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这里山高水险,光是路就兜得他们头晕。这些老爷兵,再来个水土不服啥的,我看啊,来的是人,走的是鬼。到时候,我们这儿的树都要砍下来给他们做棺材!”陈老三狂笑道。
狗子也大笑起来,两人狂吃海喝,吃得迷迷糊糊,陈老三蹒跚地站起来道:“撒尿、撒尿。”
他走出屋子,歪歪扭扭走到平台上,突然看见风雨中出现一队快速行驶的人马。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抹抹眼睛,这次明白无误的看清了,在狂风暴雨中疾行的,是宋兵。骑在最前面的那一位,身穿雪白盔甲,英挺的面容犹如雕塑。
陈老三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他立即回转,想吹响号角。但一枝锋利的箭矢穿透了咽喉。展昭身骑骏马腾跃在前,巨阙砍倒竹楼,狗子随着坍塌的竹楼簌簌发抖爬了出来,他仰望着这位英俊如天神的将军,以为自己会毙命于此。但那清冽的目光一闪,夺过的是他腰间的刀,随后口中塞着麻团,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寨子里的人还在饮酒作乐,大雨覆盖了马蹄声,等到他们发现情况不妙,宋军已经跃上木楼,电光火石间,他们抓起大刀乱砍一气,但这支精悍的分队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刀影剑光,血肉横飞,余下的人拼死冲出木楼,却见马影如飞,剑影如电,寨子已在宋军包围中。匪寇们鬼哭狼嚎,徒劳的反抗着,挣扎着,但剑如急雨,马蹄纷沓,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寨主罗大星在最深处的一个木楼里喝酒,听到外面人马喧嚣,立即抓起九环鬼头大刀,门被蓦地撞开了,一个喽啰背上插着箭,用尽最后的气力道:“寨主,宋军来了……。”
罗大星虎眼圆睁,道:“杨三豹,你带领兄弟从后面抢过去,飞夺小王山。在鹰嘴岩那儿占领高点,将他们困死在古美寨。八弟,你从和三豹一起从小道出去,到甲峒找申大当家的搬援兵来。大雨天黑,这条小道宋军一时发现不了,你们快走!”
“罗寨主,你呢?”
“牵我的黑蛮来,其余兄弟,随我冲出去!”
天空中劈开一道金蛇似的闪电,惊雷阵阵,宋军六百骑兵奋勇精锐,已占绝对优势。突的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冲入马阵,为首的正是罗大星。此人身形高大,虎头燕颔,膂力千斤,手持九环鬼头大刀,身披铁甲,骑在一头奔腾冲撞的黑牛背上。黑牛身披甲胄,眼如铜铃,横冲直撞,牛角上挂着尖刀,牛蹄急踏,气势冲天,横冲直撞狂冲过来。
罗大星后面跟着十几个部下,亦都是身骑狂牛,牛耳挂刀。与其并行的,是几十匹劲马,马上匪寇手持流星弩,箭如飞蝗,飞驰而来。
战马虽神勇,但遇到奔牛,还是惊慌四散。已经处于败势的匪寇精神大振,趁机反攻,年轻的禁军士兵们在片刻的慌乱后,立刻集中起精神和意志,跳下马来,短兵相接,白刃相拼。他们轻捷灵敏,悍勇无比,和匪寇们激烈的厮杀着,没有一个怯懦后退。
“刘磊、辛誉宗、韩忠,砍杀弓箭手!”清亮的声音蓦地响起,展昭夺过死去的匪寇手中的长枪,剑眉紧蹙,下令:“梅英、谢青、长枪击牛!”
“是!”刘磊、辛誉宗等数十人跨上战马,向弓箭手冲去。刘磊一把戟月刀,舞得风生水起,勇不可挡。冲入敌阵,刀光挥过,已斩落七八个匪寇。辛誉宗少年英雄,手持虎头枪,拍马向前,枪光如雪,又似波涛急回,出神入化,枪枪直指敌人心口。冒着箭雨一连挑了四五劲敌,未有喘息,又连杀数敌。韩忠双鞭急挥,勇猛无比,左右开弓,杀得敌人脑浆迸裂。和刘磊辛誉宗等年轻的禁军战士并肩作战,他越战越勇,暗暗钦佩这些英勇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