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反了,应该是有希莉丝在,肖恩才不会吃亏。
从小被一个太过精明能干的姐姐压在头上,使他对所有强势型的女性没辙,眼光一扫就心直打鼓。如果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他说不定还会拔腿逃命。因此,站在兼具魄力和威仪的梅莲可面前,要他不局促,很难。
与之相反,希莉丝却是一派泰然,气势甚至压过了母亲。
“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梅莲可打量肖恩,看出他的心慌和单纯的内在,“一个比伯都更懦弱,更愚蠢的废物?”希莉丝眯了下眼,没有发作,反而扬起唇角,自豪地笑了:“肖恩是什么样的男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反倒是某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选择了一个还不够,和旧情人纠缠不清,这种行为是不是更该遭人非议?”梅莲可气息不稳,情不自禁地抓紧椅子的把手。
肖恩拉拉情人,小声劝诫:“希莉丝。”回以略带无奈的笑容,希莉丝踮脚在他唇上一啄,这才真正释怀,反过来握住他的大手。
“希莉丝!”目睹女儿大胆的行径,梅莲可生气地皱起柳眉,“你们还没结婚,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我也不会承认你们的关系!”希莉丝懒洋洋地道:“好奇怪哦,一个在订婚前夜还挺着大肚子去找老相好的女人居然在教人家妇道耶,这世界是不是倒过来了?”肖恩头痛地掩面呻.吟。梅莲可脸色铁青。
“那个,梅莲可城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南城城主吼得中气十足,多少有点迁怒的意味。棕发青年只是耸了耸肩,一点也没被吓到。他敬畏的只是强势,而非梅莲可个人。说得难听点,眼前的女子更接近外强中干。不然,她爱的就不会是花花公子。
“抱歉,如果你不想被你女儿气死,最好还是听我说几句话。”肖恩诚恳地道,“希莉丝对你心结很深,所以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我们的事,而是修复你们的隔阂。如果你暂时无法接受,我们也可以缓几年,让你慢慢了解。”希莉丝不依地跺脚:“肖恩!”娇嗔的语气透出罕见的小女儿娇态。肖恩主动揽住她的腰,亲吻前额:“没事的,我又不会变心。”
梅莲可收起先前的成见,眼神变得异样而凝重,又端详了肖恩片刻,道:“希莉丝,也许你的眼光是正确的,但你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希莉丝毫不退缩地和她对视:“什么意思?”
“维烈宰相曾对我说,你并非逃避公主的责任,那你是想白手起家了?”梅莲可换了个坐姿,身板却依旧笔挺。同为女性的统治者,她的气质和友人截然不同。拉克西丝是慵懒妩媚中蕴涵大气和坚定,而她是一丝不苟,严肃认真:“既然如此,你选择一个能够理解你,和你齐头并进的男人比较好。他…只能带给你安慰吧。做我们这行的需要精神上的解毒剂,这我理解。但你有没有为他想过?他能受得了吗?就算受得了,他不会变吗?到时,你能否保证你还会爱面目全非的他?”
“……”希莉丝第一次动摇,半晌,勾起一个冷笑,“我要有野心的男人干嘛?拖我后腿?最后再跟我来场生死较量?”梅莲可无言以对。
抱着情人的手臂一紧,令他站立不稳地跌进怀里,希莉丝霸气十足地宣布:“我要他,只要他!”
这一刻,梅莲可觉得:女儿不生成男儿身真是可惜了。
“希莉丝~~~”肖恩咬牙迸出声音:他可是堂堂男子汉耶,这个样子算什么!希莉丝绽开如花的笑靥,轻易安抚住他。
“好了好了。”再拍拍脸,啾几下,让某人彻底晕头转向,她抛下一句,“肖恩不会改变,我也不会让那些脏东西污染他,我自信应付得了。”语毕,拉着他走出去。
“呃…再见。”临出门时,肖恩才回过神,匆匆点了下头,俊朗的脸庞一片绯红。可爱是可爱,纯真是纯真,讨喜是讨喜,却让梅莲可预见到他妻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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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摄政王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也偕同一群臣子搭空浮舟下来。她所受的待遇就差多了,只有宫廷术士长一个来迎接,旁边的仪仗队敲锣打鼓倒是满热闹。
“你主子呢?”拉克西丝咬牙切齿地问。吉西安干咳两声:“陛下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深呼吸平息满腔怒火,拉克西丝奇道:“杨阳怎么没来?”她这个未来侄儿媳应该是相当识大体的人啊。吉西安叹气:“她压根不知道。”成天被诺因像连体婴似的粘着,杜绝一切外界的干扰,她会知道才有鬼!
满意颔首,拉克西丝一挥权杖:“好,我们先去迎宾馆。”
除了还在竞技场忙得团团转的罗兰,四位城主都住在这栋外观壮丽,设施豪奢的建筑里。南北城主闻风而来;然后是贝姆特和维烈;最后才是被杨阳拖着,磨磨蹭蹭的诺因。
游刃有余地和先来的两人交换场面话,拉克西丝听出友人的谈吐略带不自然,用眼角的余光四下搜寻,瞥见从客房探出头的绿衣少女,恍然大悟,却没发现身后的术士长同样表情僵硬。
“我们是初次见面吧。”她直直注视西城城主灰色的眸子,笑意盈盈,“幸会,贝姆特·瓦托鲁帝。”
对于这位女中豪杰,贝姆特也不敢怠慢,慎重地行礼:“幸会,拉克西丝陛下。”态度恭敬而不臣服。拉克西丝并不意外,一视同仁地和维烈打过招呼,看向轩风:“那位小姐,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来解释吧。”轩风微笑,款款走近,“只不过是个被母城抛弃,另外寻找栖身地的老套故事罢了。”说着,扫视梅莲可。目光轻柔,却让她感觉像利刃剜过一样痛苦。
“轩风。”南城城主哑着嗓子道,“过去是我们不对,现在大家都醒悟了,你可不可以……回来?”
轩风嘴角的笑痕微微扭曲。她本来没有报复的念头,虽然那场火刑实在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但经过时间的冲淡,她已经能够笑着回首,也体谅梅莲可不得不为的苦衷,只是——要她回去,这种话未免太厚脸皮了!
“嗯…梅莲可城主,如果你要宰一头羊,还磨刀霍霍,将它放了血,却在最后一刻,不小心让它逃了,你说那头羊还会不会回来?”轩风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窘得梅莲可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抱歉,我并无意把自己比喻成羊。”洒脱地甩甩头,轩风恢复了一贯的慧黠笑容,“不过我的确不会再回去。其实你也不用在意,比起担心随时随地会降临的天罚,还是知道我在敌城踏实点。”
“我明白了。”梅莲可吐纳片刻,勉强镇定下来,仇视地瞪着贝姆特,“但你至少不该待在西城,我会另外帮你安排地方。”
这回,轩风差点不顾形象地口出粗言:TMD!她以为她是谁啊?还另外安排地方,真当自己是她柳轩风的主子,想怎样就怎样!?
“轩风。”熟悉的浑厚嗓音令她怒气顿消,贝姆特朝她点点头。轩风会意地走到他身后,维烈轻拍她的肩,动作透出无言的抚慰。
“梅莲可城主。”西城城主露出毫无笑意的浅笑,一字一字道,“请不要命令我的满愿师。”
“贝姆特!”梅莲可大怒。
“嗯?事到如今,你还要主张你才是轩风的雇主吗?早在你要把她烧死的那一刻,你就失去这个资格了。请不要再做出那种让人火大的发言,我这次是抱着友好的目的前来,不想跟你在大庭广众难看地大打出手。”
“你……欺人太甚!”
“梅儿!”米利亚坦连拖带扯地将旧情人拉下去,柔声呵哄。旁观的昭霆满不是滋味:虽然她也不想当西城的满愿师,可是…她好像变成没人要的满愿师了耶?
哎呀,这些异世界的少女,各个都和这帮小子看对眼了。想起罗兰和冰宿之间也流淌着微妙的情愫,拉克西丝感慨。
吉西安适时打圆场:“梅莲可城主,夜深了,我送您回房间吧。”米利亚坦顺着话头劝慰:“是啊,梅儿,早点休息,我也陪你。”
这家伙声音怎么怪怪的?诺因纳闷地瞅着心腹。杨阳观察更仔细,注意到他握杖的手用力到发白,对友人咬耳朵:“吉西安好像不舒服,都怪你,给他太多工作。”
“唔~~~”诺因很是内疚,别扭地道,“好嘛,明天我就把他的工作全抢过来。”
“吉西安术士长。”轩风踏前一步,有礼地笑道,“上次谢谢你的解围,我当时心情不好,说了重话,希望你不要介意。”吉西安震了震,平板地道:“没关系。”完全没有平时风度翩翩,潇洒自若的神气。杨阳和诺因同时瞪大眼,心道:不会吧……
“你又多了个裙下拜臣。”凭借男人的直觉,贝姆特也嗅出情敌的味道,还是颇有威胁性的那种,一等三人离去,就出言提点。轩风笑着用手肘捶了他一记:“讨厌啦,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啊!杨阳掩面叹息。诺因嘴角笑咧到耳根: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整吉西安了。没等他想出具体的策略,一只滑腻如蛇的手揪住他的耳朵。
“好痛痛痛!老妖婆,你干嘛!”
“你跟我来。”
毫不在意地拖着身高超过自己的侄子,摄政王陛下步履如飞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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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妖婆,死老妖婆,今天你不给我个理由,我非劈了你不可!”
华丽的上房里,诺因捂着通红的左耳破口大骂。拉克西丝好整以暇地跷腿喝茶,当他的炮轰是伴奏音乐,末了才闲闲丢下一句:“劈了我,你有这本事吗?”
出乎她意料,诺因没有暴走,反而古怪地盯着她身旁的总参谋长,不怀好意地笑了:“克鲁索大哥,整天跟着我这个坏脾气的姑姑,很累吧,我给你换个环境好不好?”
“咦?”没想到他们的吵架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绿发青年一怔。上司的反应更大得超出他想象,抄起杯子就朝侄子丢去。
“哈哈哈……”诺因轻松闪过,抱着肚子发出志得意满的笑声。拉克西丝暗暗磨牙,好不容易忍下这口气,对心腹道:“克鲁索,再帮我倒杯茶。”
“是。”克鲁索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一边拿起茶壶一边询问下首的后辈,“殿下也要吗?”
“不用管他!”
“???”
哦哦,真是可怜的男人。决定不再捉弄这个老实又迟钝的家伙,诺因正色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拉克西丝也沉下脸,眼里更射出冰片般的薄光:“这两天跟魔封勾通勾通,也许会用到它。虽然我是希望尽量别让它上场,太不可靠了。”
“要动手了吗?”
杀气一闪,卡萨兰城主清秀的娃娃脸上不再有丝毫稚气,而是满满的冷酷阴狠。
“是时候了。”黑发的摄政王啜了口心腹递上的玫瑰红茶,沉重的语气在静夜里拖起不祥的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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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杨阳一行搭乘豪华的王宫马车,朝卢内尔德竞技场出发。
车速不快,因为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了,到处人头涌动。市民们穿上最好的衣服,结伴出游;来自大陆各地的游客和选手风尘仆仆又不掩喜色,和本地人一起庆贺这个一年里最盛大的节日,整个首都一派欢腾的气象。彩纸飘扬,花瓣飞舞。
深红的帘布掀起,一只苍白的柔荑探了出来,接住一张从天而降的纸片,缩回车内。接着,响起咋舌声。
“参赛费就要两枚金币!?”杨阳看着比赛简章啧啧称奇,“吸血啊!坑人啊!罗兰城主真会做生意,这样怎么算都不会亏啊!”哪怕冠军奖品是金山银山。很不高兴她称赞政敌,坐在她身旁的诺因撇了撇嘴:“反正那些参赛者也付得起。”
“怎么说?”
“下面不是写着嘛。”昭霆抢过简章,大声读出来,“报名条件:年龄不限,性别不限,现役军人,冒险家或各职业者——为什么?”莎莉耶骂了声笨:“因为这些人在公会和档案上都有记录,管起来方便呗!”诺因特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错,这种人有钱,好管理,容易调查。”杨阳提出质疑:“对一般人会不会不公平?”
“一般人凑什么热闹!吃饱撑着?找死?”
也对。没有在意他粗暴的口气,杨阳悠闲地浏览窗外,心想:如果不是以满愿师的身份坐在这里,我应该也会混在人群里,甚至参加比赛吧。反而是诺因为自己的态度后悔不迭,其实他也不是有心的,只是天生脾气冲,控制不住。
“那…那个,我买棉花糖给你吃。”慌忙站起来,诺因还没探出头,昭霆和莎莉耶就叫起来:“我也要我也要!还要鱿鱼串、玫瑰糕!”
……这两个臭丫头。诺因在心里切齿,又不能把电灯泡扔出去,只好乖乖掏腰包。幸好西城的三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希莉丝和肖恩又去了赛场,不然他还要郁闷。
卢内尔德竞技场是一座半露天的环形赛场。高大的罗马式石柱耸立在四周;中央是一大一小两个圆台,一个用于武技比赛,一个用于魔法比赛;圆台外有着十米左右的隔离带;再往外,就是层层往上的石阶。面东为主看台,所有的贵客都坐在这里,周围布置了一圈卫兵保障安全。西面的看台朝内凹陷,空出一块专门的地方,让负责布防御结界的法师,帮选手治疗的白魔法师以及参赛者休息。
在幽静的东门下车,走进赛场,杨阳等人为座无虚席的盛况倒抽一口凉气。绚丽的魔法烟火不断鸣响,却掩不住场内轰雷般的欢呼。走上长长的阶梯,已经入座的贵族重臣纷纷向诺因和杨阳行礼。豪奢的天鹅绒顶蓬下,拉克西丝满面春风地伸出手:“杨阳,坐到我身边来。”
“是。”杨阳行了个屈膝礼,却不动弹。会意的拉克西丝补充:“昭霆、莎莉耶和耶拉姆也过来。”
“我呢?”发觉这么一来自己就没有份,诺因不悦地提高嗓门。回答他的是一个比他更不爽的声音:“陛下吩咐了,你坐我旁边。”
“你?”诺因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节日还穿黑衣的东城城主,“有没有搞错!”罗兰不动如山:“或者,你坐在贝姆特城主后面也是可以的。”说着,指向西城城主身后的空位。
“来啊来啊!”贝姆特热情地招手,顺便把起身让座的维烈拉坐下来。诺因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我坐你旁边。”
午时三刻,身穿大红礼服的仪仗队一齐吹响喇叭,同时六名狮鹫骑士升空,取下腰间绑着金色丝带的号角。下一秒,嘹亮的号角声划破青空。
魔武大会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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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轮淘汰赛,总共有四千八百多名选手参加正式比赛。肖恩和希莉丝也在其中,分别属于A组和D组,看分栏表在打进决赛以前不会碰面,十有八九动过手脚。如无意外,整场大会将持续七天。期间还有各式各样的活动,可谓盛况空前。
“第一轮是混战!?为什么会这样?”听完身边人的介绍,杨阳大失所望——全混在一起还有什么看头,她期待的可是精彩的擂台赛。
“还用说嘛,当然是罗兰那铁公鸡榨完就把人踢走,想尽量省食宿费呗。”拉克西丝耸耸肩,毫不顾忌音量正好让前面的某人听到。杨阳微微皱眉,稳重地劝诫:“拉克西丝陛下,罗兰城主此举是为了国家的财政,您不应该这么说他。”
“是,是。”拉克西丝妩媚地牵起唇角,眼里光芒忽闪,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其实你不用失望,混战出局只是扣分,并不取消资格,算是表演赛。”杨阳大喜过望:“是吗?”
拉克西丝还没回答,下面响起一个清亮的男性嗓音:“杨阳——我在这里——”
用「扩音术」打招呼,棕发青年连连招手:“要为我加油哦!还有耶拉姆,今天中午我要吃蛋包饭!”
全场错倒。观众们猜测这个青年和中城满愿师有何关系;选手们是又惊又妒;杨阳和耶拉姆垂着头不去理他;诺因一脸嘲笑地转向身旁的同僚:“这个丢脸的家伙就是你的师公?”
“我不认识他。”罗兰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肖恩真是……”维烈反而为友人脸红;轩风掩嘴直笑;贝姆特一手放在眉上,兴奋地俯瞰:“哦呀呀,看来他要糟了。”
选手休息区内,希莉丝一拳揍在情人的脑门上。肖恩捂着肿起的大包委屈地嘟囔:“干什么啦,希莉丝。”
“你这个笨蛋!待会儿等着挨宰吧!”希莉丝骂完才发觉做了什么蠢事——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浑水才好摸鱼啊。”肖恩微笑,甩手罩了两层结界在她身上,自信满满地走向赛台。
很快,黑压压一大片人潮站在圆形赛台上,裁判一说开始,立刻混乱起来。魔法师将早已凝聚好的魔力释放出去,聪明的就拼命对自己加防御,但他们还是第一批靶子,因为法师的长袍实在太好认了。召唤师相对就好一些,有召唤兽保护。一时间,只见漫天彩光,哎哟哇啦的呼痛声不绝于耳。
“真是……乱哄哄啊。”杨阳看得目瞪口呆。昭霆等人也是相同的表情。与其说这是表演赛,不如说是闹剧。
只过了一会儿,没有战斗力的人就被清除了,剩下武斗派的选手。不约而同地,全部瞄准刚才大出风头的某人。肖恩如鱼得水地晃来晃去,这边踢一脚,那边拍一下,不时抓两个人丢出去,只有明眼人看出他不是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