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一切,李伊贺赶忙将手抬起,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柴房的时候。他看到津梁城城主邱伯桀就站在门口,他似乎已经站在那里注视他很久了。
“邱伯父,你是什么来的?”李伊贺问道。
邱伯桀凝视着屋内的李伊贺,那眼神似乎能够将人看穿似的,他说:“我来很久了。”
李伊贺觉得自己刚刚可能太过专注所以没有察觉到邱伯桀靠近,但是联想到自己在嫣兰与二牛记忆窥见情形,他隐隐的感觉邱伯桀决没有那么的简单。
“李公子,你可有发现什么?”邱伯桀问道。
“邱伯父,我觉得二牛不是自杀,而他杀。”李伊贺如实的禀明道,而他则一直观察着邱伯桀的反应。
“这二牛难道不是畏罪自杀吗?”听到这个消息,邱伯桀也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
通过邱伯桀的神情可以判断,他绝不是装的。除非他的演技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要不然绝不可能瞒骗过李伊贺的火眼金睛。
李伊贺说:“邱伯父,刚刚我已经检验过二牛的尸身。他是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自杀的。”
“本以为就可以就此结案,没想到事情却一波三折难以收场。李公子可有头绪抓到真凶。”接二连三的凶杀案,已经让邱伯桀极其的头痛。
“我觉得真凶就在咱们邱府内。”李伊贺语气肯定的说。
邱伯桀说:“那李公子你得尽快协助小光抓到真凶啊!我可不想小婴的婚事因为这个变故有什么差池。”
“邱伯父,您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元婴的婚礼的。”李伊贺向邱伯桀保证道。
“李公子的本事我是见识过,自然信得过。”邱伯桀赞许有加的说道。
“魏兄呢?怎么没有看到他跟您一起过来?”李伊贺问道。
邱伯桀说:“小光跟李公子你的想法一样,他也认为杀害二牛真凶仍在府内。他现在调查府中出入登记的人员。”
“那邱伯父,不知道陶管家的尸身现在存放在什么地方?”李伊贺问道。
邱伯桀说:“陶哲的尸身现在闲置的别院内,他府上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待事情水落石出以后,我决定将他好好的安葬。”
李伊贺说:“邱伯父您真是仁慈宽厚,陶管家能有你这样的主人,这是他的荣幸。”
“可能今日来祸事不断的缘故,我这心里一直都惴惴不安,总是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邱伯桀吐露了心中的担忧。
李伊贺定神细看着站在门口邱伯桀,柴房幽暗而室外明亮刺眼。站在门口的邱伯桀就像处在一个阴阳交汇的地方,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阴沉。
“邱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惩治真凶,还邱府长久安宁。”李伊贺向邱伯桀保证道。
“有李公子这句话老夫我就放心了。”邱伯桀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可能是光线错觉的缘故,李伊贺觉得邱伯桀笑容看起来极其的不友善,反而有些危险。发生了命案,柴房居然没有一个人把守,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一个小人的尸身居然停放在邱府闲置的别院内,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通过主人赏一口棺材下葬,那已经是对下人最大的褒奖了。虽然陶哲在邱府数十载功不可没,但是这待遇未免也太高了,难免会惹人非议落人口实。
看守陶哲棺木的下人名叫阿旺和小德,这两个人是同族兄弟,十五岁入府不到半年的光景。可能是一夜未睡的关系,这两个人有这浓重的黑眼圈,看着就像被鬼魅吸过阳气似的。
“没有人跟你们替班吗?”李伊贺问道。
“大家都说别院闹鬼,没有人敢来。”小德瘦的似乎一阵风能够吹走。
“既然闹鬼,那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李伊贺问道。
阿旺说:“我们在府里没有人待见,自然会派到这里守灵。公子,你不知道。这别院一到晚上可吓人了,昨晚我和小德亲耳亲到有人挠棺木的声音。吓得我们俩一夜未睡。”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风吃醋就有排斥阴谋,这一点上至朝廷下至小家都是如此。李伊贺觉得眼前这个两个少年性子单纯,这府里的下人们喜欢欺软怕硬,这两个初来乍到的少年既然成了他们消遣欺压的对象。
李伊贺觉得强者不见得永远都是强者,这弱者也不见得永远都是弱者。这世间最善变的并不是天空的云或是宽阔无垠的大海,而复杂难测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