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静悄悄的绣着,或是一只鸟,或是一朵花,都绣的那样鲜明可爱。夫人们赞叹着,也敬佩着君泽先生把全部心血都花在慈幼局上,这儿的孩子们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困苦,孩子的纯真和快乐洋溢在他们脸上。君泽先生感叹道:“也是各位的支持,慈幼局这么大一笔开销,单靠朝廷的款子,即使节省又节省,也支持不下来。各位夫人菩萨心肠,济苦救难,这么多年不遗余力帮助慈幼局,总算给了这些孩子一个庇护的地方。”
董夫人叹道:“君泽先生是费尽心血,一家人都扑在这上面了。教她们绣花的女先生,就是君泽先生的长媳,半点报酬也没有。”
“不容易啊不容易,”夫人们赞道:“君泽先生才是菩萨心肠。”
“哪里哪里,”君泽先生摆手道:“惭愧惭愧,我们这儿人手不够,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活。比如展夫人,说好了是来做大夫的,可是什么杂事都干,中午孩子们吃饭,她还要相帮着盛饭。一时先生找不到,她又要教孩子们识字。老夫见了展大人,都很不好意思。”
“是啊,”一位年长富态的夫人道:“我们刚才都在说,展夫人这么朴素这么随和,哪有一点官夫人的架子?”
看到大家又注意她,沈晗赧然的,又不满的嗔道:“君泽先生。”
“好好,”君泽先生慈爱的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参观完绣坊,夫人们向大厅走去,中午准备了简单的饭菜。樊静颖和沈晗走在最后面。可是刚一踏进饭厅,她的脑袋就“轰”的一声,双目瞪得大大的,脸色惨白。
她看到了稚菊!她穿着淡黄的布衫,安静的布着菜,那秀丽温婉的眉眼,不就是她的表妹殷稚菊?她没死!她竟然到了汴梁!还到了慈幼局!她似乎看到了鬼魅,一阵凉意从背脊上涌上来,人钉在了这儿。
沈晗注意到她的脸色,关切的问道:“汪少夫人,您怎么啦?”
她答不上来,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稚菊,稚菊布好了菜,从侧门下去了。她的脚像被钉住一样,半点也走不动,大家都陆续走进了大厅,但是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婆婆回过头,关心地问:“稚菊,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也叫“稚菊”,沈晗有些奇怪,但马上释然,稚菊是个好名字,重名不奇怪。她扶住樊静颖,柔声道:“汪少夫人,去我诊室休息一下吧。”
“不不,没事,没事。”樊静颖慌乱地说:“娘,我想回去躺躺,可能昨晚没睡好。”
“那回去吧。”汪夫人忙道:“小兰啊,快扶少夫人回去。”
君泽先生忙示意沈晗送一送。樊静颖不知怎么出的慈幼局,好像绕了很多弯,石笋,假山,她都视若无物,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她脑子里只是迷迷糊糊想:“她来了!她来了!她来夺回属于她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