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承驿带着几个家将来到丰德库使韩保贞的衙门,叫道:“韩叔叔!”
韩保贞正在那里忙,抬头一看是张承驿,不由笑着迎了下来,笑道:“原来是张贤侄,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张承驿便看看四周,韩保贞看了看张承驿的样子,立刻会意,朝旁边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下去,两人落座,韩保贞便道:“贤侄,现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张承驿便道:“韩叔叔,赵司空和我爹说大蜀将士的钱粮一概由你丰德库收支,你丰德库不但有按时发放各地将士俸禄的职责,也有每三个月一次监督银粮是否确实发放到各地将士手中并核实有无吃空饷的将士存在的责任,现在正好也快到了巡查钱粮是否到位的日子了,你是否可以给我开张条子,委派我为这次银粮查实的巡视官?”
韩保贞不由皱眉道:“例次的巡视官不都是鄙子韩平正吗?这次怎么要你去了?更况且现在的时间也稍稍有些早啊?”
张承驿知道银粮巡视官每次出去督查的油水很不少,这家伙让自己的儿子做巡视官,肯定捞了不少,但他又怎肯说破,只得道:“韩叔叔,这次是特例,赵司空说接到武信军一名军校的密告,说武信军中不少将官贪没应该发放给士兵的军饷并且倒卖军粮,中饱私囊,赵司空要我去好好的密查一下,看看这事情是不是真的有的,所以这次不是单单的巡视,还有查案子!”
韩保贞一听有赵季良的嘱咐,而且查的还是自己最讨厌的李仁罕的武信军,这武信军在李仁罕手下娇惯透了,每次都要最好的钱粮份例,而且有李仁罕在,这些人也从不屑于给自己好脸色看,对自己的手下更是随便呼来喝去的,好像自己不是丰德库的库使,反倒他们才是一般,每次弄得自己的属下都对自己怨声载道,不但自己在武信军身上捞不到油水,还每每受他们的气,但他自己是万万不敢跟李仁罕直接别苗头的,但一听赵季良要查武信军,这精神立刻便来了,笑道:“这个没问题,手续我可以立刻给你办好,但你可要小心了,武信军那帮人骄纵惯了,你可不要吃了他们的亏!”
张承驿不由笑道:“那是自然,多谢韩叔叔提醒!”
韩保贞便小声儿的笑道:“都是自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我又不是那边儿的!”
张承驿会意,便也笑道:“家父知道呢,咱们都是原先王子殿下的老人,每次巡查的事情我明白怎么说,绝对不会给你和平正兄弟添麻烦!”
韩保贞便也呵呵的笑了,道:“张贤侄果然好说话,得空我一定会到府上拜会张大人,我们也好久没咋不接的亲近亲近了!”
张承驿便也笑道:“家父也很想念你和韩继勋韩大人、安思谦安大人呢,有空你们一起去坐坐?”
韩保贞立刻笑道:“一定一定!”
张承驿这才出来,迎面便碰上方落雁,不由奇道:“姓方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方落雁便笑道:“张兄,我昨天在家里想了一晚,估计你就会到这里来走韩大人的路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李仁罕要是真有什么想法的话,他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历次的巡查都没有问题,你这次就一定能查出什么来吗?”
张承驿便皱眉道:“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这次多带了人手,又是特地提前巡查,就是想搞他们一个突袭,我想到了那里各个大营挨个点名,我就不信查不出他们的具体人数来!”
方落雁不由摇头道:“你去了人家就要乖乖的把人全部拉出来叫你挨个点名?更况且你还是单单的直冲着武信军去的?人家有那么傻?就那么配合的让你好好儿的查?别忘了,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给你面子,你就是丰德库委派的巡视官,人家不给你面子,在那群提着脑袋当兵的莽夫面前,你就什么也不是,你能查出什么来?”
张承驿一听,不由一呆,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方落雁便冷笑道:“我昨天夜里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可以派你的手下带着手续先到别的军里去查,而你自己带了精干手下直接到李仁罕的武信军的各个大营附近,扮成菜农,粮商,专门看看他每个大营每日米粮和菜蔬的用度到底是多少!这花名册上可以作假,但这人每天的吃饭可做不得假,一万人和两万人吃的饭可绝对是不一样多的,我就不信他们平时还节粮?”
张承驿一听,不由茅塞顿开,拍着方落雁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行!方兄弟,你行!你真是长了一颗不是常人般的脑子,我怎么没想到呢?怨不得神仙姐姐能看上你……”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在亲昵的拍方落雁的肩膀,不由有些恼怒,立刻停了手,又在自己身上擦呀擦的,厌恶的道:“方落雁,别看你帮了我,但我不会承你的情的,就神仙姐姐这一件事,我就一辈子不原谅你!”
方落雁也不由立刻黯然,伤心的道:“我也不用你原谅,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赶快搞倒李仁罕,给若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