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系统一时没跟上她的反应。
季篆来不及解释,快速送背包里拿出一把短刀,刀柄宽厚,刀长三尺,是她从军校毕业以来,用的最顺手的兵器。
她长腿上踢,脚尖蹬起,一脚挑开劈向自己的长剑,随后一个旋身,向右后方横劈短刀,狠狠砍向了试图从背后袭击她的朗将的手腕。刀锋扬起靡靡呼啸之音,像是放置许久的一架古琴刚刚被人无心拨动,仓促又急迫地发出的第一声轻吟。
朗将们大多身经百战,见她如此沉稳迎战,便都知道她极不好对付。于是各自交换了眼色,仗着人多势众,齐齐围了上来。他们根本没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季篆将将躲开两次攻击,便又有人从侧面横砍来一剑。
季篆反应很快,轻盈仰身向后,腰部束紧的皮带铜,和扣砍向她的重剑堪堪贴合擦过。铜与剑柄的摩擦声在空中刺啦作响,短促而又尖锐。她没有穿戴任何护甲,而对手不知浸润过多少鲜血的长剑,剑峰上的寒气甚至逼的她汗毛立起,凉气顺着腰间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瞬间充盈四肢。
系统看的屏住了呼吸,眼看她向后倒时,才下意识尖声提醒,“小心!”
“没事。”季篆出声安慰罢它,然后并没有丝毫迟疑畏惧,手中精钢所造的短刀划顺势破对方的铠甲,钢刀与铠甲的摩擦声分外清冽争鸣,在缭乱空气中也叮叮作响。
但是下一瞬,鲜血马上顺着那朗将大腿上的伤口哗哗向下淌。起初是单调的滴滴答答,很快,那声音没入嘈杂的打斗中。
见她挥刀利落,出手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围上来的朗将脸色逐渐都变得凝重。再出招,人人皆目眦欲裂,手下招式也纷纷都下了狠手。
季篆毫无胆怯退距之意,出手从容不迫,一招一式果决狠辣,看似动作简单,但是每一下又正中对方的要害处。她像是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刃,锋芒所过之处,恰似划开绵软云层的呼嚎烈风,带着不容躲闪的强硬。
朗将们无论气势魄力,都没有能直接与她抗衡的迎击者。
或刺或劈几招之后,受伤的朗将们渐渐挡不住她的攻势,纷纷趔趄着向后躲闪。他们受制于空间狭小不便,一时间衬托季篆气势如虹,一招一式利索飒爽。
不过几秒,她就接将重重包围划开了狭长口子。
眼见无法将她困住,一众围堵者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王上书房损坏不得,合力将她赶到回廊上!传我之令,命弓箭手准备!”
虽然知道季篆暂时没有受伤,但听到这一声呼喝后,系统还是急的变了脸色,“不能再打下去,他们人太多了!”屋内的这几十号人就罢了,阿篆还能勉强应付,外面若再埋伏上弓箭手,一翻箭雨无差别攻击,仅靠她一人绝对顶不住。
尽管系统心急如焚,却只能规劝,而没有办法给与季篆任何帮助。它的工具多为辅助,根本无法直接拿出什么装备,帮她挡开这些攻击。
季篆气息有些微微不稳,额上已经沁出豆大汗珠。一众朗将的车轮战打下来,她渐渐趋于力竭。但偏偏琥珀色清亮眸底,露出与面上疲倦毫不相称的熠熠光辉。
与其说她在被迫出手,不如说迎战的那一刻,心底压抑的兴奋就像扑不灭的微微火苗,一下壮烈燃烧成了燎原之势。
季篆甚至越打越是亢奋。
高高跃起后,她单腿将一个对手压制住于身下,还没来得及嘲讽,便听见系统焦急的声音在自己大脑内重叠出了回响,“我刚刚打开了传送通道,我们已经可以离开了!”
“不能走”季篆眸底敷上了一层妖冶浮光,恰如红色曼珠沙华刚刚绽开,她原本就出色的容貌,因眼中越来越明亮的光彩,而被衬的更加昳丽妖媚,“还有人要清理,送我去嬴政那里。”
叛徒声东击西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借着这些人辖制住她的退路,然后再对嬴政下手吗。
她一定不会如他所愿。
今晚,她不止要让叛徒诸多辛苦白白浪费,还要让他再也无法继续逃开。
“现在先别说他了”见她这会儿竟先担心嬴政,系统急的变了声调,“有这么多咸阳宫护卫呢,他们还能眼看着他受刺不成。”
“送我过去!”季篆不再争辩,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即使不为嬴政,她也不能错过抓住叛徒的机会。
见她如此果决,系统不禁有些纠结。清除叛徒是季篆的任务,但维护嬴政是它的主要任务,如果嬴政真的有事,那它之后的所有的计划都不可能进行下去。
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咬牙同意。
下一秒,再次砍向季篆的朗将手中的重剑劈空,众目睽睽之下,她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汗珠滴落的痕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