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照顾和陪伴小孩的这半天片刻,还有当下他们的独处时光,虽然吵闹,但却意外的安静和纯粹,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人.
“Happy”霍普洱学着他瘫靠在沙发上,却对他的这个简单的用词若有所思:“满足吗?”她转头看着Tony的眼睛轻声说:“光是这样”
“Yeah”Tony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今天的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给她喝奶粉吗?”霍普洱看着桌上还没洗的奶瓶开口.
“她指挥(Guide)我那么干的”想起Honey指着奶瓶摆放的地方朝他咿咿呀呀的样子,Tony忍不住笑弯了眼:“我是说,你睡了很久,而我烹饪一团糟,所以…”他摊摊手,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没把剩下的话说完.
“钢铁侠都会给孩子冲奶粉了”霍普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用了几度的水?”
Tony:“别这么刻薄,贾维斯告诉了我怎么做,在我第一次干的时候”
“这是个夸赞”霍普洱忍不住摸了摸Tony的头发,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出奇的乖:“我猜你在我睡着的这段期间也没来得及吃东西,饿吗?”
“我等这句话很久了”Tony道:“我饿坏了”
“我也是”霍普洱道:“点外卖吗?”
“为什么不下厨”Tony道:“我想吃番茄面条”
“你喜欢那个?”霍普洱倒是有些讶异,这么多年其实她并不经常下厨.
“Yeah”Tony点头:“很不错”
霍普洱犹豫了一下后才起身:“我看看食材,你看着她”
“那是中国菜吗?”Tony随手将小孩手里的玩具拿起看了看:“面条的形状和我吃过的都不同”
“挂面”霍普洱打开了冰箱细数了一下食材:“唐人街商店里有,今天没有番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做其他的”
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Tony抱起Honey走了过去:“需要帮忙吗?”
“是的”霍普洱关掉了水源后甩了甩洋葱:“帮我看好她就行了”
“你确定要用这么重口味的食材吗?”Tony问.
“Hin”霍普洱好笑地转头道:“我吃完又不接吻”
“我不介意”Tony道.
“我介意”霍普洱抽了把面条放进了煮沸的水中.
“洋葱?”Tony问:“Or Kiss me(还是接吻)”
“Both(都介意)”霍普洱切着洋葱的脸有些难受的一直在挤眉弄眼:“你又开始了是吗?”
“我没在开玩笑”Tony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她旁边晃来晃去:“别总把我说的话看作玩笑”
“Sorry”霍普洱取出另一个平底锅准备翻炒食材:“Cuz I Can‘t tell(因为我分不清)”
“这说明你缺乏幽默感”Tony转头朝怀里的小孩道:“听到了吗Honey,这一点你得和我学”
而一岁不到的Honey又怎么会理解什么叫做幽默感,她的幽默很简单,开心就笑,难受就哭,她这句话明显就是故意说给霍普洱听的.
但她并未理会,只是打开油烟机后将洋葱和调味料放进了平底锅里翻炒.
“你看起来很熟碾”Tony道:“这是你在纽约学会的吗?Ray?他教你的”
霍普洱嫌呛地咳了几声:“很久之前就会了”
“为什么要放这么多油?”Tony问.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对中国菜的误解吗?”霍普洱笑着将面条捞进了碗里:“那些油只是为了调味,没人让你把它们全部吃掉,加个煎蛋吗?”
“更好”Tony点头.
“Mama…”
面还没做好,某个小孩却已经开始朝霍普洱抓着想要她抱了,Tony低头一看才发现Honey的小嘴又开始一瘪一瘪的了,像很嫌弃Tony一样.
“我让你不舒服了吗?”Tony赶紧抱着她换了个姿势.
“她只是困了”霍普洱道:“她今天喝了多少奶”
“800毫升”Tony道:“两次”
“一次八百?!”霍普洱煎蛋的手一抖.
“Totally(一共)”Tony道:“你可以给我…给贾维斯一点信任吗”
霍普洱将煎好的蛋盖在了面条上,端着两碗面走到了客厅放下,当这碗简单的面味道充满整个客厅时,心安的感觉同样扑面而来.
“为什么在这?”Tony问.
“没人真的会一年四季都在厨房吃饭”霍普洱放下碗后嫌烫地甩了甩手:“尤其是人少的家庭,把她给我吧”
将小孩递给霍普洱后,Tony才觉得自己左臂有些发麻地摇了摇胳膊,但明明他刚才一直都是用右手抱小孩:“她真长大了不少”说完他才拿起筷子准备挑起面吃.
“等等”霍普洱阻止道:“拌一下”
Tony顿了顿:“这是拌面吗?”
“汤面”霍普洱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开口:“但就是要拌一下,照我说的做”
将面搅拌均匀后,Tony看到那些从碗底冒出的食材才明白搅拌的意义,中餐似乎讲究的是食材的混合,这和西餐食材混合的方式很不一样,例如一个汉堡,肉饼是肉饼,芝士是芝士,面包是面包,但拼凑在一起就会有美妙的味道,他面前这碗面明明材料用得不多,但光闻香味却根本无法辨别里面究竟有些什么,除了肉眼可见的洋葱丁.
“Woo…”尝了一口后Tony忍不住感叹道:“真不错,你在哪里学会的?”
“中国”霍普洱道:“不是这里的中国”
Tony眉头一挑:“看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上一个人生.
“把我养大的那个老兵教我的”看着Tony吃得很香,霍普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是个不喜欢米饭的北方人,所以只教会我做有关面食的烹饪,没教我炒菜”
“他有伴侣吗?”Tony问.
霍普洱缓慢地摇摇头:“他给我看过一个姑娘和他的合照,他们非常年轻的时候,但等他从战场上回来却找不到那个姑娘了”
“什么战争?”Tony问.
霍普洱觉得有意思的笑了笑:“抗美援朝”
“老爹参与过它”Tony眉头一皱:“但似乎它们并不是同一个,它们是同一个吗?”
“看你怎么理解了”霍普洱忍不住摇摇头:“如果他还活着估计会被我气死”
“For what?(为了什么)”Tony问:“国籍?”
“他恨美国人”霍普洱点头:“即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生经历和战争历史,但每次被他发现我在看英文电影他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正在被美国佬的软武器入侵”
“看来你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Tony笑道:“还不打算吃吗?它已经开始膨胀了”
霍普洱抱着小孩凑近Tony:“她睡着了吗?”
“Yeah”Tony声音都小了些.
将小孩放到床上后,霍普洱轻轻将门一关:“说到哪了?”
“说到面开始长大了”Tony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一声清脆声响:“Come on,为了等你我都没怎么下嘴”
“习惯就好”霍普洱道:“有小孩后你会发现用餐的时机总能和周围人错开,尽管在同一张桌子”
“I did(我已经发现了)”Tony眉头一挑:“这就是我等你的原因”
霍普洱心里一暖,拿起筷子开始搅拌起来:“实际上在他去世以后我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当我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煮面,然后一个人吃,一个人洗碗,面煮的越来越好,却越来越孤独,这也是我不想再烹饪的原因,实际上我会的也确实不多,而外卖方便得多”
“从没听你说起过”Tony咀嚼着问:“那是什么让你又想那么做了?”
“I got someone to cook for(我有为之下厨的人了)”霍普洱吹了吹面条后唆了一口:“Nat,Honey”
“And me(还有我)”Tony朝她挑挑眉:“说说那个老士兵喜欢的姑娘”
“我知道的不多”霍普洱道:“只是听他偶尔提起,那姑娘也是个孤儿,我猜这就是他打算收养我的原因,虽然他总说领养我完全只是因为某天走错了胡同”
Tony:“但他做了对的事”
“算是吧”霍普洱道:“对于我来说是”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Tony问.
“当然”霍普洱只觉得面好像越吃越多了:“霍刚”
“听起来像Hogan(霍根)”Tony将筷子一放:“即使Ho(霍)是个姓氏”
“刚这个字在中文里有很多含义”霍普洱笑了笑:“其中就包括Strong(刚强),Staunch(坚定),Unyielding(不屈),而他和他的名字如出一辙,他是个非常刚强果断又固执的人”
认真倾听着的Tony头一歪:“比如”
“他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了,即使瘸了一条腿”霍普洱道:“这是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但我最崇拜的是他从没停止过寻找那个姑娘”
“他找到她了吗?”
“Yes”霍普洱脸上却并没有笑容:“他找了她几十年,才发现原来那姑娘已经去世了,她跟随着后来搬到了一个西南的城市,而那姑娘身体本来就差,去那后得了疟疾,那时新中国刚成立,医疗机构对流行病学研究并不深,医疗条件不充沛,她养父母也有心无力,因为家里还有很多孩子要养,就放弃了治疗”
“就因为这个?”Tony无法理解道:“其他孩子”
“她只是个收养的孩子”霍普洱道:“在战争年代弃婴被丢在路边都可能没人敢捡,你或许不会明白原始父系氏族延续下来的生育观念在这个大国有多深远的影响,他们认为在艰苦的物质条件下种族繁衍的希望就是人丁兴旺”
“而且最好是体格壮硕的男丁”她无奈耸肩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产生了一种对男性的生殖崇拜,这让女性潜移默化地变成了一种繁衍工具,却忽略了他们的社会生产价值”
Tony笑了笑,只觉得她把现代人的平权思维放到原始社会做比较的行为有点可爱.
“那时寻常人家甚至都有六七个孩子”霍普洱道:“如果其中没有男孩,有些家庭甚至会鼓励丈夫和妻子离异后重新找一个,然后继续繁衍到出现男孩为止”
“这很残酷”Tony点头:“对女人来说,主导权都在男性手里”
“幸运的是他不这样想”霍普洱干脆放下筷子,因为也没了食欲:“他对我很好,以前有种说法是女孩应该多吃鸡翅将来头发才能梳好”
“What?”Tony愣了一下:“谁说的?”
“但真相是…”霍普洱笑道:“那只是因为鸡腿已经被分给了男孩,他们怕女孩们心里不平衡而编造了这样一个美丽谎话,好在我并没有这样被对待过,霍先生收养我的时候已经退休了,荣誉老兵退休后还会收到国家丰厚的福利和优待,因此他对我从未吝啬过,中学长身体的那段日子我曾一个人吃完了整只鸡”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抹着眉心笑了笑:“但当时霍先生很开心,他说能吃是福”
“Hm”Tony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曾说的【状态好到能吃下一只鸡】是种什么样的形容:“Can you Still do that(你现在还能做到吗?)”
霍普洱很想说不能,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如果是霍先生烹饪的话”
“你不称呼他为父亲”Tony疑惑道.
“他不让我那么干”霍普洱耸肩:“他说听着肉麻,不过有时候我会叫他声【爹老倌】”
Tony:“Dad?”
“Yeah Sort of(意思差不多)”霍普洱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未停止过:“他骂我别乱喊,但有时候自己却会偷偷笑,我看见过”
“这一点你很像他,这就说得通了,我们家没人这么内敛”Tony伸手道:“除了你,你小时候就这样”
“我怎样?”霍普洱问.
“我让你进房间后你高兴地跳舞了”Tony递过去一个眼神:“别抵赖,我印象很深刻”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霍普洱扬眉.
“或者你有别的说法”Tony摊手.
霍普洱:“我当时大概只是在享受音乐”
“但人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跳舞”Tony强调道:“你那时看起来非常高兴”
“我开心什么?”霍普洱笑了:“进了你房间吗?”
“我们关系更进一步了”Tony道:“你该这么说”
无法抵赖的霍普洱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是这样,但谁年轻时候没干过些许蠢事.
“想喝点酒吗?”霍普洱突然笑着开口.
Tony愣了一下,因为她不经常主动邀酒,或许她今天确实开心,也或者想倾诉更多,但无论哪一个都是好的:“Yeah,这样更好”
她起身走到厨房拉开了一个柜子,这是娜塔莎的私藏小酒台,也是偶尔在家小酌一杯的地方.
“想喝什么?”霍普洱问.
“我有很多选择吗?”Tony问.
“Yeah”霍普洱看着满目琳琅的酒瓶道:“小娜也是个酒罐子”
Tony走到她身旁附身看了一眼,随手拿出了一瓶朗姆却被霍普洱伸手阻止了:“有点主见”
Tong却执拗地将那酒姆连同小杯子一同拿了出来:“客随主便”
“直喝?“霍普洱看着杯子里逐渐倒平的液体道.
“Hm…”Tony将小酒杯递了过去:“你看上去似乎还想加点冰块?”
“噢我说到哪了”霍普洱转移了话题:“Yeah,吃鸡,正如我说的”她将从沙发往下一滑坐到了地板,将手臂压在膝盖上:“霍先生对我很好,像Jarvis一样,不,应该说他们彼此相像,但温柔的方式不同”
“霍先生成就我”霍普洱道:“而师父支持我,就像两个…”
“不同时间段的父亲”Tony补充道.
“Exactly”霍普洱伸出杯子蹭了蹭Tony的.
Tony喝了口酒:“那你以前叫别的名字吗?”
“No”霍普洱摇头:“一样的名字,或许和你说的平行宇宙的相似性有关,但实际上我听说霍先生一开始打算把我起名霍延秋,把字拆看来看就是延续(remain)秋天(The autumn)因为他喜欢秋天”
“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Tony问.
霍普洱:“霍先生说这是他自己的愿望,不能强加在我身上,而且我秉性不像秋季,而是春季”
Tony:“You do(你确实像春天)”
“后来走了艺术这条路后才懂了他说的话,在我春天出门写生的时候”霍普洱伸手比了比:“把颜料涂在画纸上的时候,才意识到春天真的是一个创造生命和狂野生长的季节”
“也是希望到来的季节”Tony歪起头看了她一眼.
“以及新的开始”霍普洱将酒杯一饮而尽:“但当时我不太懂得这些深层的东西,他一开始希望我能去当个女兵报效国家,况且他也能替我找到不错的军队”
“你让他失望了?”Tony坐得离她近了些.
“I did(确实)“霍普洱道:“我选择了美术这条路,但他认为艺术是很虚的东西,很多画家都是穷死的”
Tony没忍住嗤笑出声.
“别笑”霍普洱皱眉:“他说的没错,艺术本来就是种抽象的意识流,和美学价值一样,取决于能否被大众审美买账”
Tony 挨着她坐到了地板上:“Tell me more”
“你想听什么?”霍普洱问.
“Anything I don't know about you(任何你从没和我说过的事)”Tony道:“我知道的也行”
只要和她有关.
“Well”霍普洱看着桌上的碗道:“刚下厨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个关于面条的谐音梗”
Tony:“?????(一起拉面/一起的话)”
【注:韩国的某个土味情话,当其中一方问?? ?? ???(你喜欢吃什么拉面?)读音类似(Mu Sung LaMiong Qio wha Yo)懂王会说:?????(一起的话)读音(Ka Qi Ha Miong)虚拟语境的If(的话)读音和拉面类似】
“Hm…”霍普洱意想不到地看了他一眼:“哪个韩国女人告诉你的?”
Tony顿了下:“记不清了”
“其实中国也有一个类似的,中文的【下面】是个动词,意思是煮面,当然某种情况下也可以指名词,就是身体的下方,当有人说…”霍普洱摇了摇手里的酒杯:“I‘ll cook noodles for you to…”她强调道:“eat”
“噢所以他们要享用的不是面条”Tony立马懂了:“但实际上它还是动词”
“?”霍普洱愣了一下.
Tony眉眼意味深长地动了动,然后下意识低下眼扫着她的嘴巴,像是在构思什么.
“How!”感受到他明晃晃的目光,霍普洱将手一巴掌盖到他脸上:“care you!(你怎么敢)”
Tony笑着将她手拿下来:“我可什么也没说”
霍普洱:“噢你那双该死的眼睛什么都说了”
即使他刚才真的什么也没说,但【Blow Job】这个词已经从Tony眼睛里跑了出来.
“So”Tony喝了口酒:“Do you like that?(你喜欢吗?)”
“No!”霍普洱立马反驳:“I don't like【下面】”
“But you did(但你下了)”Tony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面碗:“For me(给我)”
“额啊…”霍普洱槽耐地翻了个白眼:“Can you Stop?(你停不下来了是吗)”
“Hinhinhin”Tony笑低了头:“你先开始的”
“哼”吃了瘪的霍普洱将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杯子用力放下,有点不想理他了.
“好吧说回之前的话题”Tony收敛了笑容:“关于那个老兵,他还活着吗?”
“他死了”霍普洱摇头:“在我准备报选大学的时候,前一天他还在笔记本里写下了很多他觉得不错的艺术学校”
“他不逼迫你从军了?“Tony问.
“我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不少”霍普洱低下头:“固执也是其中之一,其实霍先生只是怕我以后找不到工作更难以养活自己,而且他年纪大了”
“这段经历真耳熟”Tony愣了一下:“听起来像史蒂夫·罗杰斯的另一个人生”
一个没有选择报效祖国的人生.
“我可没他那么雄心壮志”霍普洱道:“而且我生在一个和平年代”
Tony又给她倒了杯酒:“如果你没有呢?”
“问上帝”霍普洱摇摇头.
“可你现在有第二个机会了”Tony和她碰杯:“为什么不走和以前一样的道路?“
霍普洱愣住了,久久不说话.
Tony:“很难回答?”
“大学毕业后”霍普洱话锋一转:“我卖了他留给我的房子并拿着那笔钱到处旅行,写生,准确来说,游历完不少城市后我又去了一些临近国家,认识了不少朋友,顺带一提那个拉面梗就是一个韩国人告诉我的”
Tony:“你一直独自做这件事吗,旅行”
“一直以来”霍普洱点头:“我大概是个败家子”
“放宽自己的眼界不是错误的选择”Tony道.
“但写生的生活持续越久我反而变得越来越孤独和封闭”霍普洱道:“尤其从观者(People Watching)的视角看到太多有趣东西的时候”
“真挚或虚假的友情,亲密或冷漠的亲情,浪漫或自私的爱情,认真或懈怠的工作,渐渐地我不再喜欢捕捉人物状态,那些安静的植物和不怎么吵闹的生命状态更吸引我,于是我搬去了一个远离城市的山林,在山脚租了个房子”
“皈依自然”Tony眉头一皱:“你喜欢那样的生活?不无聊吗”
“我爱那样的生活”霍普洱酒一杯接一杯的下:“每天只需要做三件事,吃饭,睡觉,画画,不会被打扰,当然也没有人会经常找我,直到…”
霍普洱说到这里却失去了言语.
“一些奇妙的事发生了”Tony接住了她的话.
“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死于心脏麻痹”霍普洱道:“然后被河里一颗金色石头吸走了灵魂,提着颜料箱去写生前我还在想等今晚买只鸡来炖”
“But You know…”她耸耸肩:“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金色石头?”Tony抓住了重点.
“就是它”霍普洱下意识瞥了眼食指上的戒指:“把我灵魂送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很多事倒也都有头有尾了,除了他过去一直把霍普洱当成小孩这件事.
“你几岁结束了生命来着?”Tony问.
“二十二”霍普洱只觉得头有些昏了:“Why?”
Tony只是抽了抽嘴角,又摇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想起第一次给霍普洱洗澡的事.
如果往深了想其实还是有点可怕的,他过去曾把她当作一个可爱闷包小孩,而实际上被看作孩子的指不定是谁.
而一旦带入了这个设定…
“You Know what”Tony转悠着手里的酒杯:“我感觉今天像在对你进行认识校准(Recognizing Correction)”他手一摊:“实际上也不止今天”
但这是不是代表他离那剩下的25%更近了一些呢,像认识论上说的,从现象到本质.
“我猜你是想说重新认识”霍普洱把头轻轻靠在Tony肩膀上,心里也有了种可依靠感:“但这些带给你新鲜感的事其实早就过去了”
Tony:“过去也很重要”
“很高兴你这么想”霍普洱蹭了蹭他肩膀上的肌肉:“但人们只为现在和将来而活,对吗铁罐”
这就使得她更难让人看懂了,Tony心想.
“Yeah”他说着边伸手将她从身后揽住:“We did”
“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