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过来,女孩们立即有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事情。
江柳蹲下来帮司娉宸处理伤口,好在她有随时带药的习惯,止住血贴上药布后,安静在一旁没说话。
司关山背手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你被人欺负,还要别人帮你出头?”
他脸上带笑,语气却是森冷的:“我竟不知,我将军府的小姐这么没用。”
亭子里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女孩们安安静静,此刻一个人都不敢说话。
司娉宸摸不准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数米之外的人听的。
“爹,我打人不会罚写字吗?”
司娉宸漆黑瞳仁望过去,女孩的小奶音有些苦恼:“先生说要以理服人,前几天薇茗公主和世子打架,先生罚他们抄书,抄了好久才抄完。”
司娉宸垂着脑袋:“我不想抄书。”
司关山:“……”
“犬子不、不懂事啊!”王爷达奚晖几步赶过来,手里拿着帕子擦脸上汗珠,笑得和善又歉意:“这事是我们的问、问题。”
王妃也紧随责怪说:“蓼蓼你怎么做的,怎么让人受伤了!”
达奚蓼被母亲当众责骂,眼眶一红,委屈地喊了声娘。
司关山抬眼,温笑着说:“王爷王妃不必过责,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达奚晖擦擦脸:“是是,孩子我们没教、育好,我回头罚、罚他们。”
王爷身后的几个客人也应和着,转眼间,压迫逼人的气氛瞬间和睦起来。
司关山打了几句官腔,抱着司娉宸说:“小女身体不适,司某就先离开了。”
达奚晖点头:“是是,孩子、要紧。”
江柳随着司关山往外走。
重新平静下来后,达奚晖和王妃招呼着客人孩子往宴会走,各家孩子开始找自家父母,没人再讨论将军府一家。
司关山出行的马车上绘有小型灵阵,此时在城外小道上跑得飞快,哒哒声回响。
他看了眼仍在闷闷不乐的女儿,语气平静问她:“你在书院里也这么被人欺负?”
司娉宸垂着脑袋,心想,说得好像真的关心她一样。
但问题还是要答的。
“没有呀。”
司关山点头。
司娉宸忽然又说:“他们都不理我。”
司关山:“……”
好在司关山知道自己女儿几斤几两,没说出让她发展人脉圈的话。
第二日上学堂时,达奚蓼没有来,达奚瑭也缺席。
倒是窗外一个少年找了半天,视线定在司娉宸身上,一张活泼的笑脸展开,朝她喊:“那个……司苍梧的妹妹!”
司娉宸从臂弯里抬眼,迷迷糊糊朝外看,少年朝她挥挥手:“娉宸妹妹,出来呀!”
……好自来熟。
少年她见过几次,是司苍梧的朋友,好几次在学堂门口看见司苍梧同两个少年在一起。
这个是其中的一个,卫凝。
司娉宸出了门,满脸迷茫,不知道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卫凝笑嘻嘻靠在门旁,视线落在她额头的药布上,摸了摸鼻子,说出缘由:“昨天听说你在宴会上受伤了,我妹妹很内疚,让我给带来赔罪礼给你。”
司娉宸茫然眨了下眼。
“我妹妹卫芜,她说你受伤有她一大半的责任。”
说着,他从身后掏出一个玲珑盒出来,笑道:“这是她花所有零花钱买的。”
这还是他从司苍梧那里问来的,听说她一直眼馋玲珑盒。
哦,那个战斗力爆表的小女孩。
司娉宸满脸疑惑,说:“我的额头不是她砸的。”
卫凝下意识说:“要是她砸的,那她半年都出不了门!”
司娉宸好奇:“她被关禁闭了?”
卫凝笑得灿烂:“没事,她习惯了。”
“这个你收好,”卫凝将玲珑盒放她手里,说:“卫芜明年才能进书院,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好朋友,我先走了啊!”
司娉宸捏了捏玲珑盒,按着盒面,没有气果然没法打开。
玲珑盒的一角缠着红色细绳,她系在腰间准备进学堂,忽然被人喊住了。
三四个男孩你推我我推你走过来,站在她两米外,面色涨红地看着她,支支吾吾都说不出话。
哦,昨天为溪上碧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个小孩。
司娉宸装作不懂:“你们找我什么事呀?”
其中一个男孩鼓起勇气上前:“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一个人道歉了,其他人便也放开了,纷纷道歉。
“没关系呀!”司娉宸眼眸弯弯:“你们又不是故意的。”
几个男孩感动得不行,还以为会被特意刁难一番,不由得说了几句。
“司小姐也不像太子说得那么坏啊!”
“是啊,我还以为要被打一顿才能作罢呢!”
“诶,说来溪上碧今天是不是又没来啊?”
“被罚了吧,她也挺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