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和缓的声音将她乱了的神魂又拽回来几分。
呼了两口气,小娟才推门进屋。
“清越姐,卢占军刚才回来了。”
小娟关上门,便直通通的说了这句话。
卢清越正坐在单人巴洛克高背沙发里看书,这些书都是简体字,比三百多年前的字简单易写,她能看懂九分,剩下的,猜也猜得出。
而且,她隐隐发现,自重生后,对于后世的知识接受起来特别快。
方才,看了十几页的书,再阖上,几乎过目不忘。
虽说前一世,她就素有才名,能写会算,嫁到郑家之后,还给郑郁林的少弟,幼妹做过启蒙的女先生。
但自己绝非天才,这点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如今,忽然有了这种过目不忘,博闻强记的能力,让她不禁暗自心惊。。
特意又找了书架上艰涩难懂的书,试着读了几页,再阖上,依然能倒背如流。
甚至,有些内容明明不懂,但多读两遍之后,她竟能明白其中含义,并乱熟于心。
谁能想到,重生后,还会有这样的异能……
她还没从惊喜中回过味儿来,小娟便进了门,通报了卢占军的事情。
闻言,卢清越缓缓放下书,慢条斯理的用金箔书签标记页码,再抬头,她已经调整好了心绪,也捋清了思路。
“卢占军回来了?从哪里回来的?”
这一问,还真把小娟问住了。
“这,这我真不知道。”
卢清越淡淡一笑,“他既然是我的司机,该是守在大宅,随时听我差遣,我没让他出去,他私自出门,回来之后,也没见向我报备。怎么,他回来,难道我还要主动去给他问好么?”
小娟一下就愣了。
对啊,女主人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慌里慌张跑上楼,向女主人通报这么一个小事,确实有些不妥。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她回过弯来,卢清越便又笑了一下,指着旁边的另一张沙发,让小娟坐下。
“我说这话,不是责备你的意思,你有事及时通报是对的,就该这么机灵。”
听到卢清越夸自己,小娟又有些喜形于色。
但卢清越话锋一转,说道,“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想提醒你,主从有别,我是雇主,卢占军是仆从,无论到何时,你和我站在一起,都该淡定从容。要慌,也该是卢占军慌,轮不到咱们。”
看着女主人笃定的眼神,小娟顿觉浑身是劲儿,腰杆不由挺得笔直,对着卢清越猛点头,“清越姐,你说得对,他做贼心虚,该慌的是他!”
两人正说着话,卢清越的卧室门又被人敲响了,这次的动静颇大。
“咚咚咚”,听着不像敲门,倒像是擂鼓,把那厚重的雕花实木门竟敲得震颤了几下。
小娟说不慌,但看这敲门的阵势,还是有些怕,她立即站起身,走到门口,抖着嗓子喊了一声,“谁?”
外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隐含怒气,“我,小卢,夫人在呢么?”
小娟立即转头,对着卢清越用口型说,“是卢占军。”
卢清越整了整衣裙,站起身,对小娟曼声说,“让他去书房等我。”
小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她将门开了一道缝,看到门外的卢占军一手插兜,一手夹烟,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想想刚才卢清越的话,小娟胆子壮了不少,对着卢占军咳嗽一声。
卢占军闻声回头,看到是她,不耐烦的说,“怎么是你?夫人呢?”
小娟也没客气,直接说,“夫人在屋里,但你不能进来。”
卢占军本来就一肚子火,见小娟一个女佣都敢给自己出幺蛾子了,顿时有些忍不住,伸手就推门。
“我进去!”
他毕竟是男人,力气大,小娟没防备,被他一推,差点摔倒。
以为自己要摔个倒仰,却被身后一双手给扶住了。
而卢占军也终于看到了这几天一直在卧房里闭门不出的卢清越。
卢清越身穿一袭水蓝色的法式衬衫长裙,头发被利落的梳起来,在脑后靠下的位置团成一个圆圆的发髻,她的发色染过,棕咔色的头发并不显老气,反而让这个发型透着温婉。
她并没有戴夸张的饰品,只在耳边坠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和她水蓝色长裙腰间的白色细皮带刚好相称。
如此婷婷袅袅一个人立在那里,看起来是格外的动人,气质干练又不失甜美。
卢占军不由愣住了,到了嘴边的话,竟忘了要说什么。
看他这幅样子,卢清越面上不显,心里冷笑,淡淡开口,
“你有事?有事便去书房等我。”
卢占军被她拿话一顶,这才反应过来,不甘示弱道,“有话就在你房里说吧,书房是郑总专用的。”
见他如此强横,一副刁奴嘴脸,卢清越微微皱眉,面色更冷。
刚才被推了一下,差点跌倒的小娟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口齿伶俐的怼他,“这是夫人的卧房,你想进就进?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没深没浅的,出去!去书房等!”
说完,不待卢占军反应,“啪”的一声,就把卧房门给关上了。
卢占军差点被门撞到鼻子,一口气闷在胸口,好悬没憋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