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洱心里一阵温暖,她靠着背椅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片刻被人照顾的时刻,有个人可以替自己买药这件小事突然就变得特别,特别的好.
突然,她只觉得身子一仰,原来是靠椅被人放了下来,接着她的太阳穴多了双手,手上的温度很温暖,指腹有些粗糙.
是Tony.
“或许是Pepper传染给你的”Tony的声音从霍普洱头顶传来,他做的位置正是霍普洱的正后方:“你应该离她远点”
霍普洱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此刻给她按太阳穴的那张脸:“会生病说明我身体健康”
“你认识安东·万科吗?”Tony边说着便开始将自己身上的黑色皮衣脱下来,盖到霍普洱身上:“你比我更了解老爹以前的事,一如既往”
闻到那股熟悉的香体露,霍普洱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他以前是个苏联科学家”
“以前”Tony眉头一挑.
“光弧反应堆确实不是他一个人研发的”霍普洱道:“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是六十年代的事了”
“他独占了的研究成果?”Tony问.
“你觉得老爹是那种人吗?”霍普洱反问.
“是”Tony歪歪头:“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知道作为科学家老爹和安东·万科的区别在哪吗?”霍普洱问.
“我如何得知?”Tony道.
霍普洱:“人们说科学家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并非每个聪明人都能和老爹一样,贡献发明造福人类同时还能拘束着自己所作所为”
Tony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安东·万科走了另一条路?”
“六十年代,二战后的回形针计划(美国招收人才政策)让神盾局招收了很多世界各地的精英,其中就包括苏联科学家安东·万科,老爹接待了他,两人后来便一起研究核反应堆技术”
霍普洱慢条斯理道:“但后来大概是思想出了岔子,安东·万科想要利用这项可怕技术致富的行为被发现,他便被老爹驱逐出境”
“咚”
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Ray回来了.
“用量按照说明书上服用,先把这个吃了”Ray将水和止痛药递给霍普洱.
“谢了”霍普洱挑挑眉,却发现水怎么也扭不开,她四肢此时有些发酸.
“给我”
“我帮你”
Ray和Tony同时朝霍普洱伸手.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Ray看了眼Tony,把手放了下来,给了他照顾霍普洱的机会.
“喝瓶水都要等男人来帮我的话我迟早会渴死”霍普洱叹了口气,拉起裙边的布料盖在瓶盖上用力一拧,瓶子开了,她谁也没给.
听懂了言下之意的Ray嘴角动了动:“有道理”
Tony朝Ray道:“不觉得她在搞性别对立吗?”
Ray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又不是在说我”
“你在说我?”Tony转过头问霍普洱.
“如果你非要带入自己的话”霍普洱也耸耸肩,把药片送入了口中.
“噢对了”霍普洱将瓶盖扭紧:“你还记得加里布杯举办的那天吗,Ray?”
那时她受Ray的邀约去看了马里布举办的赛车比赛,但比赛还没到尾声,Pepper便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她爆炸和Tony受伤的消息.
“很难忘记,你当时去干嘛了?”Ray问.
“去斯塔克工业”霍普洱道:“当时Pepper通知我还在测试阶段的反应堆发生爆炸,然后某个人受伤了”
“你在说我”Tony这次说的是肯定句.
“接到电话后,我就立刻动身找地方TP去医务室看某些伤患,然后用了点痊愈的小魔法,没想到某些人醒了以后就开始欺负我”霍普洱转过头看了眼Tony:“这件事每次想起来都很后悔”
Tony眉头一皱,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此刻才有了水落石出的感觉,这就是他次日就能走路的原因,那时候就连Pepper都觉得不可思议,坚持让医生再次检查,但除了Tony脸上的伤口,他根本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为什么把我脸上的伤口留着?”Tony问.
“怕你觉得自己又可以勾搭漂亮女士了”霍普洱道:“清心寡欲一阵子挺好的不是吗?”
想起那段时间Tony经常去泡嫩模,哈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
“小时候心思怎么那么多?”Ray好笑道.
“这不是重点”霍普洱道:“事后我去反应堆的爆炸现场调查过,我还原并重现了当时的场景,发现很有可能不是意外”
这句话信息量爆炸.
“怎么重现场景?”Ray问.
“什么叫做不是意外?”Tony问.
两人的侧重点根本不是一个.
“用现实能量”霍普洱先回答了Ray的问题,又转头看着Tony:“你还记不记得,在你研究反应堆模型时周围进来过几个搬东西的臭汗工人”
Tony眉头一皱:“继续说”
霍普洱:“当时被你放在工作室的反应堆设计图在爆炸之后是不是也不翼而飞了”
Tony眸子一沉,他还以为图纸随着反应堆模型爆炸毁了.
“让冷核聚变失控的始作俑者,就是伊万的父亲,安东·万科”霍普洱直言道:“在重现的场景中,我看到他装作搬运货物的工人混进了办公室,从桌上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设计图纸塞进了衣服,离开时还顺手关掉了墙上的制冷器”
Ray:“他偷设计图和引爆反应堆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当时困惑过我的问题”霍普洱道.
“与引爆反应堆有关的是制冷器”Tony一语道破.
“是的”霍普洱补充道:“反应堆需要【燃料、冷却,控制】三个元素的密切配合,核燃料熔点有限,因此反应堆在运作和停止运作后的一段时间内,冷却系统必须保持运转,否则堆芯就有熔毁的危险,熔毁会使核燃料的包层,乃至安全外壳遭到破坏,泄露的核燃料和反应产物还可能会与外界物质相互作用,导致爆炸”
Tony意外的看了霍普洱一眼,他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对此了解颇深.
“你什么时候开始了解这些的?”Ray问.
“那次爆炸后”霍普洱道.
“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Tony问.
“你后来追踪过他吗?”Ray同时问.
霍普洱摇摇头:“恐怕也是非法入境”
关于在斯塔克工业顶楼发现的那些事情,霍普洱和任何人都只字未提,更没有干涉过.
“我并不觉得他拿走图纸有什么不对”霍普洱继续道:“毕竟核反应堆有他的心血”
“我当时差点死了”Tony道.
“别这么理所当然的和我说话”察觉到已经好多了,霍普洱将座椅调回了正常高度,语气多了些内疚,软了些:“我那时还没有能力做更多”
“我…”Tony摸了把脸:“不是这个意思”
巴黎酒店
出了事后的Pepper再次陷入了忙碌,询问的电话邮件不断,其中就包括军方和政府.
他们,再次对钢铁侠产生了质疑.
接踵而来的一系列事情让Pepper只能提前回公司处理,但让Pepper更头疼的是,去了一趟监狱后回来的Tony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状态,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也很少说话.
“我们得提前回去了Tony”Pepper忙了很久后才放下了手里的电脑,抬头看着此刻坐在阳台喝酒的舆论中心,她现在要处理的一切都和他今天发生的事息息相关.
“你说了算”Tony将酒杯放到桌上,又愣了一下,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可以不回去吗?”
他开始有了逃避心理.
“为什么?”Pepper问.
“这是两年来的第一个假期”Tony找了个借口道:“Hop,她还有个比赛要参加,我们应该…”
“Tony”Pepper突然叫住Tony:“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Tony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需要有吗?”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来人是霍普洱.
“后天的机车赛我没法参加了”霍普洱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和你们说一声”
“你确定吃过药了吗?”坐在阳台的Tony一扭头,整个人都愣了愣:“你听起来很…”
此刻身着长裙的女孩此刻头发不规则的分开,鼻头微微有些红,肩上披着他刚穿在身上的黑色皮衣,某个搭配,某个动作,某个神态,直让Tony产生了恍惚感.
霍普洱用纸擦了擦鼻头:“你的衣服”她将身上的黑色皮革外套脱了下来放到Tony床上
注意到女孩的手肘和膝盖上的红痕根本没有消除,Tony放下酒杯,起身走向霍普洱,蹲下仔细看了看她膝盖周围的伤痕,又起身拉住她的手肘查看破皮的伤口.
“嚏!”霍普洱猛的打了个喷嚏后躲开了他的触碰:“处理过了”
看着Tony为霍普洱查看伤口的背影,Pepper心里却有了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感冒的时候,他却下意识的远离自己,还说不想被传染.
如果不是今天他对霍普洱有另一番表现,或许Pepper根本不会意识到Tony和自己依然存在一条隐形的线,可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没有呢?
比起自己,他们才更像是爱人.
这样的想法吓到了Pepper,她恍惚的皱皱眉,只觉得两人此刻既别扭,却又默契非常,那么和谐,那么相配.
“Honey呢?”Tony问.
“和Solo在一起”霍普洱指了指门外:“他们在餐厅用餐,Ray让我来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Yeah”Tony看了眼Pepper:“当然”
Pepper:“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不这么觉得”霍普洱摇摇头:“Ray接下来还有比赛,他们打算在摩纳哥再待段日子,等等,所以你们要提前回去了”
“很多后续工作”Pepper看了眼Tony:“包括你生日派对的事”
Tony:“我想留在这,你也会留在这,Come on,这是难得的假期,别那么早结束”
Pepper叹了口气:“那你留在这我自己回去”
“你不和我一起吗?”Tony问.
“我觉得CEO这个职位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Pepper道.
“我和你一起Pep”霍普洱道.
“等等,难道你不该和你的朋友们好好度几天假吗?”Tony问:“在你复工前”
“你没看清自己现在面对的情况吗?”霍普洱意味深长问道:“这种心情下你还能玩得开心?”
Tony沉默了.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玩,只是想逃避.
“复工后我就要回纽约了”霍普洱道:“在此之前我希望看到你打起精神来,而不是像一个…”她看了眼被Tony喝了一半丢在阳台的酒,没把话说完.
“Fine”Tony沉默了一会后妥协道:“回家,明天”
飞机第二天一早便启程了,而飞了许久后座位上却只有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沉闷,只有电视中的斯坦恩议员在侃侃而谈.
“我只能说实在是难以置信,这件事已经证明他的科技被效仿了,而这个男人却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他把钢铁侠武器当作一种玩具一样,我还记得斯塔克先生在听证会上那么坚决的说,至少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钢铁盔甲都不会在任何地方出现,但现在我们却在摩纳哥发现【啊噢,这些盔甲技术居然真的有了】,难道说…”
“Mute”
说话的人是刚从小厨房出来的Tony,手里还端着盘子.
Pepper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应该给我颁个奖”Tony将盘子放到Pepper面前的桌上:“老实说”
“这什么玩意?”Pepper看了眼Tony在自己面前摆放好的餐具和盘子.
“这是你的…”Tony将盖子打开,露出糊了一半的鸡蛋和炖烂了的蘑菇和蔬菜:“飞旅餐食”
娜塔莎够着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朝霍普洱挑挑眉,什么也没说.
霍普洱摇摇头,又耸耸肩.
【Tony大厨】听上去就很可怕,在她记忆中Tony为别人做的最好的一个服务就是吹头发.
“这是你刚才做的?”Pepper嘴角抽了抽.
“Yeah”Tony摊手道:“不然你以为过去三个小时我干嘛去了”
“Tony”Pepper早就注意到了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你究竟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霍普洱抬头和对面的娜塔莎对视了一眼,两人把目光都看向了Tony.
“我真的”Tony眼神里写满认真:“一点都不想回家,让我们取消之后的生日派对然后…反正我们在欧洲,那不如去威尼斯度假,记得吗?”
听着这些后话的Pepper微笑着点点头:“当然”
“那真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对于…”Tony结结巴巴道:“对…对身体健康来说”
“我不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Pepper耐心道:“我们现在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我们现在的处境…”她点点头:“一团糟”
Tony:“没错,但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样我们就…”
“Well”Pepper打断道:“我认为身为首席执行官,我需要出现在公众面前”
“身为首席执行官你完全有权利休个假”Tony道.
Pepper:“休假?”
“一个公休假”Tony道.
“公休假?”Pepper问:“在这种紧要关头?”
“好吧”Tony低头道:“我只是想说我们只需要充个电然后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不是每个人都靠电池过活的Tony”Peppers言语中透露着一些失望.
Tony支起一个笑容,又光速垮掉.
“你在加里布住的还习惯吗”霍普洱突然抬起头找了个话题:“Herse?”
娜塔莎:“当然,马里布是个很温暖的城市”
Tony抬头看了眼Herse,因为她说的是马里布,而非加里布,那些过去的事她也像是故意记不得了一样,她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差不多,但言语间却像是已经藏着另外一个人了.
这样的感觉让Tony莫名有些失望,人总在变.
“比起纽约呢?”Tony突然插嘴道,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城市.
“我倾向于纽约”娜塔莎诚实道:“那有家的感觉”
“你呢?”霍普洱对Tony反问道:“哪里让你更有家的感觉?”
Tony似乎是没思考出一个确切答案,转头看了看还在霍普洱怀里熟睡的小孩,又扭头看着窗外的云层,半天不说话.
“这里,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