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闻言,更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女主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以前看到他们,可是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要是做卫生时候不小心打扰到她,还会被骂“蠢货”,“没长眼睛么?”
众人都习惯了她的粗俗和无礼,突然看到这么和蔼亲切的卢清越,一时都愣了,忘记回话。
对于佣人的反应,卢清越没有在意,直接去了餐厅。
因为她平时很少吃早饭,厨房师傅还颇有些措手不及。
但到底是原身花大价钱雇来的名厨,即便是仓促之间,准备的菜品也颇为不俗。
一碗燕窝粥,几个看似简单,实则很用心的清淡小菜,还有几个蒸屉,里面都是小点心。
小娟正在桌旁帮她摆碗筷,见卢清越进来,忙说,“夫人,王师傅做了您爱吃的虾皇饺,快尝尝。”
闻言,卢清越笑了笑,提裙迈步进了餐厅。
其实她的裙子刚到小腿,抬腿并不碍事,没有必要提起来,但前世生活的习惯,让这个提裙子迈门槛的动作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小娟看到她姿态轻盈优雅,虽穿着一身现代衣裙,但那通身的气派却仿佛是古装剧里的大美女。
不由笑着说,“夫人,您今天真漂亮。”
她是个直性子,讲话做事颇为娇憨爽直,卢清越听了,不答话,只是笑着问她,“你吃过了么?没吃一起坐下吃吧。”
大宅的佣人有自己的食堂和宿舍,就在院子一角的小楼里,并不会和雇主一起吃住。
而且,女主人之前特别不喜欢吃饭的时候,佣人在跟前,尤其不喜欢小娟憨头憨脑的样子,经常骂她“笨死了”,“离我远点”。
更别提邀请她同桌吃饭。
小娟有些不敢置信,看着卢清越,憨憨的说,“夫人,我能和你一起吃?”
卢清越伸手拉出一把椅子,指了指,说,“坐下吧,正好我有话问你。”
小娟一听女主人有吩咐,便也不客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卢清越旁边。
看她这么憨直,卢清越心里很喜欢,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我这几天脑子昏沉,家里的琐事也记不大真切了,你跟我说说,咱们家有多少佣人,都负责做些什么?”
卢清越刚才就想过了,既然要在这个家生活下去,首先就得把家里的人和事摸个清楚,尤其她上一世在郑家就是说一不二的夫人,管家理事已经成了她的日常。
这一世,郑郁林是大集团的董事,家资究竟几何,卢清越并不清楚,但是看这座豪华的大宅,还有巨大的庭院,以及佣人都有的独立居住院落,这个规模,这个豪奢的程度,就是她上一世的娘家也未曾有这样的气派。
要知道,她父亲可是官居一品的当朝太傅,年入也有五千两官银。
可和如今的郑家大宅相比,简直堪称陋室。
卢清越不难猜测,郑郁林肯定不是个普通的富商,应该是颇有家资。
如此大的宅邸,要是管起来,必然需要一把好手,但从她来到这里,身边能主动上来搭话的,也只有小娟一个女佣人,其他佣人见了她,多是回避,不知道是之前原身治家有道,家风甚严,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因此,她才有对小娟有此一问。
小娟听了卢清越的话,微微有点惊讶,心说,夫人嫁过来两年了,终于想起过问家里的事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她停了筷子,伸出手指,给卢清越掰着算,“夫人,咱们家的佣人不太多,我是您的贴身佣人,负责打扫您的卧房,衣帽间,卫生间。还有三个阿姨,她们各负责大宅一层的清洁工作。另外有一名大厨师,一名帮厨,负责您和郑总的一日三餐,当然了,郑总一般不回来用餐。还有庭院,那边由两个园丁负责打理。您要是出行,有一名司机负责开车。大门那里,还有两名保安。”
一口气数到这里,还没结束,小娟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是咱们大宅常驻的佣人,还有一些临时的帮佣,比如您要出席晚宴,会请专门的化妆师,服装师,家里要是办宴会,也会临时雇佣人手。”
小娟说这些的时候,卢清越没有打断,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待她都说完,才问道,“那这些佣人平时都是谁来经管?家里的大小事,由谁总管呢?”
“这……”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小娟跟问住了。
但她没心眼,口又快,没多想,就直接说了实话,“夫人,我们都是各干各的活,您有事就叫我们,哪有什么管家啊?”
闻言,卢清越颇有些意外,如此大家大业,众多人口,竟是连个牵头拿总的人都没有?难道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原身不成?那这夫人岂不是要累死?
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卢清越便又追问,“没有管家,若是家里短缺了东西,又是谁去筹买呢?”
“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起这事,小娟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接着,捧起碗来,大口喝粥。
看她的样子,卢清越更觉的不对劲,但她不再追问,同样拿起筷子,端起骨瓷白碗,细细品了品燕窝粥。
可刚吃了一口,便忍不住皱眉。
用羹匙舀起一勺,放在光下细看,竟有明显杂质,像是一根细白绒毛。
这竟是大富人家吃得燕窝?
以郑郁林每个月给的两百万生活费,卢清越觉得,当家太太的餐桌上,怎么也不该出现这样的东西。
她按住小娟的手腕,止住了对方还在唏哩呼噜喝粥的动作。
“别吃了,小心燕子毛在你肚子里扎掸子。”
“啊?!夫人,你说啥?”
小娟被她吓得不轻,急忙撂了饭碗。
卢清越拍了拍她的受,吩咐道,“你去,把厨房的王师傅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