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留下疤痕吗?”落音规规矩矩的坐在病床上,对正在药柜前搜寻药剂的赛尔医生如此说道。
“仅仅是破皮,小心养着伤口,不能因为发痒而去挠,最多两星期就会愈合。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半分可爱气质。”赛尔找出了药水和棉球,折回来朝落音走来,一边扭开瓶盖一边闲聊:“你今天很开心,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纯蓝的大眼睛状似心虚的朝天花板晃了一圈,之后少女展露甜美的‘伪笑’:“我结识了一群新伙伴,她们很喜欢我。”(实际上,几小时前她到涉谷去逛街采购新款夏装,遇到几个太妹,太妹错把孤身一人的她当肥羊,于是……)
“我和她们讨论了今年最流行的连衣裙,大家一致认同外层薄纱内层丝绸质地的最好。”(落音装傻不肯掏钱,她们继而对她展开谩骂和羞辱,一分钟后,落音教训了她们一顿,她们身上均穿着薄纱与丝绸质地的衣衫,材质很好,打斗很激烈,几人破了皮衣服却没破,知道直到她们跪地求饶,并为讨好她而花大价钱买了件连衣裙送她。)
“我知道不错的西餐厅,于是我们结伴去吃了一顿。”(在餐厅里,她们哭喊着要认她做大姐,四周的客人纷纷侧目,老板给她打了八折优惠。)
“然后呢?”赛尔小心的为她将膝盖上的伤口消毒,然后擦药。
“我们友好的告别在下午的朵朵白云下。”(直到她走远了,太妹们还挥舞着小手帕哭喊:大姐大,不要忘记常来涉谷转转,看看我们~~~!)
不错,能和别人友好相处。看来她控制感性思维的能力有了进步,赛尔有点欣慰。
“OK。还疼不疼?”
“不疼。”
“三天内入浴时别让伤口沾水。过了三天就可以不用理会它了。”
“医生,谢谢你。别的医生总要我吃药打针,可你从来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还为我治伤口,还送我玩具。”落音举起那个半红半绿的苹果,笑得无邪天真:“你是位好医生,也是位绅士。”
幸好与她相处有近两年之久,何况他先前可是在另一个更使人胃疼的人物手下挣扎求生十几年。赛尔对她此刻的怪异说话即不认为可笑也不觉得有吐槽的念头。
赛尔想了想,半敷衍半认真的说:“我是医生,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那么和我聊天,也属于你的责任?”
“是的。我这个人没太多优点,不过为人还算可靠,嘴巴够紧,有人形容我们精神科医生的嘴就像蚌壳,闭得紧死除非敲烂了才能打开。"
“不会呀,蚌壳的话,放到火上烤一烤不就开了。嘻嘻。”
“的确如此耶,我已经怎么没想到?”赛尔捏着下巴故作沉思,逗得落音笑得花枝乱颤。
“心情好了些吗?可不可以对我倾述你的心声呢?这个月又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总憋在心里的话,会很苦闷的,不是吗?”
“……”
室内忽然陷入沉默中,因为落音脸上犹如虚无般的笑容消失了。
医生的诚恳之言,偏偏像子弹,一枪中靶心。
不开心的事?那能算不开心的事吗?落音陷入回忆和沉思中。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居住已有十年,但不需要拿出漫画重温角色,她知道那天转来的新同学会是谁,她已等她的来到等待很久了。
朽木露琪亚,按照漫画里的进展,她会给一护带来全新的人生。是一切的开端。
之前落音就清楚眼前的黑发少女是朽木露琪亚,她更清楚对方的兄长就是她莫名其妙日思夜想了十年的人物。
按道理,见面本该是件喜悦而平淡的事,因为她无意想要掀起蝶翼去影响这个世界的未来。
迫不得已只能强装镇定不去和露琪亚接触,不去询问有关朽木白哉的任何事,这对自己这种随性得漫无边际的人来说真是天大的考验。
心里明明早在得知露琪亚转到班上来的那刻,就按耐不住了。
好想拉住对方,不顾一切的问一句:我可以见见你哥哥吗?
可还未等她找到适合的相遇时间,露琪亚却先一步出现,眼含热泪的说:落音姐姐。
那声‘落音姐姐’,叫得她心头一疼。
小露哭着扑进她怀里,泪水落到她的手背上,竟意外的炙热。
奇怪啊。
仅仅是一瞬间的诧异,在尚未触及心灵最深处时便一闪而过,可落音还是察觉到了异常。随即是莫名的压抑如排山倒海的恐惧般朝自己扑来,仿佛某种拘束正如猛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自己。
能够左右她情绪的人和事,她都不喜欢。她只想随心所欲。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想自由自在。
她是性格太‘随便’的失忆精神病患,不是低智商傻瓜。
或许她的五感不够敏锐,但依然能嗅到任何一缕细微的危险气息。于是马上下意识的,她拒绝了对方的靠近,清晰的在两人之间划过了鸿沟。
“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当时她这样说,接下来,对方当时的反应和表情令人无法遗忘。
露琪亚拧紧着短眉,睁大了一双紫眸,眼中隐隐浮现着委屈的泪水,欲言又止的双唇,颤抖的双手……一切都显示,露琪亚的过去曾有什么发生过。
她不是想放弃过去,只是脑袋实在想不明白很多事。
有些事,越想越迷糊,有些事,越想越难受。
例如对朽木白哉。
一想起这个名字,心里总溢满难过的情愫。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漫画人物会如此让她牵肠挂肚,仿佛他们曾有过人生交集。
难道自己真有遗失了部分记忆?难道自己遗失的记忆与他有关?
确实曾这样奢望过。
可露琪亚的出现,非但没给她任何喜悦,反到带来更大的谜团。露琪亚似乎认识她,准确的说,应该是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会不会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小露认识这个被她取代的人?
仅仅只是突如其来的想一想,心犹如正针扎,巨大而莫名的恐惧和难受吞噬向骨髓深处,迫使自己放弃思考。
她隐约搜寻过自己的记忆,大部分均是前世的记忆,那么如今呢?
她究竟是投胎转世,还是借尸还魂?
对朽木白哉的思念,究竟来自她遗失的记忆,还是传承至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呢?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仅仅是想一想,心痛如刀绞。
想不通,想就痛……
既然如此,只得放弃,依着本能去做事,就好……
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露琪亚,更不想疏远她。
可是,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弄清楚一切又不会受伤呢?
一双宽大温热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腕。
“有什么难以说明的吗?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或许我的建议会对你有帮助。”赛尔弯曲膝盖,让自己的视线保持与落音平行,使两人处于同等地位。
平等交流,是心理治疗的一种。
“我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前几天班上来了新同学,我想和她做朋友,似乎有点难度。”
“你有想和别人做朋友的念头,这非常好。”
“谢谢你,赛尔医生。我想我能应付的,我会和对方成为要好的朋友。”
“很不错,看起来你正常多了。”赛尔很欣慰的做总结:她比李唯教授好太多了,至少还有救。至于那个混蛋,则完全无药可治。
“这全是你的功劳,赛尔医生。”
“不必客气,我认为你没必要吃药打针,我们之间仅仅是谈话聊天而已。”主要是药剂对你的效果并不大,我不会做白费力气的事。
落音双手一撑,跳下了病床,她活泼的声音在室内回响:“5点了,我该回家了。今天和你谈话依然很愉快。谢谢你医生。”
“我正好下班。”赛尔看一眼自己的手腕,然后说:“我开车送你回去吧。等我一会。”
“我感激不尽。”
两人一同出了医疗室,赛尔去换衣服,落音在走廊的玻璃窗前等他。
窗外是晴朗的天空,连拂脸的微风都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暴风雨在未来,而今天还会是个好日子。落音凝视着天空,如此想。
一片天空,不可能所有的角落都被光明覆盖。
有人舒心,有人哀怨。
例如之前被打击得很严重的朽木露琪亚。
对于露琪亚来说,被骂被责备都很正常,她是来自流魂街的小女子,拿得起放得下!
所以,就算被落音骂了,也是第一次。没关系,我们死神是不会放弃的,锲而不舍的,勇于坚持才是优秀死神的个性!
露琪亚握拳,指天发誓:以我兄长大人的名义,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首先,她要确定,她真的是落音姐姐吗?
于是,露琪亚决定做一件从未干过的事——偷偷潜入落音家里,去了解一下落音的现世生活究竟如何?
拜前几天跟踪落音所赐,她已经知道了落音目前的居住地的详细地址。
于是趁着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落音也在家,小露认为是个很好的偷窥……呸,侦查的机会。
没遇到什么麻烦,露琪亚很顺利的找到了落音的家,她张望一下,见四周无人,便翻墙入院。
小露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压再次封闭,努力缩着身体,藏身于绿油油一片的花坛中,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
目标,后院的后门,貌似没锁。就从那里潜入落音家!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快到了!小露瞄见了胜利的曙光,越爬越快!
忽然有阴影拍上她的后背说:“嗨!你想进来应该先按门铃。”
“对不起!我……啊——!”小露慌忙扭头道歉,但看清对方所带的覆盖整张脸的面具后,就迅速摆出临战姿态。
该死,居然是两只,我太大意了!“别动!我的鬼道可是十三番数一数二。”小露强作镇定,虚张声势。
唉,早知道她不该单独前来,黑崎家离这儿有五站路的距离,一护一时半会肯定来不了。何况她怎么可能当着两只虚的面打求援电话呢?
“别过来!”露琪亚双手握拳,左脚前移右脚在后,身躯微弓,做出白打最基本的姿态,先防而后攻。
两只虚先吓得一抖,随即回过神,一个抄起晾衣杆,一个举起花架上的花盆,高瘦的虚甚至开始挥舞晾衣杆了。
晾衣杆和花盆……这年头,难道虚闪已过时了?小露才冒着这个想法,便忽然发现其中那个高高瘦瘦的虚的双臂还带着袖套,头上扎着头巾,样子看起来像是正做打扫卫生的家庭主妇。
一道冷汗淌下小露的额头,眼前的状况让她有些意识混乱,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先猫起腰,直接一记膝盖攻击,痛打其中那个胖胖虚的脸颊,
“哦~~~~!”冬德恰卡的头颅顺着小露的发力方向,被强力扭曲至一边,并凄惨的喷出一口口水。
“啊,冬德恰卡!”沛薛惊得大叫。
小露踩过冬德恰卡的脸,掉头就跑。
“别想跑!”随着尖锐的吼叫,一矮胖一高瘦身影接连压上来。
‘碰!’‘啪啦!’三个扭打的身体撞到了花架上,又翻滚到地面,数盆花啪啪砸到他们身边,瓦砾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谩骂与厮打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最终,露琪亚双拳难敌四手,战败被俘。两只虚(破面)将她的双手扭倒背后,然后沙包似的压到她的后背和双腿上,使她面朝下倒地。
混蛋!被压在草地动弹不得的露琪亚愤愤的咒骂。
“发生什么事了?”后院大门突然打开,一阵旋风携带着清朗青年的声音一同抵达庭院。
“报告长官!我们抓到个非法闯入者。”沛薛立刻敬了个军礼,得意洋洋的说。
“把你的爪子拿开!”小露使劲抬起脑袋,等甩掉压住她后脑的那只手后,才看清面前所站立的是怎样的一道旋风。
所谓的旋风是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精瘦的身材,穿着普通而显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五官俊秀,尤其是他的双眼,深深透着坚毅不屈的眼神。最醒目的则是他的一头黑发,如墨般的长发垂落在后背上,中间挑染出丝丝缕缕的火红,像黑夜中的火丝,流淌着艳丽的动感。
当小露察觉到对方的存在的那一刻起,便赫然无语了。
太相似了,他的灵压,他的灵压和落音姐姐的完全一样!
她张大了嘴巴努力翻白眼一样瞪着面前的男子良久之后,才问道:“你是谁?”
客厅干净整洁,白窗框鹅黄的阳台,碧绿的吊兰和芦荟一丛丛在窗前的阳光下生机勃勃。天花板的贝壳式吊灯透着晕白的光线,照得墙壁和各种家具摆设既明亮有柔和,乳白色的靠背长椅有着可爱的天使翅膀的雕刻花纹,它们就像一群美丽的小天使环绕着客厅里的餐桌。四方桌面铺着花格子桌布,花瓶中的百合芬芳吐蕊,空气洋溢着宁静和温馨。
客厅采光良好,淡蓝的墙纸会在视觉上给人凉爽感,适合度过即将来到的炎炎夏日。连墙壁上挂着的猫头鹰式时钟的色调都看起来无比和谐。
四处均洋溢着温馨的家的气氛。
而与温馨气氛不相符的,一个黑发的女孩坐在餐桌前,用毛巾擦干净脸后,又开始擦拭头发上的泥土。
一套乳白的西式风格茶具摆到了桌上。
瞳羽为露琪亚倒了一杯红茶,香甜的牛奶红茶,有助缓神经紧张。
“谢谢。”露琪亚用毛巾擦干净头发后,望着眼前的青年,怀疑的皱起眉,试探:“你是谁?”
“瞳羽。”瞳羽把茶壶放置一边,拉开椅子,板着脸坐到桌子的另一边,直截了当的说:“我是瞳羽,落音的斩魄刀,无需怀疑!”
两句话,太直截了当的承认哽住了小露的喉咙,她张开嘴,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其实,她现在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瞳羽,落音的斩魄刀?
“你……是落音的斩魄刀?”她鹦鹉学舌的重复一遍。
瞳羽很坦然的点头: “是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世,朽木露琪亚?”
“我是接任藤安若镜席官驻守此地的死神。”
“哦?那你为什么会穿着仪骸呢?而且还虚弱得我都几乎感觉不到你的灵压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几天前我不小心被虚偷袭到了,受了点伤,不得不穿仪骸。至于我的灵压虚弱嘛,你不用挂心,我已安排了代理死神替我保卫空座町。”露琪亚含糊带过。
“那我就放心了。尝一尝这盘点心吧,落音为了做出原味,今早特意起了早床。”瞳羽推来一个盘子。
“谢谢。”小露伸到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等等,她不是忘了重要事?
“不吃吗?落音做它花了很多心血。”
“你说的落音……是指我所认识的落音姐姐?”此话一出,小露向前探出身体,死死盯住瞳羽的脸。此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既是又不是。”出乎意料,瞳羽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
“什么意思?”
“秘密。”
“落音姐姐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尸魂界?”好吧,姑且当她是落音姐姐。
“落音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尸魂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瞳羽自顾自的端起茶杯,饮下一口,清茶蒸腾的热雾拂过他的脸颊,却软化不了他话语中的冷意。
“那她真是落音姐姐?”
“即是又不是。”
“……”回到原点。
“瞳羽,落音姐姐离开尸魂界是被人胁迫的吗?”
“我说了,她会离开,是因为那儿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闻言,小露大怒,拍案而起的瞬间打翻了茶杯:“怎么没!我大哥是为了谁苦等十年的!”
她的兄长大人是如何顶住了贵族界的舆论压力……他会在无人时,流露出寂寞得无法形容的眼神……
尸魂界怎么会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呢?只要她愿意,哪怕是要与静灵廷为敌,兄长大人也肯定会敞开朽木家的大门去迎接她!
落音姐姐,应该明白兄长的心意,她为什么会伤害兄长大人呢?
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威胁,迫使落音姐姐要撇下兄长大人而独自离去?
难道他们的命运就是分离和等待吗?
这算什么狗屁命运?
想着想着,露琪亚红了眼眶,翻到的茶杯歪滚一旁,茶水浸染着桌布晕开一片淡褐色,又在蔓延中浸湿她用于支撑身体的手指。
“请坐下。”瞳羽平静的为她又倒上一杯茶,语气缓和了几分。
“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落音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尸魂界?她是不是失忆了,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又为什么会变为人形?”
面对小露的一连串质问,瞳羽非但不说话,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在她一连串的逼问中,他只为自己再倒上一杯清茶。
最终,露琪亚妥协了,她努力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待平静了情绪后,才沉重的问:“是你强行带她走的吗?”
一向保持沉默的瞳羽终于开了口:“我是她的斩魄刀,我的行动来自她的意志,如果她不愿意我是不会做违逆她的任何行为。没任何人可以强行让她做不愿意的事。”
“落音姐姐离开尸魂界是自愿的?”
“是。”
“你撒谎!” 小露精修的两道短眉几乎竖了起来,她气愤不已的说:“她在失踪的前一天,还和我大哥商量着婚礼?她这么可能会想要离开朽木家,离开我大哥呢?”
就算不能告诉她,也不至于编这种谎来蒙蔽她吧?大哥听了会伤心的。
说真的,她真想立刻逮只地狱蝶,给大哥通风报信。
“不要想给朽木白哉通风报信。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们找不到我们。”
“你……”这下,小露的两道眉毛真竖成了‘11’。
两人对视,一个怒火上扬,一个冷落对视,四周的空气都在无形的电系射线中变得灼热。
气氛一时为之紧张。
相比客厅的风火雷电,屋子的其他房间还是很安宁的,由于太安宁了,所以反而显得无聊枯燥。
三个无所事事的身影缩进厨房,鬼鬼祟祟的聊天。
“经过我仔细观察,对方肯定来自尸魂界。而且听口气,她认识落音。”
“好奇怪,她是不是死神?可怕啊,她看起来好凶,居然吼瞳羽大哥。”
“莫非是瞳羽的这个?”沛薛翘起小手指。
“怎么可以?那落音怎么办?”妮露揉着眼眶作势欲哭。
“别傻了!”冬德洽卡往沛薛的脑门上一拍,制止他的造谣生事:“人家瞳羽心里眼里只装着落音一人而已,何况这个女孩又矮又瘦,又粗野,还和瞳羽对骂。真MAN!”
“错了,是真女王!”沛薛捂着后脑勺纠正。
“那瞳羽还是喜欢落音的喽?”妮露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问。
“对~~!”两个破面脑袋一同点头。
“莫非那位朽木露琪亚只是瞳羽以前的红颜知己?”
“对~~~!不,不算红颜知己,搞不好就是萍水相逢的友人。”两个破面脑袋又一同摇晃。
“不是瞳羽对人家始乱终弃?”
“绝不是。瞳羽的人品值还是很高的,值得我们相信。”
“……”
三人成虎,多深奥的真理。
客厅里的两人早已闭上嘴,面面相觑外加满脸黑线。厨房里的声音,已不能算窃窃私语了,就算塞住耳塞也不可能会忽略。
最后,瞳羽忍不住起身:“对不起,我离开一下。”
他大步冲过走廊,进到厨房,‘噼里啪啦’一通震天响。三秒后的平静中,左手一个冬德恰卡,右手一个沛薛,胳肢窝下还夹一个妮露,走到大厅,扔到了露琪亚的面前的地板上。
前两个大个,小露自然认识,明显脑袋少根筋的两只虚。
至于第三个小小的孩子,则面生,露琪亚不由俯身低头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