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仿佛在沉思,“这是我儿时回忆里的味道。”
“能不能把这套房子租给我?”
出乎意料,中年男人不仅答应,而且主动提出过来这边带我看房。
何须看?屋里的格局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所有家俱全都用百布盖着,窗帘也取走了,空气里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墙角有蜘蛛结网。
“最后一位房客搬走后,这里已经空置三年了。”那男人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伸出来与我相握,“对了,忘了介绍,我叫章怀远。”
“我叫子君。”
“姓子?这个姓很少见。”他还握住我的手。
“对啊。”我借机查看洗手间淋浴设施抽出手,“章先生,你有没有见过三年前搬走的那位房客?”
“你叫我章怀远就行。”他随我进入洗手间,上下望了望,“如果要搬进来,可得好好清洁一番,要不然不能住人。”
“那位房客你见过吗?”我再问。
“其实这屋子一直是家母在国内管理,三年前那位房客搬走后,家母身体欠佳,也就没有出租了。我在澳大利亚有个农场,一直在那边打理,很少回国,这次我回来,是因为家母过世。”
“非常抱歉,请节哀。”
“谢谢,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有这一天,家母在这个年纪过世,也算是喜丧了。”
我非常理解亲人过世的心情,但我也是真的急于想知道陈铭轩是不是住过这里,是不是存在于这个宇宙,是以我只得再问,“也就是说,你没有见过那位房客?”
“所有的租房手续都是家母在国内办的,不过三年前,我替家母过来缴物业管理费,似乎见过住在这里的人。”
“真的?是不是个高高的瘦瘦的男人,眉毛很浓,单眼皮,戴一副黑框眼镜,寡言少语,神情总是腼腆?”
“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怎么,你认识他?”
“章先生,你能不能等等我?”
“叫我章怀远。”
“你能不能就在这里等等我?”
章怀远答应后,我蹬蹬蹬跑下楼敲二楼的门,是那位中年妇人开门,上下打量我一番,依旧没好气地道,“怎么了?楼上的门敲不开,跑下来敲门来了。”
“不好意思,有没有纸与笔,能不能借用一下。”
“这不是废话!都是文化人,家里能没有纸与笔?”中年妇人咕哝着走进房里,拿了纸与笔重重递给我,“拿去用吧。”
我回到三楼,就着墙作画,陈铭轩的脸,陈铭轩的浓眉,陈铭轩的单眼皮,陈铭轩挺直的鼻子……
不知是我画功未减,又或是因为画的是陈铭轩,不到一刻钟,画中人跃然纸上。
“是他吗?”我拿给章怀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