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付曲氏集团那天起,她就提前在曲宏凯身边埋了钉子,现在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曲父是曲家的顶梁柱,以前他在的时候,曲家无论如何还能撑起表面风光,现在他一倒下,不仅曲氏集团内部人心涣散,就是曲母和曲宏凯都没了主心骨。
曲宏凯在病床前陪了曲父两小时,眼眶红红的离开医院。
他没有回曲家,而是去了附近一栋记在他名下的公寓。
恐怕曲母和曲向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把曲父气昏倒之后,逃跑的崔志强和姚翠竟然躲在曲宏凯的房子里。
曲宏凯按按自己的眉心,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像座大山一样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其实根本不想管崔志强和姚翠,在他心里,这对夫妻简直就是丧门星,自从他们来到曲家后,原本发展很好的曲氏集团就开始出事,一场接一场,眼下曲父昏迷,还不知道曲氏集团能撑多久。
但崔志强威胁他,如果不收留他们,就要找媒体曝光,他在曲家呆了这么久,哪怕把曲家人的隐私爆出来,也足够引起轰动了。
曲宏凯向来爱面子,丢不起这个脸,只好把他们藏了起来。
进入公寓,姚翠一脸讨好的走过来柔声道:“宏凯,你去医院照顾曲董累了吧?妈给你炖了鸡汤,快来吃饭吧。”
以前在曲家时,姚翠到底有些顾忌,不敢表现得和曲宏凯过于亲近。
可呆在这栋公寓里,没有外人,姚翠就变得大胆起来,她那颗慈母之心蠢蠢欲动,面对曲宏凯时也不再收敛,总是以“妈妈”自居。
曲宏凯有些厌烦的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她,然后坐到餐桌前。
崔志强已经在等着他用饭了,他涎着脸给曲宏凯夹了菜,然后试探道:“曲董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曲家那么有钱,用的医生和药肯定是最好的,他应该很快就能康复吧?”
曲宏凯顿了顿,看出崔志强眼底那些属于底层小人物的精明盘算,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外冒。
如果不是这个赌鬼,曲父怎么会住进医院,曲氏集团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叭”的一声,他把筷子摔在桌上,没好气道:“都昏迷这么久了,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不高。现在我妈天天操心照顾我爸,我哥为了公司忙得一天只睡三小时,集团里人人自危,不少员工都递交了辞职申请要跳槽,你们夫妻俩倒是每天好吃好喝躲在这里,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现在满意了?”
曲宏凯脸红脖子粗的骂了半天,想起曲家现状,目眦尽裂望着崔志强,仿佛看灭门之仇的仇人一样。
姚翠见他发了脾气,眼皮一跳,忙过来劝道:“宏凯,你爸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曲董身体那么不中用……”
“你闭嘴!”曲宏凯大喝一声,像一只被冒犯的刺猬那样竖起浑身的刺,“我是曲家二公子,我爸是曲氏集团董事长,他算我哪门子的爸?还有你,以后少以我妈的身份自居,你不配!”
姚翠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泪水骨碌碌滚下来。
相反,崔志强倒是毫不在意曲宏凯对他的排斥。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曲宏凯那番话中提炼出重要信息:曲家现在遇到了很大危险,曲董这个掌舵人如果醒不来,曲氏集团就完蛋了。
崔志强虽说是底层小人物,但他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那是常年混迹于市井磨练出来的。
这段时间,他跟着人四处赌,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多少也摸清楚了曲宏凯手中的股份对于曲家的意义,所以当发现曲家有难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起曲宏凯手中的财产:“宏凯,曲氏集团就要垮掉了,那你手里的股份是不是不值钱了?”
曲宏凯很快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狠狠瞪着他:“我警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曲氏集团在枫江市企业中的地位数一数二,我已经和周钰订婚,有周家的帮助,曲家很快就能恢复往昔的荣光!”
听到“周钰”这个名字,姚翠抽噎了一下,她如此优秀的儿子,竟然要娶一个比他大五岁的老女人。
不对,以曲家如今的地位,说不定还需要曲宏凯入赘。
一时间,姚翠悲从中来。
崔志强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曲宏凯那点段位在他眼里不值一提,见儿子生气,崔志强的态度变得更加和缓:“宏凯,你是我唯一的亲儿子,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但曲董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总得做最坏的打算。”
“你闭嘴!”曲宏凯这几天正心烦意乱,见不得崔志强挑拨离间。
崔志强把人性中最坏的一面都展露给他,这让他无法接受,他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上冲,拿起外套便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