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石青玉看看远处夜色中成都城硕大的城郭,再看看林子中曲折的小路,不由悲愤莫名。
回城的小路上,石青玉小心的躲避着脚下的石子与尖锐物体,好不容易弯弯绕绕的来到城下,却见城门依旧紧闭,整个城墙宛如一条巨龙一般横亘在自己眼前;再抬头看看天空,天上星光依然璀璨,夜色正浓,也知道不可能单独叫开城门,实在无法,只得抱着身子在一棵树下坐了,再看看来时的路,真的是不近,嘴上却又无由的笑了,轻轻的道:“这慕青蓉还真是厉害,竟能将我扛这么远,只是也太不知道怜惜人,我这头上都要给撞破了也不知道防备着些,真是不愧做杀手的,总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呢!”嘴上笑着,脸上却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竟慢慢自顾睡着了。
深夜,慕青蓉和慕青萍刚回到房里,却又突然发现杜若正坐在自己房里,两个人又吓了一跳。慕青萍不由拍着胸脯道:“大师姐,你怎么又在这里?不带你这样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哪!”
杜若气道:“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倒先问我了,我问你们,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了?”
慕青萍便道:“也没到哪里,就是我和姐姐睡不着,闲的无聊到街上去逛了逛!”
“放屁!你三更半夜的逛大街,还穿着夜行衣?”杜若不由气的大骂道。
慕青蓉便碰了碰慕青萍的胳膊道:“大师姐,我们不是去逛大街了,我们是出去看看,这成都有没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大户,我们也好顺手弄点儿,这山上不是缺银子缺的厉害吗?”
杜若脸上的怒气这才不那么浓烈了,道:“这些天你们先不要乱晃了,三娘那边昨天晚上接到大买卖了,一千两的买卖!”
“一千两?”慕青蓉和慕青萍都喜出望外的道:“这可真是大买卖,我们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买卖了!”
“对,是大买卖,对方先付我们三百两定金,剩下的,事成之后一次性付清!”杜若却面色凝重的道。
“大师姐,这是大买卖,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慕青萍不由问道。
杜若却忧虑的道:“我知道是大买卖,但高收益绝对伴随着高风险,对方坚决不透露任何己方与被刺杀方地任何消息,只说到动手的那一天会给予临时指示,要求一击必中!这是一千两银子的买卖,对方坚决不透露任何己方与被刺杀方地任何消息,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做杀手的来说很危险,但这单买卖我们必须做,就是我们不做,天缺阁也肯定会做,所以我们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我们师兄妹这么些年下来,几十个人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意外,所以这次我决定由我亲自出手,不管是事情成与不成,我的轻身功夫比你们好,剑法也比你们强,比你们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你们就负责外围的接应,真的有什么不测,绝对不允许擅自出手,要记住,种子最重要,我们不是为了个人而活,山上还有很多孩子在等着我们去给他们送吃的,送穿的,我们不能一起葬送在这里,明白吗?!”
“大师姐——”慕青蓉和慕青萍不由感动的道。
“行了,不要再说了,这几天都好好地休息、养精蓄锐,一等到雇主提供的消息我们就立刻出发! 争取一击必中,妥妥的把这一千两银子赚到手!”杜若却坚决的下命令道。
“是!大师姐!”慕青蓉、慕青萍也昂首挺胸,干脆的回答。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成都的城门刚一打开,石青玉便光着脚丫子怒气冲冲的进城来,进了石府,石润霞正起来在院子里用盐水与柳条儿漱口,突见石青玉就那么光着脚穿着中衣散着头发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有几处淤青,头发上也沾着几片落叶,不由大是惊奇,问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从哪儿来?”
石青玉便愤愤的道:“别问我从哪里来,我昨晚梦游,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
“梦游?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石润霞不由奇道。
“行了,你别问了,我要洗澡、睡觉!”石青玉气急败坏的道,直接去屋里了。
石润霞莫名其妙,却见石青玉确实心情不好,也便不好问了,继续漱口。
成都,天一亮,方落雁一挑五的消息传来,张承驿首先便坐不住了,从练功房里取了自己的双锏便要出去,刚到门口,却突然看见自己的老爷子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张公铎正满面怒容的堵在门口,不由叫道:“爹——”
“你要到哪里去?”张公铎沉着脸问道。
“爹,我的好兄弟李继宏和候风被方落雁用卑鄙的手段打倒了,我要去为他们报仇!”张承驿焦急的道。
“你的好兄弟?谁是你的好兄弟?!”张公铎却愤怒的道。
张承驿立刻就懵了,喏喏的道:“李继宏和候风啊!”
“候风?李继宏?他们是你哪门子的好兄弟?哪门子的好兄弟?哪门子的好兄弟?”张公铎老将军的铁巴掌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了下来,只拍的张承驿眼冒金星,趔趔趄趄一个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叫道:“爹,你为什么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张公铎老将军的铁巴掌就又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了下来,只拍的张承驿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老将军打累了,这才招招手叫张承驿坐下道:“儿子,我以前不管教你,是因为你还小,我不愿意你有多少负担,就由着你胡闹,你爱结交谁我也不管,也正好看看你的处事能力与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有你的喜好,本身的优点缺点,可看下来,我很失望啊!”
“为什么?爹?”张承驿不解的问道。
老将军便冷笑道:“你一直觉得李继宏很好是不是?”
“是啊,他很讲义气,什么事情都冲在头里,对兄弟们也很慷慨,花钱很大方,所以他是我们的大哥!”
“哼哼,”老将军冷笑了一声,道:“父子相随,有其父必有其子,李继宏的秉性观其父亲就可见一斑,你们年小一辈看不透的事情,我们年老一辈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赵廷隐赵大人是怎么与李仁罕交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