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底闪过旁人难以分辨的复杂神色。
对于控制位面交叠影响,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办法。之所以隐而不发,是他想用准确的实验结果向高层证明,自己可以拿出办法遏制局势恶化。虽然明知学生现在所处位面有很大隐患,但急于稳定位面形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男子深色瞳孔极快的闪过愧疚,但为了安抚季篆,他仿佛什么都发生一般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楚。”
“谢谢老师”季篆眼底的依赖清晰又自然, “我也会努力完成任务,绝对不辜负老师的期待。”
男子隔空摸了摸她的头顶,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某种别样亲昵,“别太辛苦,这毕竟是你第一次任务。”
“是!”季篆只差一点便要抬手敬礼,想到老师在另一边看着自己,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
“对了”在视频要挂断之前,男子又突然出声问季篆:“给你特别申请的系统好用吗?”
季篆怔楞了一瞬,马上乖巧像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一般回答道,“让老师费心,它挺好用的。”
怪不得只有种田部才能绑定的系统她也能用,原来是老师走后门动了些关系帮她搞到的。
男子笑着挥了挥手,“那就好。”正要往下说,视频那边好像有谁大声叫了他几句,他顾不得再说什么,急慌慌挂断了通讯。
屏幕黑沉下来,季篆对着已经看不到人的屏幕依依不舍的小声道了句“再见”,随后长舒了口气,重新仰倒在了吊床上。
她总觉得有点怪,老师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总觉得位面局似乎不只是出逃了一个叛徒这么简单…
咸阳宫
后面寝殿内,嬴政闭目躺在榻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前殿中却早已经炸锅。
黄阄被堵在咸阳宫正殿,围着的老臣们脸色一个比一个焦急,“王上可是身体有恙?”
虽然宫禁森严,但难免有些神通大的老臣是有耳报神的。熊启老丞相一大早就已得了消息,如今担忧君王身体,便不顾身份揪着黄阄的衣领连连逼问:“可是昨夜又有刺客?王上现下如何?”
“丞相”李斯眼看着咸阳宫内侍总管已经被勒的涨红了脸,怕这情急之下的老丞相不小心把人勒出个好歹,连忙上来救场救人,“且先让他说个明白才是。”
熊启不满的瞥了李斯一眼,最后还是松开了手,“哼!”
黄阄重新得了呼吸空间,向后咧踞了小半步,抹了把脸上的汗把气喘匀之后,才对着一干众臣连连作揖,“诸位大夫且先回去吧,王上有旨,今日谁也不见。”
“王上到底如何?”李斯好声好气的质问道。
黄阄有些心虚,眼珠子乱转半晌,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低声道:“咸阳宫中昨夜又遇刺客,王上受惊,身体并无大恙…”他犹豫了一瞬,紧接着有道:“但今日不知为何,神思倦怠…”
他确实不知内情,昨夜也只是听到殿中有动静,碍于没有亲眼所见,亦无法将原委解释清楚。王上也仿佛失了全部记忆,少见的没有往日威仪,那脸色看上去比自己还要茫然。
但此刻无事便罢,若是真有事,这咸阳宫必须要有个能做主的才行啊。如今整个秦国有声望的都在这殿中了,他也终于不用再隐瞒什么了。
听到君王有恙,老丞相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到底是何人所为?刺客可拿下了?”
“并未见到刺客”昨夜驻守咸阳宫的羽林中郎将首领霍征沉着脸,回忆起自己闯进殿中的情形后,眸底浮起思索,“末将带人进入大殿时,殿中只有王上一人。”
“啊?”熊启与李斯对视一眼,李斯忙又问道:“可是那刺客逃脱的快?”
霍征摇了摇头,“四下皆有朗将把手,即便宵小逃得快,吾等也可将其捉拿。”
站在人堆儿里的御史大夫冯劫满脸怀疑,阴阳怪气道:“莫不是尔等没有护的王上周全,所以故意推脱?”
霍征被怼,却因确实没有拿到刺客无法辩白,只能阴沉着脸闭嘴不再言语。他放在腰间配剑上的手暗暗收紧,手背上已有青筋冒出。可即便再气,他也说不出那刺客到底去了何处。
“老丞相看,该是如何?”李斯垂眸想了一会儿,试探着看向熊启。
熊启沉吟半晌,低声道:“若是王上明日依旧如此,便要请巫祝为其祝祷了。”
李斯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末将今日令他们一定加强戍卫,确保再无刺客敢入咸阳宫!” 霍征一字一顿道。
前朝大人物们忙着讨论如何护卫君王时,在众人皆忽略的后宫一处不起眼宫宇中,一个年仅十五岁、卑微不知名的小内侍刚刚咽下短暂人生中最后一口气,等同伴们发现他时,他的尸体甚至还没有凉透。
而发现他的尸体两个内侍,对着他的死不瞑目的脸茫然不知所措,因着宫中严酷的连坐制度,甚至连上报总管的念头都不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