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晨,整个李府一片喜庆,显得格外的忙碌,李桂、李安、簪儿还有好几个丫头在围着李继宏帮忙收拾着。
李仁罕和李夫人还有李丽春便在边上看着。
李仁罕看着簪儿将大红花交叉着捆到李继宏的胸前,李继宏不算难看的面庞陡然现出一股喜气来,不由高兴地笑道:“好!继宏,你能理解爹爹,爹很高兴,现在去把毋家的大小姐接过来吧,祝你一路顺风!”
李继宏却看了父亲一眼,脸上并没有半分笑容,冷冷的道:“爹,人我给你带回来,但我不会碰她半分!”说完,也不管李仁罕如何反应,一甩喜服的袖子,自顾出去。
李府门口,李安俯下身子,李继宏踩着他的肩膀上了马匹,立时,鞭炮齐鸣。
傧相大喊道:“起轿——”
媒人先导,紧接着,新郎、伴娘、花轿、乐队次第出行,这喇叭唢呐再一闹腾开,更是热闹。
这李大将军的儿子娶亲,场面之浩大,自是与旁人不同,路两旁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李继宏这边刚一动身,那边毋府之人已经将消息传进翰墨楼。
翰墨楼中,喜娘正在用五色纱线为毋宝瑶开脸,听到李继宏已经朝这边来的消息,不由奉迎道:“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姑爷已经开始往这边来了!”
毋宝瑶容颜艳丽,身上的喜服也甚是华贵,但脸上同样没有任何的生气,平淡地道:“知道了,梳头吧!”
喜娘便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三梳儿孙满堂……”
毋宝瑶听着刺耳,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不用再梳了,让锦儿和菁儿帮我上妆更衣吧!你先下去吧!”
喜娘毕竟是临时请的,并不清楚里面的事情,看见毋宝瑶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知道情形有异,也不敢多问,连忙退下,锦儿和菁儿便上来帮她上妆,抹上鲜红的胭脂,插上满头的金簪,换上大红的喜服。
毋宝瑶缓缓地站了起来,浑身的花团锦簇,满头的金银首饰,正中间还别了一朵硕大的牡丹,华贵之气凌然溢出,让人不敢逼视。
毋宝瑶看便着一直立在边上的毋宝箱,道:“三妹,我漂亮吗?”
她本身材高挑,现在又是如此华服盛装,端的是雍容华贵,盛气凌人,就连锦儿和菁儿都从来没见到她有如此精致过、美丽过、正式过、有气势过。
毋宝箱却看着她空洞萧索、冷然却没有丝毫灵魂空壳一般毫无生气的眸子,心中突然一阵无尽的悲伤,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强行忍住了,半是欢喜半是悲凉地苦笑道:“漂亮!姐姐从来就没有这么漂亮过,今天的你……真的很好看!”
毋宝瑶微微地点点头,对自己今天的盛容也略感满意,心中却莫名的苍凉,惋惜地对自己道:“真是可惜,我这要嫁的是方公子那该有多好,只可惜,他是不可能看到了!”
说着,转身出屋。
屋外,毋昭裔和毋守素都守在外面。
毋昭裔首先道:“瑶儿,一出此门,你便是李家的人,再无反悔的可能,你,可想好了?”
毋宝瑶盈盈下拜,语气无比伤感但也同样甚是坚决:“多谢爹爹垂爱,瑶儿明白,但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不能再更改了。只是瑶儿嫁出,爹爹就多劳累大哥和三妹照顾了,瑶儿在此谢过!”
说着,再度朝着毋守素和毋宝箱盈盈一拜。
毋守素和毋宝箱连忙还礼,都齐声道:“应该的!”
毋昭裔便开口叹道:“那便如此了,爹也真心希望你过得好!”
说着,朝门口方向的毋福叫道:“准备放炮迎轿!”
李继宏的轿子已经逐渐地接近,毋福便指挥手下的人将数支花炮挑了起来,然后点燃,立时,噼啪乱响、红屑散飞,满地残红。
李继宏便在满天鞭炮声中停了马,将轿子停在了毋府门口,然后上来叫门。
要红包的本来应该是毋宝箱、菁儿、锦儿等人,但三个人都没有兴致,守在门口的都是一些新来的小丫头,她们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凑个喜庆,但你也知道李大将军府的红包肯定小不了,所以都叽叽喳喳的挤上前来,倒也有那么几分喜庆的样子,大叫道:“新郎官,拿红包来,红包来了才开门啊!”
“是啊是啊!快拿红包,莫误了良辰吉时!”
“红包红包快拿来,观音菩萨保佑你们!”
“红包不沉,情义不真!”
“红包红包,没有红包,此门不开!”
小丫头小厮们,在虚掩的门后一阵地乱叫。
李继宏本就不是真心来娶,听了丫头小厮们的乱叫,心头更是浮躁,也不多话,只拿出十几个红包,也不管大小,只伸手往门里的天空中一扬,这院子中立时便一阵大乱。
“哇——李大将军府果然就是有钱,这么大的红包,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
“我的,我已经抢到手了,你不要再拽着我的头发……”
“……”
院子中一阵哄抢,李继宏便在这哄抢声中,自己推开了大门,迈步走了进来。
李继宏进来,迎面便看见院子里站的毋昭裔、毋守素、毋宝箱等人。
李继宏固然狂傲,但却还是不敢在毋昭裔面前失了礼数的,连忙行礼道:“见过大人!”
毋昭裔无奈,认命地道:“好了,李公子,待喜娘领你拜过我家列祖列宗牌位后,就把瑶儿接过去吧!”
“是,大人!”李继宏答应一声,面无表情的跟着喜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