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晗随手折了根树枝,拿在手里:“和展大哥说说话,心里就好过不少。可是展大哥,那个箱子怎么取回来。要是拿不回来,我爹娘的仇怎么报?”
“箱子当然要取回来。而且,就在今天。”展昭淡定道。
沈晗视展昭如山,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便道:“展大哥,那我们是不是去叔叔家把那箱子搜出来?”
展昭笑道:“那展昭得去杭州府开张搜捕令,这来去的功夫,他们早就把箱子藏去别的地方。”
“那怎么办?”沈晗低头道:“展大哥,你都吓不住我婶娘,她这等无赖,包大人都拿她没辙。”
“展大哥有办法。”展昭潇洒一笑:“小鱼儿,想不想和展大哥练练轻功?”
入夜时分,冷月无声,寒星几点在夜空中疏疏闪烁。
两条身影,飞起丈余,上了沈秋青家的屋顶。那身影轻灵之极,如蝴蝶翩翩,又如大鹏展翅,水银泻地,灵妙无声。沈晗笑着对展昭看了一眼,那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意思是说:“展大哥,我轻功不错吧。”她跟随师父在庐山之中,练功甚是偷懒,只有这一项轻功,因为爱那自由自在的奔驰来去,所以是练得最好的。
展昭赞许一笑,伏于屋顶,小心揭开屋瓦,透得一线光明,沈家的卧室就了然于眼前。
原来他心中早有计较,料想这一回打草惊蛇,沈二娘必得转移她那箱子。而白天沈家佣仆甚多,入夜寂静,没有了众多耳目,她方会心动。是以展昭成竹在胸。
果然见那沈二娘进得屋来,沈秋青也随即跟进,哀求道:“娘子,这是我大哥寄存在我们家的,现在大哥尸骨未寒,你就翻脸无情,这样做,大哥的鬼魂也不会饶过我们的。你让我以后到了黄泉,怎么去见爹娘和大哥大嫂?”
沈晗听叔叔如此说,心中一酸,两颗眼泪就掉了下来。身旁的展昭安慰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含泪轻轻一笑。
沈二娘冷笑一声:“你只想着你爹娘大哥,有没有为我们这个家打算?财产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沈秋青,老娘可是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你大哥只有沈晗一个女儿,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沈家的东西难道要落入外姓人的手中?当然,每一棵草,每一根木头,都是我们沈老二的。今天要不是那个三品官,沈晗这小丫头早就把房子和田都拿出来了。老娘还为着这个懊恼,还让已经到了嘴边的东西吐出来?那箱子里都是你大嫂的金银首饰,这样的好东西,我能给那小丫头?”
沈秋青叹了一声,道:“娘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沈二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老娘不信什么神明,只相信金的银的,圆的方的,白花花的银子,高大大的房子!”
被她抢白了这么多,沈秋青无话可说。只见她掏出一把钥匙,对沈秋青说:“你把那梳妆台搬开。”
沈秋青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寿头(注:江南一带俗语,意为笨,拎不清),要不是老娘给你当家,你还不知怎么败家来着?小丫头今天都找上门来了,她好对付,她身边的那个展昭可不要对付,明天一定还会再来,到时候这箱子给他们搜出来,我和你不但东西没了,还要扣上个吞没财产的帽子,去他们开封府坐大牢。趁着现在天色已黑,快把这个箱子拿出来,送到我姐姐那里藏好。”
沈秋青不情不愿道:“你本来就是吞没财产,这里面都是我大嫂的东西。”
沈二娘斥道:“啰嗦什么?搬啊!”
沈秋青只能和她合力移动梳妆台,果然后面有一扇小门,沈二娘拿了钥匙打开小门,把箱子取出来。
物证在此,爹娘大仇得报,沈晗不由心头狂喜,看着展昭,只待他示意。却见片刻之间,梁上跃下一条人影,飞速夺过沈二娘手中箱子,一道白光径自刺向沈秋青夫妇。
事情瞬间有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展昭立刻和沈晗飞身跃下,巨阙剑寒光闪闪,“当”的一声,快如闪电,疾如流云,挡在了沈氏夫妻的前面,那蒙面人倒退了几步。随后一个鸳鸯连环腿向展昭踢来,展昭并不避开,白光一闪,剑指他的曲池穴。蒙面人没想到展昭会正面接招,呆了一呆,手臂酸软,箱子给展昭夺了过来。
显然蒙面人为着箱子而来,并不罢休,忽的一个跃身,手中长剑直指展昭。剑光点点,寒光闪闪,招招凌厉狠辣,每招都是致人死命,展昭是何等功夫,剑势如江海清光,笼成天罗地网,那人每一招都在他控制之下。只是他宅心仁厚,不愿取人性命,又希望能够探明幕后指使,所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