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中想着,嘴上便道:“簪儿,我知道你贪财,也知道你胆子大,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想的,也不是你该想的!”
簪儿却会错了意,看着李安冷笑道:“怎么,李安,你想吃独食?我知道李仁罕不好惹,但倘若我得了手,便会和李桂远走高飞,我们到大唐去,到吴越去,隐姓埋名,安然享福,再不必做这等伺候人的营生!他李仁罕再厉害,还能为了几件宝物,些许金银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李安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跟她也不能说清楚,只得道:“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想走。
簪儿没想到自己两次屈尊来找他联手,他都如此的拒绝自己,自己长这么大,在下人们中间,除了小丫,还真没有谁能让她受过如此的憋屈,就连自己从前的主子毋宝瑶也在自己手下连连吃瘪,而李安,不过是个卖主求荣被所有下人们都瞧不起的叛变者,他有什么底气如此的高冷地对待自己?
簪儿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尖叫道:“李安,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安微微的回头:“我不想怎么样,我也知道你心中害怕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虽然不跟你合作,但我也不会出卖你,哪怕那我自己失败,被李仁罕抓住了,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招供出去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簪儿一愣,看着李安缓缓走出去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随即又缓了下来,冷笑道:“高冷什么?一句话,我就相信你了吗?倘若你不小心失败,真被李仁罕抓了,你会不把我招供出来?别忘了,你可是怕死而从方家叛变过来的呢,我簪儿要是相信了你的话,只怕那天脑袋落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我的绝对安全,你还是不小心出事故死掉才是最好的!方落雁,毋宝箱,要是哪天这个李安不小心被人打死了,你们是不是要感谢我给你们报仇了啊?”
簪儿森笑着,终于也转身走了出去。
方家,石青玉和慕青蓉、慕青萍早已经回来,方倚璧手里拿着南玉屏写给她的信,和方夫人一起看着。
石青玉故作洒脱地笑着:“倚璧妹妹,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大哥在简州虽然过得不算好,但也不是想象中的差,你就不用再替他担心了!”
方倚璧手里捏着信纸,脸上却疑虑重重,问道:“三哥,事情真的如同你所说的?”
石青玉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陪笑道:“怎么了?大哥这信里不是说的很好,我们也亲自去看了,你还怀疑什么?”
方倚璧却抖抖手里的信纸道:“不错,南大哥在这信里介绍这简州的风景名胜、风土人情,洋洋洒洒几大页,声情并茂,说的我都恍如身临其境,恨不得能去和他一起去泛舟吹萧,洒然山水间了;可我早先便从简州过来的流民中便听说前些天沱水等几条大河都发了洪水,淹了好多地方,民不聊生,而这四页信纸的背后,都或多或少有几个淡淡的黄泥手指印儿,该是南大哥给我写信的时候,沾着泛滥的河水洗了手,但却没有洗干净,不小心留下的吧?说吧,他现在是不是在河堤上?”
石青玉和慕青蓉、慕青萍都惊讶地看着方倚璧,再瞧瞧她手上的信纸背面,果然有几个浅浅的手指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石青玉知道方倚璧聪明,但没想到她经聪明到这种地步,知道也不好再瞒,只得垂首道:“不错,他是在河堤上,他……”
“三哥,你不用说了!”方倚璧摇摇手叹息道:“作为一个副将,已经亲身道河堤上去,而且还要如此的给我写信,他的处境之糟糕,我已经想象的到了,真想现在就去看看他啊!”
“倚璧妹子,这不行!”石青玉连忙道。
方倚璧却看着他笑了,笑的却有些十分的凄苦:“我知道不行,现在他自顾不暇,我再去,不是给他添乱吗?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去啊,我想他了!”
石青玉不由黯然。
慕青萍却怒道:“倚璧姐姐,你不用伤心,那个简州刺史耿宏,我跟姐姐回来的时候已经明确给他警告了,他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再为难南公子了!”
“是嘛?”方倚璧便转过脸来,灿烂地看着慕青萍的小脸蛋儿,眸子中闪烁的都是明亮的笑意:“每每有事情,我们这些读书人往往出不上什么力,反倒是你们这些绿林豪杰能够帮上忙,我真真的该好好儿的感谢你们呢!”
石青玉知道她心中悲苦,连忙道:“倚璧,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倚璧的口中格外的苦涩,眸子却又遥遥地望向简州,然后转回来再度望向泰昂达则城,苦笑道:“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