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忌皇子拉拢臣子,也忌臣子私下站队,他们如今私下里见面都得小心翼翼。
沈墨谦哪能不懂,“阿逸放宽心好了,这点事还用不着我亲自出手。”
话说到这份上,岑逸也点点头。
“知道你谨慎,只是丰宁这次的事太险了,太后这样疼爱丰宁,父皇也头疼的很,多番犹豫,差点儿就应下了。这次我不得不谨慎,若只是他口不择言也就罢了,万一是受人指使……再传到父皇那……”,沈墨谦继续解释。
他自出生便被册封为太子,父皇因此对他甚为苛刻,而对宸妃的二皇子补偿般极尽宠爱,朝上那些老狐狸各个都是人精,明面上讨好他,暗地里怕是两边都不耽误。
他需要新晋势力,而岑逸便是这股势力之首。
虽然他们都是暗中往来,可难保不被他人知晓,乘机打压岑逸来断他臂膀。
他不能赌。
桌上的茶水已凉,岑逸拿起一饮而尽,任由刺喉的冰水划过喉咙,“是我思虑不周。”
他也没料到一个诗书大会也能惹出这个么多事,岑逸不自觉皱起眉稍,他如今的年龄在这,类似事件难保不会再发生。
如此想来,慕烟……倒是省事许多。
脑中蹦出慕烟的身影,那死死抱住木盒子的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小猫。
“呲咯”
手中的瓷杯发出细小崩裂声,岑逸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没有来的恼怒。
瞧着皱紧眉头的岑逸,沈墨谦深觉稀奇。
“想不到堂堂岑国公府大公子绝伦逸群,竟被个小小桃花债恼到这般田地。”,沈墨谦大笑起来,心情颇好。
手腕渐松,细细的纹裂从茶盏杯口一直延伸到底部。若不细谨观察,很难发现的了。
岑逸索性也不装了,淡淡一笑,眼帘轻佻。望向沈墨谦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慢条斯理吐出:“二皇子今日也在此处。”
看似客气有礼,实则带着些报复之意。
沈墨谦后脊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跟着呢喃:“二皇子?”
“应该错不了,用的是大将军府的名义。”
沈墨谦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多年的素养让他不能喜形于色,可桌下死死握紧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大将军府?老将军也站队了?”
岑逸勾唇。
良久,才不急不慢的摇摇头:“应该没有,老将军随先帝征战沙场,以他的个性,只会忠于王朝,忠于陛下。”
……
长舒一口气,沈墨谦摸摸额头,“你下次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那就是周家公子?”
“查过了,是周明行。”
……
沈墨谦算是明白过来,此人就是纯粹报复他。
还好还好,若是连忠肝义胆的大将军也站队了,那他这个太子只怕就是板上鱼肉了。
想到这,颇又些自嘲,“你瞧瞧,一个个都是如此不安分。”
今日也是碰巧撞见,若不是因为慕烟那事,只怕自己也发现不了。
岑逸沉下心思。
除了自己的心腹之人,就连父亲也不知他早己涉及朝堂之上,岑家虽是大家,却早已不似当年,若还是小心翼翼固步不前,只会沦落被动之地。
他作为嫡长子,终究是要参与朝堂之争,承担起光复岑府的重任。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已是知命之年,传位是早晚的事,既如此,他何不抢占先机?
他能想到,别人也会想到。
周家大公子便是例子,或许这次只是二皇子借用周家的名义出来听书,却不想被自己发现,暴露了。
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险,或许小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能牵扯到一系列的关系,从而失了先机。
或许他与太子以后的见面也要再谨慎些,毕竟没有哪个上位着喜欢看自己的臣子讨好未来的新君,即使儿子也不行。
思及此。
两人同时举起茶杯,缓缓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