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kgroundmusic:【What A Wonderful World- The Innocence Mission】
加里布 2008年 10月16日.
距离他们三人从中东回来,时间已经窸窸窣窣过去整整三个月了,而这充实的三个月在忙碌而有事可做的日子里仅仅只是转眼之间.
所有人都习惯了实验室里时不时传来丁零当啷的响声,被Pepper警告了好几次的Tony只能选择每次都在白天做飞行器的起飞试验.
“两个半月才有这种妊娠反应正常吗?”趴在马桶边上的霍普洱喉咙一阵酸楚,她把早餐一次吐了个干净,现在嘴里只有胃酸的味道.
怪就怪今早吃了一个煎蛋,蛋里没全熟的黄心传来的腥味突然就戳中了她的某个奇怪的点.
埃德温:“需要我Google吗Hop?”
霍普洱按下了冲水开关:“Yeah”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非常生疏,尤其第一次当母亲,她的反应的准备真的太糟糕了.
埃德温:“一般情况下早孕反应会在怀孕六周左右开始出现,由于女性体内激素增加导致身体出现一系列不同程度的恶心呕吐、食欲不振、嗜睡疲惫、晕眩和□□胀痛等妊娠反应,反应程度会根据母体情况而不尽相同”
“我知道了”霍普洱用纸擦了擦嘴,难以想象自己第一个月还在熬夜帮Tony写编程,每天吃的不是零食就是冰淇淋,餐点也并不按时.
联想起其他症状,一切都开始逐渐合理起来,其实她之前就隐隐察觉了身体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深想,更没精力细想,嗜睡易疲倦的反应她并不陌生,但直到今天突然的剧烈恶心,霍普洱才察觉到了这个小胚胎给她的回馈,她暗自猜测或许是因为它早期发育的时候营养不够充足,想到这里,她不自觉产生了愧疚感.
“这种反应多久才会消失埃德温?”霍普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现在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她不知道现在这颗小胚胎究竟有多大了,但是她就是能够感受到它的生命力和能量,它是活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应,都是她的某种汲取和神秘的反馈.
埃德温:“3个月后逐渐消失Hop,通常情况下”
“是吗?”霍普洱咳了咳:“有什么建议?”
埃德温:“尽量卧床休息避免劳累,补充富含维生素和蛋白质的食物,保证营养均衡,辛辣和油腻的食物会加重妊娠反应”
“你还好吗Hop?”敲门的人是Pepper.
霍普洱打开了门,皱着眉头轻声道:“它开始了Pepper,它开始发育了”霍普洱有种委屈和畏惧感,原来最近她觉得困,想睡,没力气,还有今天的恶心都是这个小生命在默默提醒她:【你要当妈妈了】
“你真的确定吗?”Pepper问:“要让它出生”
“我确定”霍普洱道:“但现在我又…呼,我最近每个晚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每一个晚上,我都在想”
“你告诉孩子的父亲了吗?”Pepper问:“他应该知道”
“No”霍普洱摇摇头:“我有点…”天塌一样的委屈感瞬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呼…有点难受”
看着霍普洱不断加重的呼吸,Pepper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她顺了顺气:“You Know,或许你应该告诉他,我是说,如果这只是你们无意间制造的意外的话,你可以选择把麻烦处理好”
麻烦…
“No”霍普洱摇摇头:“我爱他”
看着霍普洱为难的样子Pepper一时血气上涌,她有些生气但更多是心疼,Pepper忍不住摊手道:“那他呢?”
“他爱过我”霍普洱道:“但我现在不确定了”
“那个混蛋是谁?”Pepper直接问道.
霍普洱摇摇头:“你不用知道”
Pepper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小普,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那种…不会吸引混蛋的女孩,因为你可以轻易的看破他们的诡计,但现在我…”她伸手比了比,难以置信的摇头道:“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我也是Pep”霍普洱道:“他就是个毛头小子,这个意外是我们两个人的无心之举,他想不到,我也想不到”
“你应该保护好你自己的”Pepper忍不住声音大了些,她此刻真的有些气愤,像自己悉心爱着看着成长的花儿被摘走了一样,霍普洱一直以来都像她的妹妹一样,她们彼此相互关爱和支持对方,尤其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下,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干特工这一行的她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所吸引还吃了闷亏.
霍普洱扣了扣头无奈道:“当时情况有点火热”
“我以为你喜欢年纪比你大的”Pepper笑道.
“我现在喜欢了”霍普洱道:“其实我不指望那个毛头小子能帮上什么忙,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不想打乱这些秩序”
“秩序?”Pepper道:“那你自己生活的秩序呢?你知道比起女性来说男性对女人的容忍度更低对吗,整个社会都是这样.”
“我知道”霍普洱道:“但我不在乎它是否会影响我以后的婚姻,它是个生命Pep,我爱它”说完她才意识到什么:“老天我居然已经开始产生母爱了”
霍普洱忍不住沮丧道:“You Know,刚才我在里面的时候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它想活下去的信号,它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想知道为什么天空是蓝的,春天的树叶是绿的,玫瑰是红的,这些就是我刚才感受到的”
她压抑的皱着眉轻轻摇头道:“我是不是太敏感了,或许和我的…什么通灵感应有关,毕竟它现在说不定还只有一颗豆子那么大,但我真的…”
“Hop”Pepper轻轻抱住面前的女孩打断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让孩子出生,至少你应该告诉孩子的父亲,他有知情权,他也应该给予你关心和照顾,如果他不是一个混蛋的话”
“我知道我很自私”霍普洱耸肩道:“但我不可能会告诉他的,我不可能再回去…我是说,我和他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你们有过正式的关系吗?”Pepper问.
“Yeah”霍普洱道:“我把他甩了”
Pepper:“但你刚才说你爱他”
“让我喘口气Pepper”霍普洱道:“我不想当一个单亲母亲,也不想让孩子成长在一个没有父亲的环境里,这些我在夜里想了可能有…一百遍了”她越说情绪越有些失控:“但我真的不想亲手把它给…谋杀,老天你能想象要是它知道我有过这种想法它会有多伤心吗?”
而且它的父亲是Tony.
“Hey…”Pepper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抱歉小普,我只是…毕竟这件事情对于你的人生阶段来说太过突然了”
“谢谢你Pep”霍普洱笑了笑:“至少你会站在我这边”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Tony?”Pepper道:“他应该抽出点时间照顾你”
Pepper的问题好像和刚才问的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霍普洱诚实道:“他现在忙着做战甲,我不想让他分心”
“What?”Pepper显然有些难以接受战甲和孩子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你觉得他在做的武器比你的孩子还重要?”
“那套战甲也是他的孩子”霍普洱笑了笑:“显然我们都有孩子的事可以忙了”说完霍普洱扶住了Pepper的肩膀:“相信我Pepper,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告诉Tony的”
这句话对她自己来说都太似曾相识了.
“什么是合适的时间?”Pepper问.
霍普洱:“等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至少,要处理好那只偷奶酪的老鼠”
“你真是…”Pepper道:“难以置信”
Pepper实在没想到霍普洱为了Tony的事业能够把自己委屈到这个程度,事情才分轻重缓急,但生命不该分的.
“谢谢你的夸奖Pep”霍普洱笑着拍了拍Pepper的肩膀,指着楼下打趣道:“我去…看看Tony孩子生的怎么样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噢我今晚得出席一个慈善晚会”Pepper道.
“慈善晚会?”霍普洱记忆犹新道:“Tony为消防员家庭基金会举办的年度舞会?”
“第三届”Pepper道.
“时间过得真快”霍普洱眨了眨眼:“等等,Tony知道自己举办了这次晚会吗?”
“No”Pepper摇头:“这次是公司办的,Tony现在只剩下一个名声了”
“还是个不怎么好的名声”霍普洱叹了口气:“我下去看看这块小苦瓜”说完她就下了楼.
看着霍普洱离去的背影,Pepper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曾经还是个那么瘦小的女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再好好经营过自己的生活.
先是大学毕业后就把自己的真正专业转为了副业,转行做了特工,再是与青梅竹马的初恋分了手,那个被所有人都看好的男孩,连Pepper自己都以为她们说不定真的会结婚.
再到现在,就连怀孕这件对女人来说无比重要又危险的事情,都能被她活生生排出一个优先级,她难道忘了自己原本是个女孩吗?
一切真的有些难以理喻,因为霍普洱的改变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像是…被什么逼迫着往前走一样,但实际上能逼她的人只有自己,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是紧绷的,就好像心里总是有一个包袱,时时刻刻都在焦虑和不安,但又总能找到勇气和理智去风轻云淡的面对.
舍弃热爱的东西,美好的爱情,本该肆意的青春,连孩子的优先级都被她置于脑后…
她到底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Pepper错愕的摇摇头,心中有些自责,很多时候哪怕住在一起的人,也并不会完全了解对方,Tony和霍普洱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本不该那么惊讶的,她本该更关心她一些,也好了解她更多.
可每每把【未婚先孕】这个Title和霍普洱的名字挂到了一起,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怪怪的.
工作室
Backgroundmusic:【Driving With The Top Down - Ramin Djawadi】(电影原声)
“第11天,第37次试验,配置2.0”
手脚装载了飞行器和稳定器的Tony看了眼担任摄影师工作的Dummy:“注意把镜头聚焦到飞行器上,要是你再把镜头分到反应堆上我就把你捐给市立大学”Tony伸手快速道:“随时准备灭火Yinsen”
“OK”Yinsen点头道.
“好了,慢慢来,不开玩笑了,先从1%的推力开始”Tony将手摆好,认真嘱咐道:“预备,3,2,1”
只听一阵机器启动的声音响起,Tony整个人开始悬浮起来,他努力用手寻找着平衡感,感受到短暂腾空的乐趣,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愉悦的变换着.
“咔嚓”
是Tony落地的金属碰撞声.
“感觉如何?”Yinsen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灭火器.
Tony笑了笑:“还不错,Okay,再来一次,这次把推力上调到2.5%,3,2,1”
Tony脚下的飞行器和手中的机器同时燃起了推动力将他滞空,这一次的起飞显然比上一次更快:“Okay,非常好”
但强劲的推动力开始逐渐有些难以平衡和掌控,脚上的飞行器时不时喷出一些卸压气体,Tony的身体被飞行器带着平移到了车库出口.
“Woo…”
看着脚下莫名其妙越来越近的跑车,Tony吃力的感叹出声:“好吧,这可不是我想来的地方”
“咿呀…别撞到车,别撞到车”他又晃悠着飞到了那张印着数字【18】的蓝色跑车上:“咿呀…”他心里一慌,因为这辆车是他送给霍普洱的成人礼物.
Tony动了动,赶紧努力找了找平衡,但他却只能顺着推力往前飞:“还有桌子,老天”
霍普洱一进门就看到了被推进器吹得满天飞的设计图纸:“Jesus…”
Tony看了眼来人,赶紧抬起手借助手部稳定器的后座路将自己往后移:“Hehehehe…”在桌上飘了一个来回的Tony不禁苦笑出声,他此刻的慌张全写在脸上,精彩至极.
Yinsen手拿着灭火器跟在他跑来跑去的,似乎是生怕他一下就让整个试验室着火,又不敢靠的太近,场面十分诙谐,甚至有些滑稽.
“没那么差,没那么差,还说得过去”看着快飘到试验台了,Tony才舒了口气:“结束试验”说完他脚上的飞行器动能开始慢慢减弱,他在空中旋转着缓缓下落,踩到地板的一瞬间,他差点没站稳的后退了几步.
“呼…”Tony舒了一大口气,看了眼Yinsen手里拿着的灭火器:“没事了”
“不需要再试验了吗?”Yinsen将灭火器放置到了地上.
“Yeah”Tony道:“我能飞了”
最后一步他只需要将贾维斯和新的编程终端整合后一起导入头盔显示屏.
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Tony转过头看了眼靠在桌旁啃苹果的霍普洱,又回过头快速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准备好见证历史了吗Honey?”
霍普洱小跑到Tony身旁,侧着俯下头看着Tony的正面:“Mark2要出生了对吗?”她的眉宇间满是期待:“今晚”
“虽然我不想这么形容,But…”Tony转过头朝她挑了挑眉:“Yeah,今晚”
“Hm———”听到这个消息,霍普洱拿着苹果的双手忍不住握紧,发出了一声带着兴奋和雀跃的感叹声,那种声音并不常有,很像…
一种小动物的叫声.
霍普洱幸福的抱紧了苹果,贴在脸上,嘴角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很开心了,代替性开心.
这三个月的成果终于可以像手中的苹果一样,成熟后被摘下来.
看着她满是期待又毫不掩饰的开心样,Tony忍不住嘴角动了动,又皱了皱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朝着霍普洱够了够头,轻佻着声音:“你门牙上有块苹果皮Honey”
霍普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她迅速抿住嘴,伸出舌头剔了剔牙,把那块苹果皮舔了去:“I…”
“Fuck You”霍普洱点着头温柔的骂了句脏话,转身不紧不慢的上了楼.
“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看着此时被降了智的Tony脸上笑出的褶皱,Yinsen嘴角扯了扯,伸手扣了扣太阳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哈…”收了笑容的Tony耸肩道:“我说过的,她很可爱”
显示器和数据接通的那一刻,头盔里的内置显示屏就亮了起来,Tony拿起另一块之前做的头盔模型和真机头盔对比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模型上的记号笔标记都和真机的数据显示位置相符.
霍普洱将一个通讯器卡进了Tony的耳朵上:“Hello,能听到我说话吗?”霍普洱摁了摁耳朵上的通讯器.
“是的,非常清楚”说完Tony又把通讯器取了下来:“但我不需要它”
“戴好Tony,Just in case(以防万一)”霍普洱道.
Tony:“There's no case(没有万一)”说完他将通讯器放回了霍普洱手中:“相信我”
“你能让我放心哪怕一秒钟吗?”霍普洱道.
“Alright” Tony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通讯器戴上了耳朵:“该起飞了”
当战甲穿戴设备逐渐将外壳顺着战靴和手臂覆盖在Tony身上,关节处的机械衔接处发出了好听的转动声.
“贾维斯,你在吗?”Tony拿起头盔戴在了脸上.
贾维斯:“At your service Sir”
头盔眼部一亮,Tony眼前的视野逐渐被一串串数据信息取代:“接通头部显示器”
贾维斯:“Check”
Tony:“从系统导入所有优化后的选定程序”
贾维斯:“Will do Sir”
说完Tony视野前的显示屏已经开始分析周围环境,勘测系统运转的同时,Tony四处转头看了看:“很细致Hop”
听到对她程序编写的肯定,霍普洱嘴角勾了勾:“谢谢夸奖”
“好了,现在怎么样?”Tony问.
贾维斯:“文件导入完成Sir,线路准备完毕”
Tony:“开始启动虚拟环境监测”
贾维斯:“正在重新设定优先级和校准模拟环境”
Tony看了眼右侧的人体数据指标:“检查所有战甲外置操纵面”
贾维斯:“As you wish”说完贾维斯程序便开始将银钢色外壳重新开合整理.
听着Tony战甲机械窸窸窣窣的转动声,Tony心里有些隐隐兴奋,只见金属外壳慢慢从下往上整合覆盖好,Tony肩膀上的副翼也跟着贴合完毕.
此刻的Tony犹如一个被机器吃掉的AI人.
贾维斯:“测试完毕,准备关闭电源开始数据分析诊断”
“Ah…”Tony道:“这样,先检查气象和航空管制,开始接听地面控制信号”
贾维斯快速开口:“Sir,我们至少还需要做100多万兆的数据运算,在您开始实际飞行…”
“贾维斯…”Tony打断道:“有时候在你学会走之前就要先学会跑”
Yinsen:“你可真有超前意识”
“他在教贾维斯变自大”霍普洱笑了笑:“Tony,你肩膀那个设计是认真的吗?”
Tony:“What?”
“有点像白雪公主的裙袍”霍普洱耸了耸肩:“不过很可爱,不过我相信你待会一定会更像个公主的,毕竟你得…”她摊平手掌比了比,把屁股翘了起来:“这样起飞,对吗?”
Yinsen:“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Tony转过头用蓝白色的合金眸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好了来吧,3,2…”便说着Tony边翘起双手:“1”
只听脚下的飞行器启动声一响,Tony便悬浮了起来,他用手寻找着平衡,朝着停车口方向便直冲而去,脱离地心用力和穿梭隧道的极致感受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仿佛再次从山洞里走出来的自由:“Woo…”
“YEAH———”
银制铁罐飞出马里布港的那一刻,Tony情不自禁的叫出声:“Wah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