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熙签约YG公司后的第一次舞台被安排在Bigbang的演唱会上,专辑已经发布,音源和MV的成绩优秀,假如今晚能顺利展现实力,大概会是今年爆红的solo歌手。TOP心里默默盘算,期待着姜世熙的表演。
是蹭前辈人气的后辈,姜世熙需要拜访Bigbang的休息室,道谢以及表达尊敬。身后跟着个人综艺节目的摄像机,姜世熙想,亏了YG和Bigbang,这是她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她走在前往前辈房间的走廊,看人人来来往往忙碌不停,自己像是最孤僻的一个人,唯一一个心中烦闷的人。
一见姜世熙进门,TOP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期待的等她说话。
因为专辑创作的缘故,姜世熙与权志龙和TOP比较熟悉,大成和太阳表现的很亲切,所以在经过短暂的寒暄后,他们的聊天内容渐渐轻松了一些。
“唱哪首歌?”TOP问。
“《Moon》。”
不是他写的那首,TOP心中感到些微遗憾,微微张着唇。
姜世熙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问道,“TOP前辈不喜欢我来吗?”
“没有、没有。”他紧张的否认,“下一场也来吧。”
虽是得到积极的回答,姜世熙半信半疑,没有艺人希望被别人分去风头。YG公司很好,Bigbang很好,但她没有归属感。于是,她礼貌地说,“我开玩笑的,TOPxi歌词写得很棒,给了我很大帮助。”
他表露出一丝尴尬,“没有,你自己也能做得很好。”
看看时间差不多,姜世熙不便久留,起身鞠躬,“前辈们好好休息,今晚加油。”
TOP瞥一眼手机,才坐了十几分钟,不好意思开口挽留,他说,“今天是你的出道舞台,你也要加油。”
她笑了一下,“出道舞台?我不是刚出道了啊。”她再次鞠躬,“多谢,我先走了。”
总叫前辈真有点……TOP低头撅了噘嘴,没出声。
见识到了姜世熙的创作本事,Bigbang对她的舞台很好奇。看起来是花瓶,原来本事都藏起来了,舞台表现力如何呢?他们在舞台侧方待机的位置探头出去看,像一群好奇多事的狐獴。
YG公司为姜世熙的首次登台费了一些心思,莹白的月亮布景,姜世熙穿着白裙坐在弯弯月牙布景上唱歌。单脚屈膝踩在月牙上,另一只脚垂下来,在白色的光晕中飘荡。TOP盯着她的脚,眼神放不开,她赤着脚呢,垂下长长裙摆,白纱尾尖点在月光下的明亮水面上。
“真像仙子啊。”大成感叹。
TOP向前走了半步,心脏砰砰的跳。他感到血液奔涌,想赶紧轮到他们上场,让他把心中的感受发泄出来,又想冲到台上、姜世熙的旁边,让她为自己一个人唱歌。在TOP满心混乱时,姜世熙的舞台结束,他们的世界开启了。
“终于完事了。”姜世熙小心翼翼,不敢在镜头前行差踏错,终于等来摄像机熄灭的时候。她和经纪人打了声招呼,说去各处参观一下,便出门溜达去了。实际上,她只是不想待在那个空间里罢了。
TOP的solo歌曲很少,在Bigbang的演唱会中比其他成员要轻松一点点。台上权志龙和太阳轮番solo时,他慢悠悠的穿过紧盯着舞台的人,向休息室走去。当他路过一个安静的地方,听到旁边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的走进去看。正巧看到刚刚唱歌的仙子坐在窗台上吃人间的饼干。他低声笑,“又躲出来吃饼干。”
被发现的姜世熙侧头看过去,发现不是经纪人,又接着吃起来,“没办法啊,经纪人不让我吃。”
“太不听话了。”他走过去,心跳突然加速。他低头挑起裙摆,“你自己的衣服呢?不冷吗?”
她抖抖袖子,“这个衣服藏得住饼干,我自己的不行。”
他注意到,姜世熙的脚上穿的是一双凉鞋,可能是为了方便舞台表演才这样穿。他情不自禁拨下鞋子,握住她的脚,“冷吗?”
这么突然,姜世熙愣了,想缩回去又犹豫着停下,“有点。”
TOP看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摆动,“你的脚是凉的。”
“哦。”她有点懵。
“舞台很好看。到冬天了,不要感冒。”他用热乎乎的手掌包住姜世熙的脚丫,过了一会儿说,“我要上台,你吃完赶紧回去。”
“知道了。”她觉得不太合适,抖抖脚挣开他。
TOP把手插到兜里,“我饿了,跳舞好消耗体力。”安静了两秒,姜世熙默默地把饼干递到他面前,他说,“我刚帮你暖了脚,你给我拿一个。”
好吧,姜世熙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干,只捏住最边上一点点递给他。
TOP低头张口咬住饼干,湿润的嘴唇碰到她的手指,带着潮湿的气息,“谢谢,味道很好。”
时间紧迫,TOP离开后,姜世熙留在原地默默思考,刚刚属于骚扰吗?是吗?不是吗?算了,她在身上蹭干净饼干屑,跳下窗台回到温暖的休息室。
晚上有庆功宴,庆祝姜世熙的初舞台成功和Bigbang的演唱会完美落幕。也许YG公司的人认为这是给新人的最高待遇,将她的庆功宴与大前辈Bigbang合并,然而姜世熙并不开心。她出道了两年多,听说过Bigbang的成员们有几个很喜欢夜店娱乐,经常玩到很晚。她不是这类人,她希望每天能在十一点钟之前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现在,姜世熙被泡在嘈杂的、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喝着不喜欢的酒精饮料,聊着不喜欢的天,度过嘈杂的时光。
如果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不做艺人。
“累了?”TOP问她。
她摇头,“很少参加不习惯,我之前的组合不出名,没有过庆功宴。”她尽量把自己包装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样显得不是很奇怪。
很少参加?或者是不喜欢?TOP一眼就看透了她。他也不明白,平时迟钝的自己怎么能一下子看明白她的想法。他有感觉,姜世熙分明是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身处这里的自己和他。他突然有了勇气,偷偷拉拉她的手指,“出去透透气吗?”
“……好。”有个人说话,显得没有那么奇怪。
身后墙壁的另一侧是节奏感强烈的音乐,走廊里没有人,TOP拿出一根烟又放回去,“这里好一些吧?”
她表现淡淡,“嗯。”
“看我们的演出了吗?怎么样?”
“很棒。果然不愧是前辈们,人气高是理所当然的。”
不论哪句回答都显得那么公式化,就像在解答一张试卷,她是拿满分的考生,TOP不喜欢这些回答。
他突然问,“喜欢冰激凌吗?”
“喜欢。”
“茄子呢?”
“……不喜欢。”她不明所以。
“饼干?”
姜世熙没有回答,“您问这些做什么?”
“你只管说,喜欢还是讨厌?”
“一般。”
他接着想了想,“虾?”
“喜欢。”
“粉色?”
“讨厌。”
他笑了一声,看着她,“现在有点真心了。”
姜世熙愣了愣,没有说话。
“在工作室里可以,在外面不行?”
一样是沉默。在工作室时,只有两个人,相互交流热爱的话题、探讨工作,前后辈的界限模糊了。当到了这个场合,姜世熙踩在前辈们的地面上万分谨慎,过分疏远。她没有安全感。
TOP有点不高兴,埋怨她,“我对你挺好的。”
“是,不论作为朋友或者前辈,都是很好的人。”专辑宣传帮忙,在工作人员和杨贤硕面前也说好话,TOP绝对是个好前辈,姜世熙很感谢他。
“原因呢?”
“什么原因?”姜世熙看着他,心想,总是这么跳脱。
他盯着她,“不开心的原因。”
姜世熙愣住了,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吗?为什么他会说这种话……
“你不喜欢这里。”TOP认真的说,“音乐太吵?人太多?不是因为小公司出身、组合不出名,你不喜欢YG。”
应该否认的,找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可是,姜世熙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着。过了好久,她突然说,“我之前见过你。”
“什么时候?”他好奇了。
“我刚出道,在节目后台见过你。你也不喜欢那里吧,身边全是陌生人,所以沉默寡言。”
TOP也没有否认,而是向她走近一步,用力抓住她的手,“你当时应该向前辈打招呼的,我一定记住你的名字。”说着,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渐渐的推她到墙上。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姜世熙冷静的声音仿佛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TOP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躲闪着眼神退缩,支支吾吾的说,“抱歉。”不敢动了,TOP怂的很,低头站在姜世熙旁边脚趾在鞋子里扭来扭去,暗自后悔冲动坏事。
两年前,姜世熙确实见过TOP一面。开放式的大待机室,TOP显得局促不安,抗拒从墨镜后面渗透出来。旁边的成员小声嘀咕,“为什么在屋子里还要戴墨镜啊,好奇怪……”她相当惊讶,难道她们看不出来他的不情愿吗?姜世熙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其实自己和他是一样的吧,在不喜欢的地方做该做的事。她们喜欢作为艺人的状态,所以看不懂他们身上的抗拒,还以为是故作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