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拉姆的脸色不由一阴,以方落雁的个性,倘若救不出毋宝箱,那——他肯定会选择直接刺杀李继宏,不管李继宏的生死,他自己的结果,肯定是必死无疑!
央拉不由连忙看了格桑拉姆一眼,又白了索朗一眼道:“就你话多?就不能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达瓦也道:“就是,驸马是谁?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我们只要听公主的,就一定能接驸马回去!快去!快去换衣服,你们这些人的衣服我们也都带来了,另外,安排人做饭,大家都不能饿肚子!吃饱了就赶快出发去潜伏,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马匹在大白天儿的可真的不好隐蔽,必须在天亮之前就找到竹林隐藏起来!”
九月十六,丑时,天还漆黑,但整个李府已经是灯火通明,各色仆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准备今日大婚之事。
喜房中,李继宏也一跃而起,但眸子中首先闪过的却不是喜气,而是一丝极寒的杀气,寒声问道:“有方落雁的消息了吗?”
一直侯在门外的李桂和李安连忙同声道:“暂时还没有!”
李继宏便继续冷着脸道:“继续盯紧了,只要他敢回来,我就叫他成为一具死尸!”
“是!”李桂连忙道:“四处城门,各个主要街道,府里府外,总共撒出三百六十名探子,只要姓方的一露面,三百名暗影卫会立刻行动,绝对会让他插翅难逃!”
李继宏便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道:“我今日大婚,他若不来,以后便再无与我争锋的意念;他若敢来,我便让他血溅鞍前,也算断了毋宝箱的痴念,怎么算,都是我赚!”
“是!是!他方落雁落魄子一个,根本就上不得台面,也敢跟公子争女人,真是自寻死路!”李桂连忙道。
李继宏终于满意地笑了,露出了笑容道:“现在时辰快到了了吧?赶快去带本公子去洗漱打扮,我怕我的小美人儿已经等的急了呢!”
“呵呵呵呵呵,公子请!公子请!”李桂连忙侧身让出房门道,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屋。
李安跟在两人身后,眸子中突然同样闪烁着刺目的寒光,暗暗地道:“公子,李家要谋反的事情我已经通过小姐密报给了赵季良赵大人,赵大人不可能不上报给皇上,李家覆灭,只在早晚,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可千万不要来自投罗网,否则,死了也是白死……算了,就我家公子那个臭脾性,他要是知道消息肯定会来的,万一要是来,说不得,我李安也只能拼死护卫你的周全了!”
方安想着,又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尖刀,暗道:“小雨,李家谋反的证据我已经找到,李家早晚会覆灭,你的大仇也一定会得报,但是公子一家待我不薄,今日更是公子的大凶之日,我对不起方家一次,这次不能再对不起了,倘若我这次能够赎罪,也好早一天到地下去见你,小雨……你等着我,即便不能与你结为夫妻,但能远远地再看着你,保护你,我心……已足!”
数条街之外的毋家,同样张灯结彩,但里面却是一片的冷清,毋宝瑶陪坐,毋宝箱正坐在梳妆台前,一个年老的喜娘在用绞线在为她绞面,然后几个丫头过来帮她精心地梳头,上妆,再次披上那层层叠叠的青绿罗裳。
敷我芙蓉面,抹我樱桃脂,涂我金缕黄,画我柳叶眉,点我石榴口,画我黄豆靥,贴我云母钿;梳我望仙髻,□□碧玉簪,穿我青色罗,袅袅出楼阁,遥遥拜郎君。
方落雁早已经起来,就候在门外,骤见一个华丽异常明艳不可方物的丽人儿出来,明眸皓齿,国色天香,清澈的眸子中繁星点点,璀璨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来,方落雁知道毋宝箱美,但没想到盛装之下的毋宝箱竟美丽到要刺瞎自己的眼睛,方落雁彻底地被惊呆了,猛的张开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道:“箱儿……箱儿,是你吗?是你吗?”
毋宝箱的美眸有些湿润,哽咽着道:“郎君,是我!我不知道你回来,这一身昨天在你家已经穿过给婶娘看,但现在才是真正的全妆,我……好看吗?”
方落雁激动万分,见心上人一步一摇曳向自己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儿上,将那颗嘭嘭跳动的心都要踩爆,还以为是在美梦中,忍不住痴痴地道:“襄王有梦求神女,不知神女下凡来!箱儿,这真的是你吗?竟然……竟然这么好看?”
毋宝箱的眼泪终于滴落了下来,哭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此去,倘不能成功,必是你我同死之局,能在此时将最漂亮的我展现给你看,我、毋宝箱,此生无憾!”
方落雁连忙拉住她的手,一手按在她的红唇上,动情地道:“箱儿,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结果没有明朗之前,切忌不要轻谈生死,毕竟,你爹和你大哥,你姐姐也都不希望你死吧?”
毋宝箱的清泪如珠子一般的落了下来,长涕道:“愿君心,知我心,来世长相依!”
方落雁也泪目回道:“汝弄玉,吾萧史,乘龙跨凤会有时!”
毋宝箱哭着笑了,问道:“怎么比我多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