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足够了,咱们什么时候进村?”
“马上先辞了这里的差,明日再回家里传话,就说你走了横运,有家富户女儿瞧上你了,硬要嫁给你,先把生辰帖子带回去,过几日要回村拜望亲家顺便相新妇,然后就下财纳礼择日完婚。”
张浚生傻了眼:“时间这么赶?”
“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小人虽然是在穷乡僻村之地,也要遵循定聘、下定礼的规矩,还是需要时间准备的。”
“给你五天时间,好好准备手续,五天之后,我带着人进村,届时一切必须得打点好了。”
“呃……好吧。”张浚生捏着手里的金子,沉思道,“规矩虽杂,也不是没有办法,容我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小王爷微笑,“咱们也不在乎面子里子的事,能顺理承章地尽快进村就行。”
等张浚生出了门,谢子璎担心道:“时间这么赶,他能说服父母和村里人吗?怕不要露出破绽,叫人起了疑心。”
“你放心,他刚才已经明说了,有了好借口!”小王爷高深莫测地笑。
贺郎抿了抿嘴,不作声。
谢子璎看了看他,有点郁闷:“你们都知道他的借口是什么了?安姑娘你知道吗?”
康安安摇头。
仿佛只有她和小谢搞不懂状况,连乌鸦嘴角都含着一抹笑意,康安安有些怀疑自己的精魄还未齐全,要么就是和小谢一样特别笨?
“搞什么玄机呀。”蛇夫人白着眼道,“人家不是早说过了,大巧妹已非完璧之身,你这个新嫁娘肯定也是一样,残花败柳的,说不定还有了孩子,除了嫁给他,还有谁会要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康安安才被小王爷揭了伤疤,算是有心病的,最听不得“完璧之身”、“残花败柳”的字眼,身上还有被他摩挲过的烫意,一时浑身不得劲,脸上讪讪的。
蛇夫人好不容易在这群人精里面聪明了一次,居然没得到她的称赞,又瞧见这个表情,瞪眼道:“你算什么脸色?好端端的装成个大家闺秀了?一点点粗言粗语都听不起?”
出了“痛快”已近天亮,大家疲惫地上了车,康安安等小王爷上了马车,一转头,往后面的车上去坐了,顺手把谢子璎推下去,“你坐到前面去,我有话和蛇夫人说。”
“好的好的。”谢子璎不知所以,还是乖乖地上了前面的马车。
小王爷道:“你来做什么?”
谢子璎道:“安姑娘要和蛇夫人说话呢。”
小王爷便没了声音,靠在车厢里缓缓闭上眼,脸上有点疲惫的意思,谢子璎自认为是这群人里最懂得他的,于是开口道:“刚才你见到安姑娘的样子没有?似乎不大高兴呢。”
小王爷隔了很久,才从鼻子里轻轻哼一声:“嗯。”
谢子璎道:“我揣摩着她的心思,肯定是不乐意做这种事情的,虽然和张浚生成亲是假,可也要扮成新嫁娘,规规矩矩低眉落眼地看人脸色,时间一长,她忍得住吗?”
小王爷睁开眼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子璎笑:“好在我们之中又不止安姑娘一个女人,凭心而论,她认准自己前世是个男人,平时哪有半分小娘子的扭捏样子,根本不适合去扮新媳妇嫁人嘛。”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乌鸦明显地咧了一下嘴,谢子璎便看过去,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小王爷不耐烦道:“别理他,你继续说下去。”
谢子璎又道:“依我看,蛇夫人平时的言行举止比姐姐更像女人,再者,她的尾巴总是藏不好,是个祸根,万一大白天人前露出来就很惊悚了,不如让她扮做新嫁娘,老老实实坐在房间里,不需要出来应酬走动,才是安全呢。”
小王爷看了他一眼:“你果然长进了,考虑问题很周全仔细呀。”
谢子璎听得挺开心,更加一句:“其实,如果新嫁娘有变化的本事就更好啦,等于留了一招后手,万一后院出事,还能换模样个设法脱身。”
小王爷点头:“这话你说得很对。越想越有道理。”
回到了驿馆,下了马车,谢子璎朝着康安安得意地昂起头,心想,这下我可帮了安姑娘的大忙了。
果然,小王爷对康安安道:“我细细考虑了一下,你不用嫁人了。”
康安安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小王爷又转头对着贺郎道:“你先别回去,到我房间里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