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宝瑶的脸色却无比的难看起来,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不由杵在了那里。
簪儿缓缓的回过神儿来,衣衫尽湿,披头散发,不住的咳嗽着,眼光却朝着毋宝瑶怨毒的看来。
毋宝瑶一看她怨毒的眼神儿,怕她乱说话,叫破自己的所为,不由连忙飞步抢了上来,使劲儿的握住她的手哭着笑道:“簪儿,你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把我吓死了……”
簪儿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儿回来,从来就没有与死亡如此的接近过,那深邃的幽冷,黑暗的孤独,拼死的挣扎与绝望的窒息,都使她无比的害怕,无比的绝望,更是无比的愤怒!
她想要站起来跟毋宝瑶拼命,却又感到头昏眼花,浑身无力,便只用两只瞪得溜圆的眼睛看着她。
毋宝瑶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也怕别人看到她的眼神儿,连忙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看把你吓得!”
簪儿被毋宝瑶抱在怀里,缓了缓神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毋宝瑶决裂的时候,也强压下火气,眼珠一转,突然抱着毋宝瑶的腰便也嚎上了,哭道:“大小姐,可吓死我了,我是为了给你打水才掉下去的,你可要好好儿补偿我!”说着,用右手在毋宝瑶的后腰上划了三道杠,意思是买房子的借款增加到三百两。
“三百两?!”毋宝瑶心头一震,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身形不由一僵,簪儿感到了,便又意有所指的哭道:“大小姐,你说这二小姐还没发丧,我又出了这事儿,是不是我们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该找个法师来作作法,驱驱邪了吧?”
吴妈和翠姑等人听了,也深以为然,道:“是啊,大小姐,簪儿姑娘说的对,这府里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会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就请些道士和尚的来做场法事吧?”
吴妈不知道簪儿的意思,毋宝瑶又怎么会不知道簪儿的意思?郁闷的只想撞墙,但在这里却无法跟簪儿讲价钱,只得道:“好好,我答应你,你还不起来?”
簪儿这才慢慢儿的站了起来,道:“谢小姐,我身上这衣服都湿了,我先换件衣服就来。”说着先走了。
吴妈和翠姑还有毋平和毋安便朝着毋宝瑶点头笑道:“大小姐,簪儿顾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她这样儿的人不死才是没有天理!这个杀千刀的!”毋宝瑶心中破口大骂,心中的那个憋屈啊,就直接没法说了,良久,方慢慢儿的道:“好了,你们救人有功,我会好好的赏你们的,你们也先忙你们的去吧!”
翰墨楼,簪儿的房间,簪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用方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毋宝瑶缓缓的进来,森冷的道:“你倒挺狠,三百两,你当我是无底洞吗?”
簪儿便冷笑,语调同样的森冷,道:“大小姐,你这是在想杀我呀!我一条命就不值一百两吗?”
毋宝瑶便冷笑:“你的身契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纹银十两!自然是不值一百两!”
簪儿便也冷笑:“那是多少年前的身契?现在稻谷还涨价呢,更何况是人?”
毋宝瑶便道:“那稻谷涨到十倍的价钱了吗?”
簪儿便立刻回道:“那稻谷重要还是命重要?”
毋宝瑶便不说话了。
簪儿便继续道:“我的大小姐,别人都说你胸大无脑,你怎么还就改不了?”
“你什么意思?”毋宝瑶不由愤怒的道。
簪儿便气道:“我的大小姐,我既然敢跟你要银子,那就肯定是留了后手了!我跟李桂都到这地步了,你的事情我会不告诉他吗?你就是杀了我,甚至是他,你想想,以他在李府做管家这么多年的积累,你的事情必会在整个成都挠的沸沸扬扬,我的大小姐,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你就要跟我同归于尽,你值吗?!”
毋宝瑶便愤怒的道:”我就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想被你摆弄一辈子!”
簪儿一愣,没想到这毋宝瑶也有能明白过来的时候,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便缓和了语气道:“好吧,大小姐,你还是不相信我,这样,你把银子给我,还有我的身契也还给我,从今天起,我就离开你们毋府,信守我的誓言,再也不见你面,这样总成了吧?”
毋宝瑶一愣,微微有些意动,问道:“你真的肯离开?”
簪儿便苦笑道:“我不离开怎么办?还等着你再我把我推到井里?我可没那么大命,每次都能活过来!”
“好!你等着!”毋宝瑶便立刻回房,不一会儿已经拿着一个小包裹来到簪儿房里,道:“簪儿,我没有那么多现银,这是你的身契与一百两银子和价值二百两银子珠宝,可以说基本上是我所有的家底了,你能遵守你的承诺吗?”
簪儿便满意的掂掂包裹笑道:“你银子都给我了,我能不遵守承诺吗?我可不想你雇杀手天天追着我和李桂跑!只是我现在走合适吗?”
毋宝瑶便道:“我二妹一发完丧,你立刻就走,我多一眼看你都不愿意!”
簪儿便也咯咯的笑道:“彼此彼此!”
大理寺男监,王彦皋看着方落雁阴阴地笑道:“方落雁,你还不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