上没有与“可恶”相衬的愤怒,过分平静镇定的表情无端让人感到眼前人正在放空思绪。
然而两个女孩还是哄你了。
百试百灵。
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放下的。
工藤第二天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哈哈。
02.
你现在有点笑不出来。
工藤拜托你帮他开溜以后的一两天,你们两个总是会长时间处于兰和园子的目光下,任何小动作都将无所遁形。
这意味着你的社死时刻总是会被园子大小姐无处不在的摄像机记录。
眼前的攻略者大概是初出茅庐、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一家风评不错的小店里公开对你告白,语气真诚,勇气可嘉,显然对你迷得不行,西装革履但神情憔悴,感觉是个社畜。
而他对你的情话简直让你堆了十多年的脸皮摇摇欲坠,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包括但不限于“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种猖狂的鬼话。
工藤挺身而出,试图嘴毒毫不留情:“大叔,你今年多少……”
而毛利兰抱紧你的一边手臂,气鼓鼓地瞪着对面十分爱掏出来十二分的人。铃木园子毫无同学情,已经做好让这一幕成为你永远黑历史的准备。你看破红尘一般打断了工藤的话:“大叔,你至少比我大了十岁,你好狡猾啊——居然好意思对我下手。”
一时之间整个小店里的顾客看攻略者的目光都变了。
他们都像在看人.渣。
你沉默了两秒钟,心领神会,头上再次冒出了【黑化值100+】的随机事件标签。
对方慌慌张张地跑了。
绝杀。
你们再次坐回了桌上,面面相觑,工藤和兰都不好意思看你,而园子拍着桌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你感到那种社死的窒息再次回到了你的身上,你深吸一口气,一拳打爆了刚刚收到你目光、眼巴巴贴过来的蝇头怪物。
“别笑了……”你的灵魂好像从嘴里飘出来了。
兰试图安慰你:“是玲受欢迎的表现嘛,但是以后碰到这种人、还是快跑比较好。”
工藤说:“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嘛,对玲来讲,肯定更喜欢和熟悉的朋友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