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努力一下,应该都是可以查出来的。”因为身在平生监且担任副总管一职所以阴界联盟办公时总是避免不了承担较重的调查资料责任的石惊风石队默默地听了楚润有条不紊的分析论述,默默地一手扶额,默默地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最近两边都在加班,他精分得厉害不说,真还就挺累的。身心俱疲的那种。可即便如此,认真敬业的石队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以及充沛饱满的精神状态。
是真狼人,就不能轻易向故意搞事情的恶势力低头认输!——至少,也要在确定真干不过之后再认怂。
但认真敬业并不妨碍石队为此感到头疼,毕竟能查不等于好查,十万余年的跨度本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更毋论说……还是被上界的坑神大佬们精心处理过的。更有甚者,根据目前情况来看,他的顶头上司(平生监总管郑晗)、上司的上司(凡世监总监庄陵)以及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真·上界大佬)不出意料都是帮凶。
石队他可真的太难了。
石队一脸复杂地望向神情算是悠然自得的鬼艳,眼底隐隐地透出几分期许,意有所指地委婉道:“六道衍于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姓名字号。”
“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了‘靳蒙’这个名字原来是寒禅给他和靳若的宝贝女儿——也就是那个人取的,但这名字终究没有落到那个人的头上,我们依然不能够确定那个人究竟是谁。”石惊风抬起手虚指了指案上堆叠着的他们近日归纳出来的文档材料,不无遗憾与沮丧地轻叹了口气,“哪怕……现存的历史记载里其实保存了部分被故意混淆模糊于他人名下的真相。”
简单粗暴些的类比解释的说法是:要查生死簿,自是得先从姓名查起。
姓名,是六道衍于世间存在的所落之处,是一个人身份的基本寄托。无名氏,本身也是一种“姓名”。而真正无名无姓的人,是无法被历史记载及追溯的,这也正是姓名字号等“特定称呼”产生与流传的意义所在。
现在他们只是知道有那个人存在,但那个人的具体姓名与事迹皆是不明,却要调取出一份寄托于身份姓名的文档记录——这就让他石某人很为难了。
所以……
鬼艳大人您老都和疑似帮凶的庄老打了一架了,那一定是骗……啊不对,打……也不是,就、知情了不少重要讯息,对吧?
那么,为了方便我这个认真敬业的好同事——兼菜鸡弟弟,能够充分地完成眼下至关重要的信息调取工作,您老能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友情提供下那个人的姓名字号吗?
鬼艳理所当然地读懂了石惊风的话外音,却很过分地只是悠悠地抬眸,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而后只笑意盈盈地喝了一盏酒,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石惊风:???
他感觉他又被他们鬼艳大人很没有同事爱地针对了,但是他没有证据,并且,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许是被石惊风默默无语、颇为期待地注视得“久”了些,艳姐不由得心生了几分不快,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凉凉道:“那个人不好查,程惜也不好查吗?蔺逐也不好查吗?靳蒙也不好查吗?”
吐气如兰,幽幽道来,边说还边给自己斟着酒,自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像是在自顾自地说着某位不知名人士的风凉话,且说得再明目张胆不过。
石惊风:……
好吧,他是真的又被针对了。
艳姐您确实是对的,是小弟我又错了。调查平生资料是他区区平生监副总管的职责,当然无须劳驾贵为鬼火之神的您老大材小用地额外操心这等分外的事情。
“确定与确定有关,确定与不确定有关,不确定与不确定也有关——确定的种种与不确定的种种之间,实际上存在着某种既定羁绊与联系的闭环。这么看,事情不是很有趣吗?”社会她艳姐气定神闲地摇晃着她手中握着的酒盏,嘴角扬得漫不经心,眼底漫溢出兴致盎然。
不可言说的那个人,失而复得的来去鉴,陨落失踪的大巫神,避之不理的隐巫神……鬼生,就是要充满未知,那才有趣嘛。
寻白羽&石惊风:……
寻白羽:我不是很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石惊风:我不是很想明白您老究竟在说些什么。
楚润和阴阳心照不宣地看向了对方。
楚大小姐惊为天人地微微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阴阳眉眼深沉而幽邃地注视着她,神色柔和地向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