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你也并不完美,你也会犯错,会无意间伤害别人,完美是相对的,而我希望你活的和谐一些】
但霍普洱似乎并不太理解,什么叫做和谐.
Truth:【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带着希望活着,就是和谐,毕竟你是希望者】
“你当初送我来这里时也有过一样的困惑吗”霍普洱问:“如果我在这不幸死掉,你会自责吗?”
【你没那么容易死,但如果有一天事情到了我也无能为力的地步】Truth难得思考了一下:【我会怀念你的】
怀念,能被人记住很久的感觉或许也不错.
【What about you?(那你呢)】Truth几乎没有问过她问题:【如果我在你之前死去呢】
霍普洱:“那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Truth声音还是淡淡的:【我已经是最后的那个,或许有一天你会和我站在相反的立场,或者某天你会想利用我干一些坏事,或者某天宇宙至高觉得宇宙里没有无限宝石会更完美,我就会被处决,然后永远消失】
“那我…”摸着胸口的金色戒指,霍普洱思考起了Truth说的话:“不仅会自责,还会为了你哭泣,难过,痛苦,因为你是我重要的朋友”她顿了顿,突然有些豁然开朗:“谢谢你陪我来到这个宇宙,我愿意一直保护你,到我死亡的那天”
Truth:【Tony在女厕所门口等你很久了,你再不出去他会以为你掉进了马桶】
心情舒畅了不少的霍普洱洗洗手,刚想出厕所门却听到了Tony和女人的交谈声,她不觉停下了动作.
“通常这种病人只需要耐心接受按摩,就会加快恢复”
“无与伦比的工作”Tony对眼前的女人夸赞道:“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士”
“Oh Mr.Stark”女人说话声带了明显的娇羞:“别开玩笑了”
Tony:“Mr.Stark是我父亲,你可以叫我Tony,顺带一提你的香水味要让我发疯了”
说完他似乎是拿起女人的手亲了一口,还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霍普洱不确定.
“是林索牌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难以置信这家伙居然在女厕所门口和女人调情,在等自己的这几分钟内.
霍普洱扭开了门才看到被Tony搭讪的原来是一个小护士,她微笑着问:“妈妈的吊瓶还没打完吗Daddy(爸爸)?”
“?”
果不其然,小护士见状便带着嫌弃又下头的眼神离去了.
“You Know”
看着那个踩着高跟鞋远去的背影,Tony抱起手:“你可以入行特工了小骗子”
“Mad?(生气吗)”霍普洱微笑道.
“可爱的女孩永远值得原谅”Tony倒也没有计较,只是蹲下来凑近看了看她的脸,似乎是在检查这双眼睛有没有红:“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霍普洱辗转道:“最近有点便秘”
Tony牵住她往Aiden的病房走去:“回去让Jarvis给你做点沙拉”
霍普洱:“他醒了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走到5号病房门口后Tony敲了敲门:“Miss.Tidwell”
“噢Aiden刚还问你去哪了”开门的是眼睛鼻子还泛红的母亲:“进去和他说说话吧Hoper”
“我去了趟厕所Tidwell太太”霍普洱和Tony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Hey Hop”
看到走了进来的人是霍普洱,半躺着的Aiden对她笑了笑,把双手枕在脑袋下方,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竟是那么为违和:“我看起来怎么样?”
“说实话吗?”霍普洱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Aiden这么狼狈的样子,麻醉过后痛觉已经逐渐恢复的他明明很不好受,却还是努力表现出一副在医院度假的样子.
“像得了场重感冒”霍普洱答.
“但还是很帅”霍普洱转身坐到他病床边:“谢天谢地你帅气的脸蛋没事,但我猜接下来的几天你是没法刮胡子了”
Tony闻言伸出手背蹭了蹭下巴,不觉想起她昨天说自己的胡子像钢筋那么硬.
硬吗?
“Hahah…”Aiden笑了笑:“我想还是比平时差多了,噢刚才Ross给我发消息,我们队伍赢了”金发男孩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仿佛现在在病床上摊着断了腿的不是他一样.
霍普洱:“毕竟前半场你已经赢了很多分了”
“噢差点忘了”
Aiden瞥了眼霍普洱身后站着的Tony,向他伸出一只手,笑着开口:“Aiden?Tidwell,我们见过一次,在高中毕业晚会上,但Hop一直没有和我介绍过你”
“噢当时这小混蛋舞也没跳完就吵着要回家了”Tony出于礼貌还是上前握了握男孩的手:“Tony?Stark,叫我Tony”
“Tony”Aiden点头:“谢谢你今天来看比赛,更谢谢你及时送我来医院”
Tony:“不客气,很抱歉发生了今天的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来…”
“Tony...”
预料到他要说什么的霍普洱赶紧打断了他,因为不合时宜.
“或…”Tony马上改口:“许可以改天再聊这件事”
Aiden见状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玩,在这对兄妹的相处中,或许因为霍普洱经常和自己吐槽Tony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霍普洱似乎更像一个姐姐.
“其实妈妈已经告诉我了”
Aiden凑过去眯着眼打量了眼女孩脸上颇为奇怪的表情:“你没哭,Nice”他伸手抱住霍普洱:“我想你现在一定需要个拥抱”
被男孩拥抱住时,霍普洱才终于忍不住酸了鼻头,声音有些失控:“I’m sorry Aid”
让霍普洱崩了情绪的原因不是Aiden的遭遇,而是因为这个少年明明知道了自己梦想破灭以后,还能把笑容留给别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热情而乐观地对待新朋友,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一个哈哈大笑的点,不会让任何人尴尬.
最主要的是,明明她才应该想方设法安慰Aiden,但男孩却表现的像是今天断了腿的人是霍普洱一样,是这种被动反客为主的感觉,让她心疼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刚成年的青少年.
“Hey…It's Okey(没关系的)”
察觉到女孩轻轻的啜泣声,Aiden轻拍她的后背:“我猜或许只是做不了运动员了”说罢他松开霍普洱,看着女孩有些变位的五官,笑了出来:“你哭起来真像一块干瘪的面包”
哭?
看着霍普洱的背影,Tony诧异地皱起眉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霍普洱在自己面前哭过,一个即使掉进了水池里被捞出来都还在笑的人,结果被这金发小子一抱,倒不坚强了.
这种落差让Tony有些难受.
“我为你们买了些快餐”
进门的Tidwell太太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等了整个下午,你们一定都饿坏了”
霍普洱看了眼那位眼圈还微微发红,脸上却已带上了笑容的Tidwell太太,又看向病床上的男孩,突然就明白了他身上的那份乐观从何而来.
“Yeah”霍普洱倒也不好继续难过地支起了笑容:“我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真有点饿了”她走过去从Tidwell太太手中接过食品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汉堡递给Tony:“芝士汉堡?”
Tony顺着递过来的汉堡看向这双手的主人,才注意到原来霍普洱路过的眼睛很像两颗明亮的黑色玻璃珠子,但她脸上的微笑却多了些假装的味道,似乎在这短短一天,自己就见识了这女孩另外的很多面.
“不吃吗?”霍普洱收回手:“那我就…”
“Hey…”
Tony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却把她手中的两个汉堡都拿走了:“你吃沙拉”
“See?(看到了吗)”
霍普洱转头就向Aiden故意诉起苦来:“我哥哥对我的刻薄甚至都已经苛待到了饮食上”
Aiden见状不由笑了笑,将自己的汉堡递了过去:“吃我的”
“?”Tony手一摊:“你刚说你最近便秘”
“噢你最近便秘吗?”Aiden投来一个好笑的眼神.
“No”
霍普洱翻脸不认人地将手一摊,转头朝Tony挑挑眉,露出个坏笑:“我饮食一直很健康,别找理由,你就是爱欺负我”
“…”
被明着摆了一道的Tony难以言喻地翻了个白眼.
在医院呆到近乎夜深,直到Jarvis来医院接人,霍普洱才和好友说了再见.
“别告诉奥莉安娜”
临走前,Aiden朝霍普洱嘱咐道.
“好”
出门门后,Tony才开口:“谁是奥莉安娜?”
“他前女友”
见到好友已经走了,Aiden才低下头:“可以给接杯热水吗Mom?”
“…”
注意到儿子脸上有些崩不住的表情,Tidwell太太难以言喻地摇摇头:“Aid…”
“Mom Please(妈妈求你了)”Aiden忍了忍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大口气.
“OK…”
听到门阖上的声音,金发男孩身体才真正开始颤动起来,五官也越来越走了模样,他看向自己被纱布包裹起来的腿,紧紧抓住自己身上还没更换的18号球服.
从白天阳光明媚的竞技场和夜晚寂静的加护病房,看似天差地别,其实没什么不同.
男孩猛地抽了声气,最终还是泄了声.
“Aher……Her…”
男孩哭泣的声音并不大,或许因为他知道医院不允许喧哗,更无意吵到其他病人,但他无助的声音却还是能被门外的母亲听得一清二楚.
但由于对儿子性格的了解,让她止步于病房外,即使作为母亲的自己很想给孩子一个拥抱,但就连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就学会了自我消化,像自己一直以来那样.
但今夜该难过的,或许不仅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孩子,还有洋基队.
因为有位未来球星,早早陨落在了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