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方便他们找回那么重要的生息仪。
赵瑜徵摇头:“不知道。”
桑邈呢喃:“太奇怪了。”
这整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而她们的种种猜测也都漏洞百出,根本找不到最合适的说法。
赵瑜徵深深地看了桑邈一眼,她的脸色真的太差了,几乎不见血色。
赵瑜徵:“罢了,明儿再说吧,你快回去歇歇精神。”
桑邈垂头丧气:“也只好如此。”
她虽然已经弄清楚赵勇的病因,也找到方法救赵勇,可到头来才发现她仍然处于无计可施的状态。
那人在暗处,而她们在明处。
要想抓住那人谈何容易,也不知那人是否会像她设想的那样子沉不住气先露出尾巴。
桑邈回屋之后经过镜子时晃的一眼看见镜中那个面色灰败的女鬼,冷不防吓得跳起来,后来她仔细一看,镜中那人的鼻子眉眼不都是易容之后的她自己。
原来刚才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副孤魂野鬼似的样子到处跑?
怪不得阿浩和赵瑜徵看见她之后都问她有没有事,原来她是用这副鬼样子见的他们。
要不是因为她还会喘气儿,她肯定会被人当女鬼给收了。
救人虽然重要,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同样重要。
桑邈简单洗漱了一番,给自己喂了一粒丹药后倒头就睡。
夜半时分,她越睡越冷,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巨大的蚕蛹。
半梦半醒中,一股阴凉的风扫过她的脸,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仅仅一息,她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
桑邈惊恐地从睡梦中惊醒,全身都在挣扎乱动。
一团黑色雾气幻化出一双手死死掐住她脖子,这双手的周围全是被飓风裹挟着的黑色雾气。
没有脸,也没有身体。
桑邈的脸因喘不上气而憋的青紫,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露出最扭曲的样子,她艰难伸手抓住脖子上的手。
这双手崎岖粗糙,像边缘锋利的石子一样割手。
这双手力气太大,她完全不是对手,没一会儿,她手掌心已经全是血。
桑邈拼尽全力才勉强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救命。”
“救命……”
空荡荡的夜,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直面死亡,而她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救她。
桑邈颤抖着双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插进那人手背。
剑刃迅速炸开雷霆之势劈开那人的手骨,在他手上炸开无数个闪着雷电的细小窟窿,下一瞬这双手化为黑烟四散。
赵瑜徵在门外唤她:“听南,你怎么了?我听见你这屋有动静,你没事吧?”
桑邈猛地咳了好几下,恨不得把血咳出来。
赵瑜徵拍门:“听南,你开开门。”
桑邈缓了缓身,披上衣服点了灯给赵瑜徵开门。
门一打开,赵瑜徵看见的就是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的桑邈掌灯在门口微喘,目光下移,她看见桑邈脖子上的青紫指痕,看着可怕极了。
赵瑜徵吓了一跳:“听南,这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弄的?刚才谁进来了?”
今夜不知怎么回事,赵瑜徵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索性也不睡了,趁着月色好就到院子里练剑,练着练着,她隐隐约约听到桑邈的屋里有奇怪的动静,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桑邈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她嘶了一声,疼得皱眉。
那人下手可真重。
赵瑜徵抬起手小心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
桑邈躲了躲:“疼。”
赵瑜徵立马收回手:“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闯进我屋子想掐死我。”桑邈回想了一下那双阴森可怕,冒着黑气儿的手,不禁胆寒:“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个人,只有一双冒着黑气的手,大概是用妖术幻化而来。”
赵瑜徵:“又是妖术?是那个封禁我阿爹元神的人?”
桑邈也不敢肯定:“或许是。”
赵瑜徵:“你先给自己治伤,我去把那人揪出来。”
“怎么揪?”
“我查一下今夜门中弟子都有谁不在弟子楼,再到长老院去看一眼。”
弟子楼是太一给门中弟子准备的宿舍。
赵瑜徵补充:“那人既要施妖术,必然要躲着人,我查查今夜谁不在就是了。”
太一这两年没进过生人,所以那妖很有可能是乔装了许久混入太一的弟子中,又或者是……夺舍某位长老。
桑邈轻咳一声,她提醒赵瑜徵:“可这么一来仙尊必然会知道赵掌门的身体情况,没关系吗?”
她才找纪闻尘问过元神封禁之事,太一后脚开始大张旗鼓捉妖。他那么聪明的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无妨。”
桑邈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后半夜整个太一灯火如昼,赵瑜徵大张旗鼓捉妖,闹腾到了晨曦微亮之时也没能抓到一只妖,门中倒是被弄得人心惶惶。
若是普通的妖并不可怕,因为妖也有好坏之分,可若是妖魔,情况完全不同。
赵瑜徵没找到妖,桑邈并不意外。
其实她心里也有过猜测,或许那人根本不是门中弟子,而且他也未必是妖。
世上会妖术的可不止于妖,况且她也不曾发现落云峰上有一丝妖气。
桑邈脖子上的伤敷了药之后不疼了,不过青紫的斑痕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消散。
日头升起来,桑邈简单收拾了一下去看赵勇。
路上她遇到了纪闻尘,他似乎也要去赵勇那儿。
纪闻尘的目光落在桑邈脖子上还未完全散去的青紫瘀痕。
昨夜的事他都听说了,她这么怕疼,又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昨夜也不知昨夜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等等,怕疼……她怎么这么像桑邈?
纪闻尘盯着她看得有些久了。
桑邈忍不住出声:“仙尊?”
纪闻尘眼风扫过她脖子:“你的伤?”
桑邈:“多谢仙尊关心,已经没事了。”
纪闻尘:“赵掌门的元神被封禁了?”
所以昨夜她才会问他那些问题。
“是。”
纪闻尘继续问她:“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们在明处,而那个谋害的赵勇的凶手却还在暗处,情况并不乐观。
“暂时还没想到。”
“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九州所有正道宗门都以玄阳阁为首,而他作为玄阳阁仙尊更有责任守护九州正道。
桑邈嘴上说好,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是不会去找纪闻尘的,昨夜纪闻尘故意唤她桑邈便是□□.裸的试探,这说明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所以眼下她要做的是尽量远离纪闻尘,不要再和纪闻尘有太多的接触。
多说多错,更容易暴露她的身份。
到了赵勇的屋子,阿浩见她脖子上的伤那么可怕,还以为她伤得很厉害,更是担心她。
阿浩问她:“你不是医修么?怎么不给自己治治?”
桑邈按了按脖子那些斑痕,一脸的轻松:“都好了,已经不疼了,只是淤血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完全散开。看着唬人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昨晚被吓坏了吧?”
桑邈绘声绘色和阿浩说起昨夜可怕的种种,全然忘了纪闻尘也在这间屋子里。
阿浩:“你还笑得出来,我单是听着都觉得吓人。”
桑邈点头认同:“是吓人啊,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总不能哭吧?”
纪闻尘简单检查了赵勇的神府情况后便走了。
他前脚走,桑邈后脚就让阿浩去请赵瑜徵过来,说是有事要和赵瑜徵商量。
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什么比引蛇出洞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