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荡是至邕州的重要寨口,两边俱是高山,地形对于守寨十分有利。韦琼华运筹帷幄毫不逊于须眉,何处布弓箭,何处挖沟壕,何处突袭,安排得十分精锐老练。她依旧一身红装,在黎明的曙光中,犹如一枝迎着霞光开放的三角梅,光彩照人英姿飒爽。
申六虎的匪兵在曙色中飞驰而来,绣着黑色飞虎的大旗狰狞的招展着,韦琼华冷冷一笑,取过一杆长戟,对准旗帜掷了过去。杆折旗倒,申六虎恼怒万分,指着韦琼华喝道:“丫头片子,就凭你,想守住古荡?”
“对!就凭我!”韦琼华一声清喝,山上弓箭齐发,密如飞蝗的箭矢下,匪兵人仰马翻,连声惨叫,申六虎大喝一声:“往前冲!”
他亦是枭雄,拼命往前冲的架势乘风破浪一般,紫金大刀过处血肉横飞,土司兵虽骁勇,但在他雷霆万钧的刀法下也节节后退。他犹如一头狂暴的独眼老虎,杀得红了眼睛,须发怒张,周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鲜血溅在他的大氅上,如同地狱冲出来的恶魔。
申六虎不要命的厮杀似乎扭转了局势。从箭矢下逃生的匪兵瞬间被注入了源源的勇气,杀气腾腾的开始了下一轮的拼杀。土司兵毫无惧色,挥戈挺刃,搏杀、格斗、短兵相接。他们和敌人抱在一起,咬在一起,热血从胸膛中流出却不感觉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们的家园,不能退!”
枣红马腾空而起,从寨口内跃出,韦琼华手持双鞭,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子,随后“唰唰”声响,夹杂着飒飒飞雷,双鞭翻飞,直向申六虎袭来。她软鞭凌厉,申六虎头略略一偏,大刀已给她软鞭卷住。
“起!”她一声清叱,软鞭卷住大刀,暗使内劲,用力一拉。奈何申六虎膂力过人,这一拉大刀虽晃了一晃,但并未脱手。他冷笑一声,独眼发出狰狞的光芒,冷笑道:“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催动内力,使一招“猛虎回头”,易鞭为索,反将韦琼华拉下了马。韦琼华吃了一惊,赶紧撤鞭,但是鞭子就像粘在手中一般丝毫未动。申六虎少年时得异人传授修得一怪异法门,能将自身之力移至对方,如内力不能胜于他者便为他控制。韦琼华被他拖下马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旋,鬓发散乱花容失色。手下土司兵惊慌之下,几次相救,但是刀剑一遇到软鞭就被弹了回去,不禁惊道:“大小姐,他会使妖术!”
韦琼华心道:“我被他如此拖在地上,个人性命是小,士气大沮方是大事。”当下急中生智,拉住软鞭,索性借鞭之力一跃而起,跃上申六虎之马,喝道:“有什么妖术?看我怎么收拾他!”
申六虎狞笑道:“臭丫头有种!”两人骑在一匹马上,韦琼华身法轻灵反而占了优势,但见她忽左忽右,上下奔跃,红衣飞扬,灵活无比,申六虎大刀毕竟笨重,左砍右劈,却招招落空,右肩却吃了她热辣辣一记鞭子,韦琼华笑盈盈道:“偏请本小姐上你的马,是不是就要请你吃鞭子来着?”
申六虎恼羞成怒,一声暴喝,紫金大刀猛然竖起,运起全身内劲,刀随鞭飞,韦琼华蓦地飞起。他又右掌横飞,直击韦琼华胸口,眼见得韦琼华身在半空,这一记开山裂碑掌要是打中她,非得肋骨断裂当场毙命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白玉堂飞马而至,跃至半空,正接了他这一掌。白玉堂这一招“烟霞霹雳”掌内力犹如江河滔滔不绝而来,申六虎大惊,心想今日遇到高手,自知内力不敌,急忙后退。白玉堂抱住韦琼华一起落在马上。韦琼华本是惊魂未定,此刻却俏脸生晕,悄声问道:“白玉堂,你怎么会来?”
白玉堂笑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又道:“现在你我同骑一匹马,又是身有彩凤双飞翼。”
韦琼华本是巾帼英雄,此刻不禁娇羞满面,啐道:“贫嘴!谁和你双翼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