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那边是怎么说的?” 洛宁风低声问。
萧鹰便把旨意内容给他复述了一遍,旨意是一明一暗,明旨上说的是欢迎北齐皇室来慰问之类的话,密旨则基本可以看作是给大齐公主的检讨书了,还有些话实在不好落笔,是口头传达的。萧鹰一一给洛宁风说出来,对于其他的事宜洛宁风一直懒洋洋的听着没什么表示,只有听到一条时才抬起了眼睛。
“让渔阳王即刻在自己封地思过?”洛宁风问道:“这是太子殿下自己主动提出的?”
“是啊。”
洛宁风手扶额头叹了一口气,“咱们的太子殿下自己不聪明也就罢了,手底下用的人也头脑不清楚,竟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倒是替我省了事儿了!”
“怎么说?渔阳富足繁华,而且本就建有王府,各色一应俱全,渔阳王便是去封地思过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等你那位公主回国之后自然还是要放出来的,一样的养尊处优,不会吃半点苦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洛宁风低声道:“吃苦头倒是不会,只是这一去就藩,再想回京可就难了!哪怕太子殿下将他召回暗中囚于宫室,那也是小事,随时放出来他还是未来的皇储。这般让他离京去了封地,行止吃穿倒是不受委屈,却因小失大,建康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此一来怕是墙倒众人推,想挽回局面需得大费周折。”
他似乎有点懒散,随便说了两句就不开口了,但萧鹰也是久经官场的人,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历来都是什么人会有封地?必须是皇子,而且是与皇位无缘的皇子才会放在封地上养老的啊。萧逸作为萧衍看重的皇长孙,那是一直留在身边教导的,给他渔阳的封地只是彰显他与其他皇孙不同,让他吃那块封地上的岁贡而已,渔阳这个地方其实萧逸根本就没去过!
如今他被强制性送去封地思过,京中百官会怎么想?这代表没代表些重大的含义?谁知道这是太子的主意还是皇上自己的主意?皇上越老越难伺候,谁知道要怎么做才和他心意?装傻也不行,皇帝陛下特别讨厌不作为想两头讨好的臣子,装傻比战队还危险。皇上要是在还好,大家知道正确答案是站队在他身边,皇上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他现在又闭关去了,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实在不行只能蒙一个了!至少大家知道,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把渔阳王送去封地思什么过,好死不死的太子殿下还没明说渔阳王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
等皇上几个月后出关,弹劾渔阳王的奏折弄不好都够糊满一座宫殿的外墙了!有的没的,猜的推断的……事态未明,大部分人的着眼点应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一一看来想必也精彩的很,即便是站另一边队伍,为渔阳王辩解的奏折,那也说明他们心中认定渔阳王是有错。想想都仿佛能看到皇上他老人家出关之后头有多大!
“这样方好!” 萧鹰定定神之后便下了决心,“渔阳王越是焦头烂额,越是无暇顾及眼下之事,对你我只有好处。”
“嗯。”洛宁风闷闷的说:“所以说,省了我推波助澜的麻烦了。”
“怎么?”萧鹰此刻已经对他的思虑之周详暗中依赖了,见他厌厌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紧张起来,“可是还会有变故?”
“不会。” 洛宁风还是双目无神的凝视着前方,说话有气无力,看上去死气沉沉。
“那你为何……” 萧鹰顺着他的眼光在墙壁挂着的那幅高潼的画像上扫了一眼,大概知道他为何了,不由冷笑一声,“原来是为这个!无论如何,你那位公主是必须送走的,洛沧溟,行事的时候你不下手挺绝吗?如今怎么?舍不得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没有的事。”洛宁风淡淡道。“我不过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身体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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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看不到任何留言,也看不到自己发的文,我都有点忘了上一章是从哪里断开的了,都不知道有没有少贴或者有一辆段重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