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说的当然不是真话。
她刚刚用的，是第一个世界在特种兵军营的那半年特训里，由全国屈指可数的一流特种兵教官，亲自教导出来的近身搏击术。
当初的李教官，虽然承认了她的努力成果，但依然很嫌弃她远低于特种兵平均水准的身体素质。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特地将这套近身搏击术教给了越凌。
李教官当时是这么说的：“你不要觉得这套搏击术不好看，这可是我们国家几千年来的武术经验，再加上我们战士们这些年来的实战经验，经过无数人的研究、改进，最终演化而来的！”
“就是靠这套搏击术，我们的战士们在国际级别的军事比赛中，在那些体格、身体素质天生比我们有优势的西方强者面前，都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即使在那些比我们高上一头、壮上两圈的西方士兵面前，我们的战士也有一战之力！千万不要小看用血肉总结出来的经验啊！”李教官道。
越凌最后很好地掌握了这套搏击术，这套以弱胜强的搏击术尤其适合体力不足的她。
凭借这套搏击术，当初在Z地区的那五年里，即使被三五个成年男子近身，她也从未吃过亏。
“不过季芙蓉的这副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些，也就只能放倒像斐之仪这样的未成年……要是碰上了斐无极，我估计还是要凉凉。”越凌在脑海里偷偷地跟3344吐槽道。
“要是李教官知道，你把他教你的搏击术说成是看泼皮打架学来的阴损手段，估计能气得再罚你做两百个俯卧撑。”3344眼看着自家宿主在ooc的边缘疯狂地试探，终于也忍不住吐槽了她几句。
“斐之仪又不傻，我这么说，你以为他就会这么信了？”越凌不以为然地答道，“随便找个借口罢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用不着说得那么明白。”
“……母亲说笑了，这几招……很好，很有效。”斐之仪确实不傻，他自然看得懂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他将来要走的路和他师父不一样。
他既不会去开武馆，也不会去考武举，他没有站在公平安全的擂台上和别人正当竞争的机会。
他所面对的，从一开始就是搏命厮杀。
对他来说，不拘什么规矩套路，有效的招式才是最好的。
“那么你应该已经明白，如今的自己欠缺的是什么了。”见到斐之仪如此聪慧，越凌也忍不住赞许道，“我不会武功，动作不快，力气也远不如你。可是只要选对了地方，我依然能将你击倒。你可知，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刚刚已经死了两次了。”
“孩儿恳请母亲指点！”斐之仪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拜倒在了越凌面前。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一直没有人告诉他这一些，那么等到将来他上了战场，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学会这一切。
越凌教给他的，并不仅仅只是他修炼上的一个问题，更可能是一条命啊！
“我的水平恐怕教不了你。”越凌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就会这几招泼皮打架的招式，所有的兵器我一概不会。可你将来上了战场，是不可能空着手跟人搏斗的。所以我这几招，对你来说并没什么大用处。这件事回头我会跟老夫人提一下，拜托她帮你寻一位将军，或是老将军的旧部，让一位真正上过战场厮杀的老兵，来教你沙场上的生存之道。”
“孩儿谢过母亲！”斐之仪再次向越凌郑重地行礼致谢，接着，他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可是……母亲……孩儿还是想学你刚刚那套招式。孩儿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母亲能不能告诉孩儿是在何处习得这套招式？孩儿自行央人去请，绝不连累母亲！”
越凌闻言，低头看了斐之仪半晌，才叹息地说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十岁以前，一直都是养在乡下的别庄里的。带大我的那位奶嬷嬷，她的丈夫年轻时是个混迹市井的泼皮无赖，后来从了军回来便转了性子。只是打架一直还是这种往死里下黑手的泼皮风格。我一直叫他泼皮爷爷，他偷偷教自家孙子打架的时候，我便也跟着学会了。”
越凌说的也并不完全是假话，她自己的经历，包括这位泼皮爷爷，都是在原主季芙蓉的生命中真实存在过的。
可是原主并没有学过什么打架的技巧，越凌也只是将这项技能安在了这位泼皮爷爷的身上。
“那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今……”斐之仪有些激动地问道。
越凌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在我十岁回京那年，他便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这……”听到这里，斐之仪忍不住有些绝望了。
按照越凌的说法，这位泼皮爷爷无门无派，完全是自己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如今他已经过世，自己又该从何处学习这套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高明的招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