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地回到宰相府,维烈等人为他们的惨状震惊不已,连忙询问经过。
“我是个没用的废物。”杨阳颓然长叹。维烈惊慌失措:“为什么这么说!?”这消极自厌的口味简直和他如出一辙。肖恩也有同感:“你不能学他!要有信心!活力!”
意思是我没信心活力?算了,我本来就是老头子。维烈深受打击地垂首。昭霆急不可捺地催促:“喂,喂,到底怎样啊?席恩强不强?”
“强。”杨阳和月齐声道,只是他们的含义略有不同。扎姆卡特不甘不愿地道:“还有两把刷子。”
“他长什么样?和肖恩一样吗?”轩风最关心的永远是男人的外貌。杨阳不及阻止,老实的史列兰就用投影把战斗画面真实重现,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好~~~帅~~~啊~~~”陷入疯狂的轩风抓着咕哝“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杨阳直摇,眼睛也变成了心型,“真是太太太帅了~和肖恩不能比嘛!”
这回轮到棕发青年被击沉。
在场的其他女性也双眼朦胧地陶醉。西城城主不满地道:“哪里帅?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被心上人用白眼瞪。宫廷术士长聪明地隐藏了妒意,把话题带到另一个方向:“可是他怎么是精灵的样子?”
“啊,忘了问罗兰城主。”杨阳懊恼自己的马虎,回忆道,“黑龙王和罗兰城主都叫他‘迪斯卡尔殿下’,那应该是位王子。蓝色的头发和眼睛,八成是海精灵。”兼任情报部长的吉西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迪斯卡尔·雷·巴德·利亚顿·荷米里昂斯,海精灵一族的王子。前些时日突然出现在东城,说是找他的妹妹,被马尔亚姆将军救起的埃娃公主。”
“埃娃!”昭霆大叫。众人奇怪地看着她:“你认识?”
“当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希莉丝!”
听完原委,杨阳不禁感慨:“这世界真小,大家都有联系。”月沉吟道:“关键是迪斯卡尔何时被席恩附的身。如果在进宫之前,埃娃公主的身份也很可疑了。”昭霆拍桌:“没错!那个时候在船上,席恩不是说了吗,是他叫埃娃把我和希莉丝放出海底,那他当时就控制住埃娃和迪斯卡尔了!”
“糟了!帕尔他们会有危险!”肖恩听得脸色大变,跳起来往外冲。月拦住他:“你冷静点!罗兰城主是个谨慎的人,会没想到吗?把他带回去就是为了就近监视吧。现在的迪斯卡尔已经恢复意识,就怕他什么时候又被鬼上身。”轩风有点失望:“原来是附身啊……嗯,没关系,主要还是内在。要不是有席恩这么酷的灵魂,迪斯卡尔也不会那么帅。”众人无力地拜服这个有着异常执念的女人。
“我也承认他很帅,可他是变态啊。”想到席恩的所作所为,正义感强烈的昭霆掉了一身疹子。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轩风依然坚持,贝姆特和吉西安满脸酸气。
“咳嗯,偏题了。”杨阳干咳提醒,以免两个暗恋她的男人去学坏,随即郑重地道,“月说的没错,希望罗兰城主严密监视迪斯卡尔殿下。这样即使席恩从始源之海回来,没了身体也做不了怪。”
“不,我想迪斯卡尔是他的‘弃子’。”月摇头否定,“精灵虽然对魔力很敏感,但体质脆弱,他同时发动三件神器,又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迪斯卡尔绝对吃不消。当时我就注意到,他气息很乱,体内的元素严重失衡,回去也没多久好活。”
“太残忍了……”女士们都于心不忍。肖恩为兄长再造杀孽痛心疾首。吉西安心肠刚硬,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竟然能同时发动三件神器!?了不起!”杨阳击了下掌:“对了,我们忘记讨一件,不,两件回来。罗兰城主应该分一半给我们啊!”月打破她的如意算盘:“神器会认主。”
“……那罗兰城主带回去也是观赏价值?”
“没错。”
“他会锁在保险箱里,免得被席恩拿走吧。”昭霆猜测。耶拉姆不解:“保险箱?”
“哎呀,你不懂的啦。”
肖恩神色沉郁:“我很担心帕尔,他流了好多血。”为了让菲莉西亚安心,维烈关切地问道:“帕西尔提斯还好吧?”
“我不知道,罗兰不让我碰他。”想起徒孙的排斥,肖恩又是一阵伤心,“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连累他,可是也该让我看看啊!”杨阳抚慰地拍拍他:“别难过,罗兰城主也是护师心切。”
“那个男人和我一样,被抽走了一部分力量,不过因为贺加斯的治愈力,不会有事。”史列兰开口道。他最近才知道兄长的情况,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凡人的意志再强也强不过神明。
维烈和肖恩都松了口气。杨阳瞥见芙米、爱伦和伊莉娜瞪大眼,暗叫不妙,帕西斯是贺加斯的附体这件事是特级机密,他们应该先清场才对。
芙米小心地确认:“刚刚,我好像听到至高神的大名?”
“他是我哥……唔!”史列兰被杨阳捂住嘴,还是迟了一步,三人被炸得晕头转向。
“暗黑神!?”爱伦失声大喊。吉西安扳过史列兰的脸左捏右捏,叹道:“我知道这家伙一点也不像个神,但很遗憾这是真的。当然,这个可悲的事实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听他说得损,“小史亲卫队”一致瞪他。杨阳还拍掉那双毛手——连男人的豆腐也吃。
“啊,我明白。”芙米反射性地回答,直愣愣的目光依然定在史列兰脸上,“不过,还是难以置信啊。”爱伦喃喃道:“是太难以置信了。”伊莉娜最为镇定,甚至流露出好奇的打量神情:“恕我直言,你和你哥哥长得不像吧。”
“嗯。”史列兰点头,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我们和人类的双生子不同,是一体两面的存在。我们都来自父神·混沌之主沙凡西顿,因为分裂而拥有不同的属性和长相,但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不,所有的生物都一样。”
“这就是席恩追求的,「力之本源」吗?”杨阳有几分向往,她也想成为一个高杆的法师。轩风敏锐地听出友人的弦外之音:“伊莉娜,你说得你好像认识协调神似的。”
“呵呵,确实认识。”
“咦咦——”一室的惊噫。
贝姆特皱起眉头:“你说的‘师父’,就是协调神?”又是一颗特大号爆弹。
“嗯哼~~”伊莉娜笑得狡黠,掩盖了内心的怅然。史列兰露出亲近之情:“你是贺加斯的徒弟?”
“对,请多指教。”伊莉娜摸摸他的头,微一怔忡,浮起回忆的浅笑,“所以我曾经骗罗兰我是他师姐,他还真的信了。”
“连他也被你耍过啊。”贝姆特由衷佩服胞姐的丰功伟业。吉西安眯起眼:“师姐?”他可不认为罗兰会叫一个长相幼齿的女性这种称谓,那么……伊莉娜斜睨他:“竟然询问女士的年龄,你情圣的名号是白叫的?”
……一定是老女人。吉西安在心里下了结论,想到这里,背上发寒。他的守备范围是十八岁到三十岁,如果那些看起来很年轻的美女其实也是驻颜有术的话……
“弗雷德,你很冷吗?”维烈首先发现他的异样。
“很冷。”女人啊女人!
“哼,真没礼貌。”一眼看出他的心理活动,伊莉娜也没有生气,她已经腻味被人当成小女孩,大姐还好些,“说起来,罗兰那时多可爱,哪像现在这么阴险。”耶拉姆嘴角抽搐:“那个人可以用‘可爱’形容?”肖恩不以为然:“帕尔小时侯也是非常可爱啊。”
“这个我承认。”拜帕西斯所赐,杨阳得以拜见神官幼年的模样,感叹之余起了奇妙的联想,“那席恩也——”
寒风吹过,刮得众人遍体冰凉。
那个泯灭天良丧德败行卑劣无耻恶毒残忍的家伙!?
“席恩小时侯不可爱。”肖恩泛开一丝极苦极苦的笑意,“他身体不好,脾气很差,动不动骂人,丢枕头。”昭霆吁了口长气:“这才对嘛。”符合反派大头目的形象。
“但是他聪明、用功、好学、孝顺,再气也不会对妈妈发火,喜欢小动物,别扭却体贴,很会照顾人。”
“肖恩……”杨阳叹息,体谅他两难的心情。不知席恩的师父都是些什么混帐,把他教成今天这副德性。维烈深深蹙眉,难得用强硬的口吻道:“不管他过去如何,他现在是个人渣败类。”肖恩大怒:“维烈!”
“你越同情他,就越难过!何况他几时为你想过了?”
“闭嘴!他是我哥哥!”肖恩手指黑发神祇,“史列兰说了,他的真实愿望是和我在一起,过以前的生活,改邪归正,重新学会爱人——所以我一定要拉回他!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维烈气得站起来:“你又心软!你还想被他害几次?你已经是幽灵,再死一次就完了!你忘记他做过多少龌龊事?他……”
“够了!”肖恩也拍案而起,眼中喷出失控的怒焰,“那你呢?你又对我做过什么?维烈·赛普路斯,黑之导师,你的罪过远比席恩大!你毁灭一个大陆,杀人无数,间接害死姐姐——结果我还不是原谅你了!因为你洒了两滴忏悔的泪!你怎么不比比自己?亏你有脸骂他!”
这番话刨出维烈积压千年的罪恶感,令他脸上完全失去血色;肖恩也勾起深埋的旧恨,粗暴地推开他,大步离去。
其他人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呆了,眼睁睁看着这对好友反目,一人气冲冲离开;另一个像鬼一样站了半晌,气若游丝地丢下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也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间。
“怎…怎么会这样?”昭霆好不容易挤出声音。耶拉姆面无表情地回答:“去问席恩。”
“我要杀了他!!”
“这次倒不关他的事。”杨阳叹着气说公道话,又是心疼父亲又是心疼宿命的另一半,左右为难片刻,还是决定亲人优先——她怀疑他会吊颈。
※※※
维烈没有吊颈,他失踪了。
当杨阳翻遍整座府邸没找到人,骚动扩大开来。门卫说无人外出,但所谓的大门对魔界宰相而言并非唯一的通路,于是贝姆特派出人手到附近询问,吉西安也用魔法寻找。开始大家都不怎么紧张,以为他是打击过大,躲起来整理心情,平复后会笑着回来,毕竟维烈不是会让人担心的人。然而等到下午,昭霆偶一抬头,看到封魔结界,呆呆地道:“他不是不能用空间转移了吗?”
那运动白痴是怎么飞出宰相府的!?
众人顿时鸡飞狗跳,彻底乱成一锅粥。
肖恩知情后,也慌了手脚。友人下落不明他要负大部分责任,当下彻夜不眠,展开地毯式搜索。
传回来的消息全是“无人目击”,搜寻术也感应不到蛛丝马迹。魔界宰相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第三天,距赫拉特百多公里的莫桑领发生异常事态,陆续有村民不明原因地倒毙。前去当地了解情况的士兵在附近的山坡意外找到了躺在树下,神情安详平静的黑发青年。
※※※
人找回来又安然无恙,大家都放下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
“妈的,这家伙,故意让我们团团转是吧!!”扎姆卡特喷火。月只觉此事透着诡异,蹙眉道:“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贝姆特气恼地瞪视老是出状况的部下:“这是他第几次昏倒了!?”
“人没事就好。”吉西安叹气,帮友人盖好被子。为了这件失踪案,他硬是顶住诺因召还的命令,已经预见到回去后会被抽筋剥皮。
“嗯……”维烈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眼前的人,眨了眨,发出雀跃的欢呼,一把抓住他,“法西尔叔叔!”
“哎?”吉西安愣住。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回来了!父亲昵?父亲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吉西安一头雾水。杨阳看出不对,胆战心惊地唤道:“维烈?”不料,对方的反应远比她惊骇,几乎是见鬼的表情:“你是谁?”
鸦雀无声,人人呼吸停止,死死瞪着那个明显有问题的人。
他的神态是如此明亮生动,完全不同于平日淡漠苍凉的温和,让他们想欺骗自己也不行。
“为什么这么像我?”魔界宰相紧紧抓着友人的衣襟,下意识地往后缩,连吸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不对……比我小一点……莫非……”
“我是杨阳啊!”黑发少女回过神,竭力压抑恐慌,放声大喊,“你的女儿!”
“……女儿?”这次维烈却不是很惊讶,黯然的神情透出了然和自嘲,“他们是这么对你说的?可恶,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抿了抿唇,他勉强挤出笑:“你…你不用怕,我会努力接受你,不,你要取代我也没关系。”杨阳更加惊惧,厉声道:“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是不好笑。众人深切赞同,内心却无比悲观。因为,维烈不是会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他只是睡糊涂了,一定是……
肖恩深吸一口气,扣住友人的双肩,铁青着脸道:“你认得我吗?”维烈回以全然陌生的茫然之情:“不认识……等等。”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环顾四周,脸上渐渐浮起慌乱:“这是哪里?不是摩耶!你…你也不是法西尔叔叔!”
“我叫吉西安·凯曼。”宫廷术士长握紧垂在两边的手,沉着地问出众人心下雪亮,却不敢去想的问题:“维烈,你今年几岁?”
“我?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众人眼前一黑,差点集体昏倒。
“他失忆了。”耶拉姆斩钉截铁地道。昭霆抱头惨呼:“天哪!这不是三流电视剧!”伊莉娜哀叹西城少了一位宰相多出一员病号:“无妄之灾。”杨阳苦涩地笑了:“可能是选择性遗忘。”为了逃避那份太过沉重的罪责。
“不对。”肖恩脸色惨白,一霎不霎地注视满脸困惑的友人,“我也失去过记忆,不是他这样。就算忘记,感情也不会变,可是他看到我们,分明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对啊。”众人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惊疑不定地端详。维烈同样不安地偷瞄他们:“那个…请问……”
“难道!”月和史列兰异口同声,一齐使用探测术,下一秒,维烈的左胸发出耀眼的红光。看到这一幕,肖恩晃了晃,好容易稳住,用一种柔和的语气道:“别动。”
不顾维烈会意后的挣扎,肖恩用力拉开他的衣服,只见苍白的肌肤上,赫然刻着一个鲜红的印记,形状似爪的图案下是一行细小的文字。贝姆特和伊莉娜尤其惊愕,因为那些离奇死亡的村民身上也有类似的记号。
“这、这是什么?”轩风干涩的疑问打破沉默。
“恶魔语。”肖恩的双手发抖,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他的双目,投下窒息的阴影,“「罪之镜」,引申义徘徊、自苦、无赦、绝望,是餍魔。”
“餍魔?”
“负位面的高位领主之一。”月沉声道,“一种嗜食人魂的怪物,也喜欢吃记忆和感情,戏弄折磨有心结的人。玩够了,它们会杀了宿主。”
“那他……”杨阳咽了口口水。月直白地回答:“被吃了。”
※※※
“被吃了!”
昭霆怪叫,手指听得呆然的维烈,“你的意思是,他被□□了?”众人错倒。杨阳一脸受不了地喊道:“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她说的没错。”月居然表示肯定,“这的确是一种精神上的侵犯。”扎姆卡特嫌恶地抖抖身子:“对,那帮小虫子最恶心了。可是它们不是不能出来吗?就算席恩是魔域的王,也顶多只能放出低阶的恶魔。”
“有媒介就不一样了。”史列兰神色沉重,“魔族本来就是异层面的生物,他再有心灵的空隙,被事先做了记号的话——”众人恍然大悟:“难道!”
回应他们的猜测,一个带笑的男性嗓音伴随蓝光响起:『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席恩!”杨阳惊呼。佛利特险些把胡子拔下来:“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肖恩心乱如麻:“不可能啊!我明明把种子毁掉了!”
“流质的物体就不会被发现。”月没漏看那道光,“你是不是喂过他水?”肖恩失魂落魄地站着,显然又想起兄长用他的身体干了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我就想那些小虫怎么能跑出来。”扎姆卡特击了下掌。杨阳期待地望着他和史列兰:“你们能消灭吗?”
“能是能……”史列兰还没说完,被月打断:“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餍魔吃了他的记忆和感情,也就是说,杀了餍魔等于杀死他的记忆和感情;而且他们是寄生关系,强行消灭或拉出其中的一方,会使另一个受到重大伤损。”扎姆卡特凉凉补充:“比如人格的永久缺失。”众人为严重的后果白了脸。
“人类就是麻烦,换作龙就不会被趁虚而入。”
“你还幸灾乐祸!”昭霆歇斯底里地踢他。爱伦试图开解大家:“换个角度看,他这样也不错啊。”年轻了N岁,正好和单恋他的妃梨配,还连前爱人也忘了。杨阳第一个产生共鸣,露出复杂的微笑:“嗯,对他而言,这可能是解脱。”
“想得美!”月毫不留情地驳回,“如果餍魔只吃记忆和感情,想逃避的人都会拜托它们了,它们真正的大餐是灵魂!随着心理年龄的倒退,灵魂会越来越弱,最后被完全吞噬!”轩风尖叫:“那不就糟了吗!他说他二十一岁啊!”
“那么多记忆都被吃了!?”担忧侄子的情况,基西莉亚离开栖身的镜子,“足足有三亿年啊!”
三亿年!?杨阳等人下巴脱臼。搞清楚突然发言的透明人是谁后,维烈也陷入空白状态。月最镇定:“这个…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应该是餍魔利用他的逃避心态,让他自我封印。”
“那解开。”贝姆特顺理成章地要求。吉西安怒道:“月不是说了,弄得不好他的人格会丢失!”芙米自告奋勇:“总之,先让我试试。”看到她手心放出纯白的光辉,维烈再一次愣神。
“怎么样?”众人满怀希望地问道。祭司长苦笑:“压制勉强还行,驱逐……领主级的恶魔不是我能对付的。”又是一阵垂头丧气。
“还有呢。”仿佛嫌大家头痛得不够,月抛出决定性的一击,“如果我所料没错,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个「通道」了,那些死亡的村民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一天不振作起来,堵上内心的缺口,真正的裂缝也会越来越大,当他的防线一垮……”
“艾斯嘉会变成第二个负位面。”扎姆卡特默契地接口。
一片死寂。
“无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都不是维烈担负得起的重任啊!”生性沉稳的杨阳也在接连的打击下丧失理智,抓狂地拉扯头发。她可怜的父亲已经错过一次,痛苦千年,要是这回再因为一时的脆弱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他绝对会自裁以谢世人。
“干脆现在就给他买条绳子吧。”扎姆卡特真心的建议引来一顿暴殴,当然女孩们的花拳绣腿打在龙鳞上压根不痛不痒。
“够了。”维烈终于回过神,语气严肃,神情更是只能用疾言厉色形容,“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恶魔!你们是不是疯了?”
二十一岁的维烈就是这样子的啊……众人很稀奇地打量:真是欠扁,竟敢用看疯子的眼光看他们。
坚定的科学主义者。杨阳感叹:亏得他后来能接受文化冲击。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入侵摩耶,得知姑姑的机密,还把我掳到这里,不马上滚出去,我就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