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
“好了好了。”杨阳打断,带着一丝叹息,“这里身材最差的就是我,别比了。”轩风充耳不闻,惊喜地道:“对了!小阳!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你一定知道,她吃什么长成这样?”
“她除了吃饭还能吃什么?食物是她唯一的激素。”
“唔~~”轩风一脸失望,在心里犹豫到底是冒着变胖的危险尝试“食物丰胸法”,还是另寻高招。希莉丝好心地建议:“阳,多揉揉,揉揉就会变大了。”
“哈哈哈。”不知该怎么回应的杨阳只有干笑。
轩风的双眼突然射出邪恶的光芒,小声道:“你们,谁会透视魔法?”
“我会。”杨阳刚举起手,惊觉她的用意,瞪大眼:“你想……!”
“呼呼呼,没错,四个美男子就在隔壁,你们不想欣赏那美丽的风景吗?”轩风挑唆,神态和语气都像极了《圣经》里引诱夏娃犯罪的蛇。
“你你……太……”杨阳语无伦次;希莉丝捧着通红的脸颊想入非非;昭霆大叫“不要——”,底气却明显不足。
“哎呀,看嘛,又不是偷腥,只是饱一下眼福,不会怎么样的。”轩风抱着友人的手臂撒娇,同时不忘拉拢另两个已经心动的人,“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以后可能就没有了。希莉丝你也想看吧,肖恩的裸体?昭霆呢,可以看看‘死小鬼’身上有没有什么隐疾,将来好用来威胁;小阳你比对扎姆卡特和杨老师是不是连身体的某个部位都一模一样;我呢,就拿剩下那个好了。”说着说着,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来就不是很坚定的三人很快就动摇了。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羞意和期待。最后,轩风、希莉丝和昭霆齐声道:“阳(小阳)。”
“那个……好吧。”一半迫于群众压力,一半自己也有那么点意思,杨阳合起手准备施法。
就在这时,响起敲门声,接着是熟悉的清亮嗓音:“杨阳,听得见吗?我们洗好了。佛利特要我转告你们,不要洗太久,这里的水有很多矿物质,稍微泡泡是很好,泡久了却会难受——那我走咯!”
“……”
四人面面相觑,良久,一起叹了口长气。
******
深沉的夜色降临大地,辽阔的天幕上只有寥寥几颗星点缀,不时飘过几片云彩,遮住了散发出皎洁银光的月弧。
哗!肖恩从井里打起一盆水,浇在头上。
“呼……”丢下木盆,他两手撑着井沿,吐出一口带有浓浓酒香的气息。太久没碰上对手,喝得忘形了,饶是酒量好也有点醉意。甩甩头,他正要返回上面的房间,脑中警兆忽闪。
危险!危险!
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还没来得及环顾,胸口一凉,已被什么东西削下一片衣裳,差一点就是一片肉被削下来。肖恩的呼吸错乱了一瞬,几乎是反射性地避开接踵而来的第二、第三击,却也付出了一道裂缝,一簇发尾的代价。
第四次,他游刃有余,毫发无伤。对方察觉了,没等他反攻,飞快后退,再度隐藏起行迹。
扫视周遭,没发现半个人影,但是肖恩确定:黑暗中潜伏着某种存在。不是魔兽,而是比魔兽更难缠、更凶猛的生物。不习惯等待来袭,他右手一抄,唤出一把水刀。就在这时,对方也吃准他肋下的空隙,疾刺而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肖恩险险挡下。
激撞的兵刃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青年所用的武器并非金属制物,而是水元素的凝结体。借着水刀发出的浅浅蓝光,肖恩看清对方使用的是一把黑沉沉的短刀,薄而窄,与一般战士喜用的武器截然不同,是适合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刺入温热□□的凶器。
刹那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某个景象。
一击不中,对方收刀的同时挥出左拳,肖恩侧头避开,也飞起一脚做还礼。但对方肉搏战的经验显然比他丰富,轻松闪避之余还能抽空还击,而且招招狠辣,密集如狂风暴雨,将他逼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几个回合后,肖恩渐渐感到身体轻盈起来,动作也迅速许多,一股熟悉的感觉在他体内复苏,促使他出招越来越得心应手。
奇怪,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
被伏击,被追杀——是什么时候?
不仅他困惑,对方也惊诧他身手的突飞猛进,相应地提高了速度。突然,他眼中射出炽热的火焰,朝青年的左半身发动猛烈的斩击。
该死的混蛋!肖恩升起自己也不明白的强烈怒气,水刀上挑格开对方的连续劈砍,翻转手腕往他胸膛斜斜挥落,划出深深的口子,然后弃刀握拳,击向他的下巴。这两招快愈闪电,老辣狠毒,比深谙暗杀术的对方还精通娴熟。
千钧一发之刻,一枚压缩气弹不知从何处飞来打偏了青年的拳头,让险些下颚粉碎的某人逃过一劫,但肖恩的攻击并未到此为止,一个垫步拉近双方的距离,右手一拉一扳,嘎啦一声卸下对方持刀的手臂,再准确地甩向他的同伴。蓝芒一闪,水刀重新回到掌心,随着疾掠的身形水平挥出,摆明了要将两人拦腰砍断。
锵!刀刃被透明的障壁弹回,肖恩没有被这个挫折影响,变刀为枪,对准结界的一点突刺,然而就这么缓得一缓,对方已发动移动术,和同伴一起消失在暗夜里。
“……”
棕发青年怔了会儿,被杀意充斥的眸恢复平日的清澈,浮起困惑。
我刚刚怎么会那么反常?
就因为他砍我的左手……左手?肖恩俯视垂在身旁的左臂,试着抬了抬,很听话;再仔细回想,发觉自己一直没用到左手,想必这就是对方发火的原因了——以为他托大。
可是,我为什么不用左手?我明明没有瞧不起他啊。
问题又绕回原点,肖恩瞪着怎么看也看不出异常的手掌心,丈二摸不着头脑。
******
“枫,你又做多余的事。”
矿山另一头的工地里,楠拔下附有防御魔法的戒指销毁,回首教训同伴。
站在他身后的是个年龄与他相仿的青年,五官也很平凡,唯一出众的是一双桃花眼,流转的却不是诱惑的眼波,而是桀骜不逊的锋芒。
“我既敢挑衅,就有觉悟。”枫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也不把胸口的伤当回事,反而是楠看不过去,伸手为他疗伤。
“这觉悟你担不起,万一身份暴露,希顿会长他们也会被牵连。”
“我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他如何识得破?”枫嗤笑,眉间的倔意更甚,“再说,我还没不济到落在他手里,虽然我实力的确差他一截。”
还逞强。楠暗暗摇头,心知对方和棕发青年的实力差距决不止“一截”,但是他也明白:这位心高气傲的同僚肯承认对手比自己强,已经是很给他面子,再怪下去就要翻脸了。
其实,枫不是没有能力,相反,他的水平足以和楠比肩,只是过于自负,缺乏协调性,暗影十三众当中唯有身为领袖的楠还能还能管管他,其他人他根本不买帐,这情形罗兰也清楚,法利恩甚至提议是不是换个比较合群的人,但罗兰认为一个组织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而且枫的乱来没超过应遵循的限度,所以,没有采纳心腹的意见。
想到这里,楠不禁慨叹自己的辛苦,部下个个要他操心。且不说成天吵着要他向罗兰请愿,急欲挽回名誉的席奥恩等人;椿为了无名氏神官茶饭不思、忧心如焚;眼前的人又是个战斗狂,常常做出可能搞砸任务的过激行为。
“罢了,你受伤了,早点休息。我去跟希顿会长知会一声,免得明天目标问起,他的人露出马脚。”
认命地叹了口气,年轻的密探转身离去,眨眼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帐篷后面。
******
杨阳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宽广的地面被月光照得雪白,闪闪发亮,看起来就如真正的纯银一般。换作平时的她,断然不舍得踩上去,但此刻的她完全没有这心情,神思不属地走到栏杆旁,往下眺望。
压倒性的黑暗占据视野,就好像充斥在她胸口的窒闷感,无边无际,没有希望。
她做了个梦。
梦见回到了地球,本应是欣喜若狂的事,梦中的她却一点不感到高兴,在永远见不到银发青年的认知中哭醒过来,残留的绝望和悲恸却久久不散,化做梦魇紧缠住她,使她呆坐在床上整整半小时。
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杨阳环抱住膝盖,隐藏起脆弱。
白天的她可以戴起面具欺骗他人,欺骗自己,梦里的她却不受她控制,而是真实的自我,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渴望。
但这又如何?她也抛不下地球,抛不下亲人,除了在两难的处境中苦苦挣扎,还能有什么办法?
“杨阳?”
险些逸出口的哽咽,在听见熟悉的声音时收住。
“你怎么了?不舒服?”伴随急促的脚步声,两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臂膀,将蜷成一团的她“展开”,看清她泪湿的脸,脱口惊呼,“你哭了!?”
“轻点!想叫醒大家吗!”杨阳一边叱责一边揉眼睛,口气很不好。也难怪,丢脸的样子被撞见,还差点曝光给更多人,饶是她脾气再好也禁不住火大。
“发生了什么事?”没介意她的态度,来人柔声问道。
认识这个另一半也不是一天两天,肖恩很清楚身体不适之类的原因决不会让她哭成这样,一定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才会让这个少女失态至此。
“……我想他。”也许是掩饰得累了,也许是不想对眼前的人隐瞒,杨阳低声回答。
“你喜欢的人?”
“嗯。”
肖恩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脑勺,充满安抚意味的动作,让杨阳纷乱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他住哪儿?我让你见他。”
杨阳苦笑:“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要不是另一个世界,我就能让你们见面。”肖恩生气地道。这话正好触及对方的旧伤,杨阳心一痛,再难抑制满溢的苦水:“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了,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肖恩一窒,终于明白问题的症结,沉吟半晌,他用袖子拭去少女满脸的泪痕,温言道,“别哭,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杨阳抬头,期待地望着他。
“嗯……暂时还想不出。”
“你耍人嘛!”砰砰砰,连着三拳捶在说话不负责的某人肩上。肖恩疼得龇牙咧嘴,噙着眼泪揉捏伤处,看不出杨阳身材细瘦,打人却着实有劲:“我是说真的,事情肯定有解决方法,只是我想不出来。”杨阳气到无力:“你说的跟废话有什么两样?”
“不是废话——我想不出,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出啊。”肖恩笑了,轻点她鼻尖,“我又不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当然不可能事事都解决得了,但是比我聪明的大有人在,像月、你喜欢的那个人——昭霆不止一次炫耀她的师父是个强得变态的家伙。”
杨阳心跳如擂鼓,青年的话展示了一条她以前从未想到的路,仿佛一扇通往希望的门扉。
“而且,你是该见见那人,一起探讨。因为这本来就是你们共同的问题,不该由你独自承受。两个人商量也比一个人闷着头烦恼有用得多。”
“嗯。”杨阳已被说动,欢喜了一会儿,又开始头痛别的问题,“我怎么去呢?”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肖恩得意扬扬地竖起食指,“灵魂出窍!”杨阳翻了个白眼:“馊主意。神官又不是我宿命的另一半,怎么看得见我?”
“是生灵啦,你又没死,出窍的当然是生灵,生灵稍微有点魔法底子的人都看的见(注:肖恩虽然也是生灵,但他的身体已经死了,所以从性质上说是幽灵,常人就看不见)。这样施法也比较容易,一晚就可以来回,只是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回,不然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没问题!”杨阳一跃而起,振奋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之前伤心的影子。
站在棕发青年画好的魔法阵里,黑发少女按照他的要求,回想西芙利村的模样,这几乎不必花费任何力气,因为那个纯朴的小村庄已然成为她记忆深烙的一部分,而守护它的那个人,更是她心房里最深刻的存在。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夏天在村子后山的湖里游泳,从水下往上浮的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全身轻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恢复,她缓缓睁开眼,顿时震在当地,眼泪泉涌而出。
在她面前的正是被夜幕包围的西芙利村,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丝毫未变。生灵的目光不受阻碍地穿透黑暗,看清每一个角落。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之情,杨阳拔腿欲奔,身子腾空而起,吓了她一大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生灵,没有体重。摇晃了半天抓不住重心,她索性用飘的进村,但是到达目的地时,她却犹豫了。
这……是神殿吗?
仰视破破烂烂的屋宇,杨阳纳闷不已。为何村里的其他地方都没变,单单神殿变成这样?看看两旁的民舍,她才确定这栋陌生的房子是神殿没错。冲上台阶,她伸手握门把,却握了个空。
“……”微一苦笑,杨阳穿过薄薄的门板,进入室内。刚进去,她的眼眶又湿了,屋里的摆设分明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式样,只是比离开时脏乱许多。环顾片刻,她看见从左边的走廊尽头透出白光,便走了过去。
步入半掩的大门,凝聚良久的泪水终于扑簌簌落下。
被魔法光球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的书室内,一人伏案沉睡。灿银也似的发丝越过支颊的双臂,摊开的书本,披散在黄杨木制的桌面上,似乎比少女记忆中长了些;凌乱的刘海下,和发色相同颜色的眼睫遮住了澄碧的眸,一动不动,没有为突来的访客惊动分毫。
无意识地走上前,杨阳痴痴凝视那张眷恋的容颜,只觉能这么看他一眼,之前的相思都不枉了。
垂下头,几颗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滴打在白皙的肌肤上。
“谁!?”神官弹起身,对上一张微笑的清俊脸蛋,“阳!!!!?”
“嗨。”相比他的震惊,杨阳的态度就轻松多了,甚至能用揶揄形容。
“你……你……”神官双目圆睁,脑子乱成一团,颤声道,“我是在做梦吗?”
杨阳心一酸,青年这句话明白昭示了他的日子并不比她好过:“不,这不是梦。”
神官这才注意到她的身躯是透明的,脸上刹时失去血色:“你——”
“放心,我没死。”知道他误会了,杨阳连忙解释。
差一点跳出胸腔的心脏重新归位,神官长长吐出一口气,因冲击而混乱的大脑也恢复了思考能力:“你灵魂出窍?”
“对。”杨阳转了个圈,笑得无比欢欣,“我拜托同伴的,因为我想见你。”
“笨蛋!这么危险的事!你想见我,写封信来就是,强行将灵魂拉出身体,弄得不好可是会丧命的!你怎么能这么乱来!”虽然内心的喜悦不亚于她,神官还是板起脸训斥。
“别担心,我那个朋友法术很高明,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杨阳踏前一步,轻抚他的脸颊,尽管实际上根本触摸不到,“神官,我喜欢你。”
祖母绿色的眼眸漾开柔和的情感,深浓而隽永:“我也是。”
一样的对答,心境却截然不同。眼神交汇间,两人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我在想,我们都是傻瓜。”杨阳浮起自嘲的笑容,“非要走上这么一遭,才能看清自各的心。”
神官也笑了,却是促狭的笑:“我不是傻瓜,因为我早就看清了,在你走的那一刻。”杨阳瞪大眼:“那你……”
“你不愿意,不是吗?既然知道结果,又何必说出来大家伤心?”
杨阳默然,黑眸黯淡下来。神官见状,急切地想抹去她的愁容:“没关系!我已经想到方法,我们可以在一起!”
“真的?”杨阳的表情陡然灿亮,反而是神官一脸郁卒,懊恼自己说漏嘴:“嗯……我本来想等你们回来再说。”
“现在说也一样!快说!!”杨阳只差没揪着他的领子逼问。抵抗不了她的魄力,神官只好吐实:“就是……是艾里给我的启发,我想跟你一起去地球,村子交给别人保护,所以最近在教艾里的弟弟利夏学魔法。”
杨阳觉得快没办法呼吸了,眼前白茫茫的,好容易才控制住沸腾的情绪,没有当场跪下来嚎啕大哭。
“以他的资质,顶多二十年……不,十五年——十五年应该够了,他会成为一个杰出的魔法师,继承我的位子。”神官紧张得冷汗涔涔,捧起桌上的书本,当作支柱般抱着,“这段时间我也在拼命学习,打算考十三段,只要超过十三段,我就能使用空间魔法,到地球和你见面,这个大概时间短点,最多五年……”
呐呐半晌,他抬眼,一鼓作气地道:“你可以等我吗,阳?”
室内很静,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得见,神官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雷鸣,好容易才攒足继续往下说的勇气:“对不起……要你等那么久,可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努力,不会让你等到白发苍苍……”
“傻瓜。”杨阳终于忍耐不住,绽开泪湿的笑靥,“别说白发苍苍了,进了棺材也等你。”
神官的双眼也蒙上雾气,生平头一次,他为自己而争取,也得到了那个他最珍视的东西。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将少女搂入怀,手臂却穿过了空气。
“你不该这个样子来的。”难得的,他口出怨言。
杨阳轻笑,点住他的唇:“闭上眼睛。”
窗外,月牙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头,为屋内的两人勾勒出交叠的身影。
******
察觉怀里的身体动了动,棕发青年低下头,不及询问,就被一双手臂抱了个严严实实:“谢谢你!谢谢你!肖恩!”
“见到他了?”看她这么开心,肖恩也由衷为她高兴。
“嗯…嗯!”杨阳泪如雨下,急欲和眼前的人分享得偿所愿的欣喜,“我跟你说……”
“慢慢,你不冷,我可冷死了。”肖恩抱起她,笑容璀璨:“先进屋,我泡两杯热牛奶,然后你再对我说你的韵事。”
“什么韵事!”
“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宛如月光的碎片,伴着手牵手离去的两人一路洒下,充满浓浓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