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思缜密,在半路中便换了简亮的衣服,并带上□□,装扮成简亮的模样。
到了王府门口,林碧薇跳下马,并将他扶下。他扶住巨阙,颌首道:“多谢王妃相救。”说着,以剑为杖,艰难的往王府里面走。
林碧薇怔了一怔,果断的走上前扶住他,他微微一愣,随后,不着痕迹的挣脱了林碧薇的手,道:“不劳王妃。”
林碧薇压低声音,道:“展昭,你这个人还真倔,老狗的耳目在看着呢。你这样子,傻子都看出你受了伤。冲霄楼没有找到你们的尸体,老狗怎么会罢休?快,要活命的,搂住我。”
展昭无奈,只能搂住她。林碧薇看到他的耳朵根通红,知道他满是赧然,笑道:“堂堂的南侠,刚才勇敢得不得了,那么长的箭矢,就自己反手拔了,眉头都没皱一下。怎么,我比冲霄楼的机关还可怕?”
林碧薇是展昭无论行走江湖,还是入公门,遇上的最难缠的女人。展昭的性格中,有温润沉静,也有性烈如火,对于水性杨花的女人,极其鄙视。当年,捺不住火气,打了妖媚□□的包勉之妾艳娘一巴掌,是有初入公门江湖气还未褪尽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是对此种心性女子的极度厌恶。
林碧薇,出身青楼,人尽可夫,也是杨花一般的女子。但也许是她救过展昭命的关系,也许是展昭目睹了她酒醉后的痛苦矛盾,展昭心里,对于她,是有悲悯的。她说话尖刻,喜怒无常,展昭也能理解,这是一种无可宣泄的悲愤和苦痛。
对于她的调侃,展昭只能微微笑一下。林碧薇挑了挑眉毛,道:“做得再亲热一些。展昭,我现在是和你偷情,从外头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你今晚未闯冲霄楼的嫌疑。来,你受伤后步态不稳,很容易让人看出来,把你身子的重量靠在我身上。”
展昭赧然道:“王妃,展某得罪了。”
“我愿意,我喜欢!”夜色中,她的眼睛流露出明珠一般妩媚的光泽。那阵阵柔腻的脂粉香直钻入展昭的鼻中,温香的身子靠着展昭,展昭只觉阵阵的尴尬,不安,还有——不适。
她把展昭扶入了她的房间。这是间十分华丽的屋子,大红色销金的重帷,在一片红烛的映照下,映出一片粉红色的柔光,分外的香艳旖旎。西番莲式样的门窗,绘着侍女的纱屏,挂着牡丹织金帐幔的雕花大床,满眼都是绫罗绸缎,极尽奢华。
在这满眼的流光溢彩中,展昭是坐立不安,他眸中的微窘让林碧薇看了出来,她讥诮一笑,道:“嫌这儿脏,污了南侠的脚是不是?”
展昭忙道:“王妃误会,展某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让我好好替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刚才草草包扎,伤口非感染不可。”她取出药箱,要解展昭的衣裳,展昭忙摇手道:“不用。”
“喂,你这个人真迂腐!”她气道:“我知道,你是为大事来的,既如此,你拘束于小节为何?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你不让我给你清洗伤口,便是嫌我脏!出身青楼的女子,当然被你展大侠看不起!”
她既这样说,展昭只能道:“那有劳王妃。”自己脱了外裳,露出中衣,林碧薇将刚才的布带解下,又将伤口洗了一遍,她见展昭的肌肤上,有好几道狰狞的伤痕,不由叹道:“展昭,你的差事还蛮危险的,有几道伤痕都离要害蛮近的。”
展昭手扶着双膝,微微一笑:“擒凶缉盗,本就是提着人头执法的差事。”
“听说你本事大得不得了,难道就没失手过?”
展昭笑道:“怎么没有?今夜若不是王妃相救,展昭就丧命于冲霄楼的箭阵了。”
林碧薇不屑道:“那是被你那糊涂朋友害的,展昭,你也相信那是冲霄楼的真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