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又趴在地上?”小锦把月秀生扶起来。
“……咳咳咳,你咳咳咳……救救我……”月秀生咳的死去活来,伸手抓住小锦的胳膊。
小锦倒是知道救命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哥哥现在是真需要救命,还是像那些小妖怪们一样在闹着玩。
她朝着月秀生吹了个水泡泡,水泡泡紧贴在月秀生身上,形成了一层水膜,隔绝了高温和浓烟,月秀生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快走!这洞快塌了。”缓过神来的月秀生顾不上多想,拉过小锦就朝外面狂奔。
奈何他中了迷药,浑身无力,跑了没几步就又重重摔在地上。
小锦以为哥哥在陪他玩,哈哈笑着把月秀生拉起来,“哥哥,你在跟我玩吗?”
“……不是玩……我中了狐妖迷药,没劲,跑不动了,你快跑。”月秀生有气无力的靠着小锦,指了指前面没有被火吞噬的方向,“你先逃命吧,别管我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和小锦鲤是从烈火中跑了出来,却没有任何灼烫的感觉。
月秀生抬头看看,洞内依旧浓烟滚滚,他却不觉得熏呛,转头看小锦,她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被烟熏火燎的痕迹。
“你不怕火?”月秀生惊奇的看着小锦,伸手摸了摸她衣袖,发现她衣袖是湿润的。
再回头看自己,全身上下,都仿佛被水包裹住一样,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没有任何灼热感,清新的仿佛刚下过雨。
“不怕呀。”小锦又吐了个水泡泡,把她和月秀生全部罩住。
三个泡泡融合成一个大泡泡,把小锦和月秀生方圆三尺全部罩住,任外面烈焰熊熊,泡泡内潮湿清新,仿佛两个世界。
“小锦,你什么时候学会吐水泡泡的?”月秀生眉眼一挑,彻底放了心。
“我不知道,我好像以前住在水里,经常这么吐着玩。”小锦一脸迷茫,捏着小辫子思索,“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月秀生一惊,难道小锦无意识中还记着天尊?
他忙道:“没有,你记错了,你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你最重要的人就是我。”
“吐泡泡是因为你是鱼,鱼会吐泡泡很正常。”
月秀生一波洗脑,成功让小锦不再思索,她晃晃脑袋,笑嘻嘻道:“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吧,这洞里不安全。”月秀生拉过小锦的手往外走。
不担心被火烧死,月秀生也不急着奔跑了,他拉着小锦走走停停,加上迷路,两人几乎把狐狸窝转了个遍,才走出狐狸窝。
今晚风太大,不止妖怪洞里烧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妖怪洞外面的山头也烧成一片焦黑。
遍地都是各种妖怪们被烧焦的尸体,分不清原型是什么。
空气中飘散这浓郁的烤肉气味,又诱人又恶心。
那狐狸精说不定也烧死在洞内了。
月秀生想到白媚儿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羞辱,她的狐子狐孙全部死绝,他心中本该十分畅快,可这满地焦尸的惨况,却让他又畅快不起来。
反而有些悲凄。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月秀生叹息。
这些妖怪们作恶多端,连天庭仙官都敢当众劫掳,无端被火烧死,也算老天开眼。
“为什么他们都不动了?是在玩新的游戏吗?”小锦愣愣的看着山洞口几只被烧死的小妖怪。
刚才洞里也有很多躺着不动的妖怪,大多都黑乎乎的,有些还变得很奇怪。
“他们都死了,当然不会动了。”月秀生这才想起,小锦鲤只怕出生至今也没见过死亡。
天尊不可能跟一条鱼讲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他也没有告诉小锦鲤这些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戏折子里演的死人,在戏散了之后,都会爬起来。
茶楼说书先生就算提过死这个字,小锦也不可能理解这个死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小锦,他们不是在玩,是死了。”
月秀生拉着小锦,穿过还在零散燃烧的山头,朝着山下走去。
“死?是什么?”
“就是……不存在了,没有了,结束了。”
“没有了?什么没有了?”小锦不懂,懵懂的望着月秀生。
月秀生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跟小锦解释这个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就像,任你舌灿莲花,也无法让一个孩子明白什么是生死。
“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月秀生用了最简单的形容,“比如说,我死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这个小锦明白,她立即抱住月秀生的胳膊,皱着眉道:“哥哥,我不想你死。”
“哥哥是仙人,不会死。”月秀生笑着摸了摸小锦鲤细软的黑发,“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天庭,以后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桀桀大笑,“本大王现在就送你们去死!”
月秀生猝然回头,就见不远处,皎洁的月光下,从漆黑树影深处走出一个狼狈凄惨的女人。
女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身后拖着九条长长的焦黑尾巴,猩红狐眼里泛着凶光,正是白媚儿。
她竟然没被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