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星也不扭捏，立马点点头，“喝！”
许斯清把奶茶递给了她，见她正仔细看着标签，看起来情绪还不错。
她嘬了口奶茶，下意识感叹了句：“女明星也是人，无糖的人生该多无趣啊！奶茶还是得三分甜。”
“住哪儿？”男人唇角微勾，似是没理会她的感叹。
“许医生这是迫不及待想去我家？虽然我也对你有好感，但这样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情绪消化完的林之星刚喝了口奶茶又开始耍嘴皮子，说完还轻轻敲打了一下身边人的肩膀。
许斯清装作没听到她话里的揶揄，扶了扶眼镜：“难不成你想露宿街头？”
林之星转过身，双手撑在两边面对着男人，笑然然道：
“望月湾，8栋22楼。许医生记住了吗？欢迎来做客。”
没想到许斯然突然踩了刹车，转过脸看着林之星，愣了愣。
她由于惯性晃动了不小幅度，又被安全带带回椅子，“怎么了？”
“没事，红灯。”
许斯清说的煞有其事，她一抬头，还真是红灯。
“许医生你这样急刹很危险，容易追尾。”
许斯然没说什么，靠在窗侧的左手有节奏地敲打着，嗯了一声。
绿灯跳起，继续上路。
街角的霓虹印在窗上，车里恰好播放着她最爱的一首钢琴曲，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那一瞬间，林之星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国外念书的时候。
远在b市的顾文正盯着顾易拍夜戏，今天有他一场重头戏。
到底是亲侄子，她不放心，自然是到现场盯着。
不知怎么，这小子今天频频喊卡，一场醉酒的戏迟迟过不了。眼看着监视器后程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整个剧组大气也不敢出。
程陆这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精益求精到严苛的地步，正是这样，他才能年纪轻轻拍出这么多好电影。
当年林之星跟他的第一部电影，两个人都年轻气盛，顾文记得两人在片场差不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不过现在，已经没人敢这样跟程陆呛了。
“休息十分钟！” 程陆喊完两腿一迈站了起来，疾步冲向顾易。
工作人员都看着，但谁也不敢拦。顾文远远瞥了一眼，看这架势，一顿臭骂是免不了了。
顾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进入不了情绪，被喊卡后在原地焦急，一抬头程陆已经到眼前了。
“能不能演？不能演给我滚蛋！一场简单的醉酒戏都过不了你还当什么演员？是觉得顾文带着你飘了是吧？今天你这场戏什么时候拍好，什么时候下班！全组就在这儿陪着你耗！”
“没有……对不起导演，能不能再让我试一次。”
顾易知道是自己的锅，被骂倒也不记仇，只觉得丢了顾文的脸。
他看着踏着高跟鞋缓缓走来的顾文，张了张嘴，怕程路连着她一起骂。
“行了，全剧组的人都看着呢，少说几句，你骂也没用，这小子初出茅庐没经验，第一场大戏，没经验，难免紧张。”
程陆看了眼顾文，拳头紧握，终是说不出什么狠话，只丢下一句：“顾文，你现在是当着我的面惯着你的人是吧？”
随后便踏步离开，留下一阵初秋的寒气。
顾文扯开嘴笑了笑，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啊。
“小姨，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顾易在一旁弱弱发声。
“你小子！我都说了公共场合别叫小姨！叫顾文姐！赶紧的，喝一杯，找找感觉。再过不了，不仅程陆，我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文作势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叉着腰教训完才回去。
最后一场戏算是顺利过关，程陆宣布今天就拍到这，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顾易不胜酒力，助理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在顾文身边，眼看着就要倒在顾文肩上。她正准备伸手去扶，旁边瞬时多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醉鬼。
顾文抬头一看，发现是他，没说什么。
程陆帮着助理一起把顾易带上了车，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更像是扔。
顾文跟在后面，正抬腿准备上车，就听到程陆的声音钻进耳朵。
“搭个便车，反正剧组都住一起。”
车内的空气让助理快要窒息，偏偏正主醉酒睡了过去，死猪一样。他一声不响默默开车。
最后倒是程陆先开了口，“我今天教训这小子完全是对事不对人，那些话也没讽刺你的意思，你我和之星三人那么多年朋友了，别放心上。”
顾文自嘲地一笑，心想：是啊，终究是我和你，从来不会说我们。大概，在你心里，我的标签永远只是林之星的朋友吧。
见顾文没反应，程陆拿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顾文轻笑了一声，“想多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工作时候怎么样。这小子以后还得靠程大导演好好骂呢。”
就连助理也听出了顾姐话里的阴阳怪气。
一路无言，保姆车飞驰到了酒店楼下。这个车里他这个小助理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就不麻烦程导了，我和他一起扶上去就行。” 顾文不等回答抢先下了车，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程路。
一整夜，顾文的梦里都是当年跟着林之星去法国玩，在尼斯海边第一次见到程陆的场景。
从小肆意洒脱的顾文，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在心底偷偷种下了一颗叫“程陆”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