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再说话的砍了!”
一时间大家安静下来,刚开口是因为这些混子散漫惯了,本能多嘴,但混街头的人滑溜,也畏惧强大的力量,虽然不信真的会因为多嘴被砍头,但出头鸟是不愿意做的。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是新州的副将,却来你们高要,这是因为老子和你们高要的总兵林文鸿打了个赌,若我能守住城池,他以后见到我就会叫爷爷!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叛臣李贲就要攻打高要了,你们的总兵林文鸿却不听我的话,非要去交州给别人撑腰助阵,他已经带着士兵走了三天了,你们想活命,就只能指望老子!所以全城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听我的!一个字都不许违背!”
这话说完,也不顾下面听懂没听懂,信不信,能不能消化理解,直接便招手叫陆法和,“都带上来!”
“是!”
随着声音,被反缚双手的士卒陆续被押上来,被按着跪在黄土地上,押着他们上来的人身穿一色亮晶晶的骑兵轻甲,表情严肃,身姿笔挺,随着这些人陆续上来,气压越来越大,。高要只是个县城,一年犯死罪的人犯也不会太多,这个杀头高台平时秋绝的时候杀十来个人了不起了,因此面积不算太大,挤着押了三十来个人之后就满了,陆法和停下来,示意其他人先等着。
“告诉底下,这些是什么人!”陈威开口。
陆法和上前一步,朗声道:“这些跪着的都是你们高要城守军!总兵林文鸿留下三百人驻守,将其余人都带往交州,由校尉孙英统领,我们领着孙英看了李贲军埋伏的痕迹,结果孙英胆怯畏死,当日下午便要逃出军营,百余人跟谁他一起逃走,都被我们抓回来了!”
这下底下再也忍不住嘈杂声响了起来。到之前还觉得是儿戏玩笑,但守军带人跑了这件事刺激不小,他跑说明李贲攻城这件事是真的啊!有些能想明白这一点的人顿时面如土色,但大部分人还不那么相信或者根本没想明白其中关节,还是茫然的和等着看热闹的表情居多。
“这些玩意跑不跑的也敌不过李贲大军,林文鸿坚持要走老子就知道这城要完蛋。”陈威很是随意道:“不过呢,我在高要呆了小半年,多少有点感情,算是动了那个……恻隐之心吧,就帮你们一次!我来守城!老子这辈子头一回心软,你们别的不用管,听话便是!我这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规矩就听话一个,犯了规矩的也没什么打两下板子之类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事先给你们看看,别日后说老子没提前打招呼!”
说着对陆法和一挥手!“砍了吧!”
“是!”陆法和很严肃的领命,徐怀瑾嘴角含笑,心道:“弄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他四处张望,想看看会是谁来求情,这位年轻的将军是要把情面留给哪个手下?或者是想留给巡城使?咦?怎么还不见有人上前说那句经典的“刀下留人?”
孙英跪在台子上眼珠子乱转,昨天他逃走之时还很嚣张,被人抓了还指着陆法和鼻子大骂,说些新州的副将管不到他头上之类的话,但被人打的只能闭嘴了。
原本正在琢磨着要挨多少军棍,怎生敷衍过去方好。他知道眼下形势危急,可谓正在用人之际,这个年轻的将军要靠什么守城?总不能靠他手下那满打满算还不够一千的外地人吧?自己这群即熟悉高腰城池布防又熟悉军营的老兵才是骨干,而且他回去一张喽,足有百多人跟着他逃走了,又不是他老哥一个!正所谓法不责众,顶多打一顿还能怎么样?却没想到这位副将竟然下令砍了?一百多个人都砍了?无论官还是兵?主还是从?哪怕按照军法都不至于杀这么多人吧?
因此他并不相信,觉得这陈副将也就是要个台阶下而已,眼下形势低个头也没啥,于是孙英用唱戏一般的腔调高喊,“不要啊!将军饶命!诸位大人,请为末将求情,末将下次必然……”
叫喊声曳然而止,被一声沉闷的‘噗’所取代,并没有任何犹豫,刀光此起彼伏,三十来个人几乎同时伏尸当场,一颗人头滚到徐怀瑾脚边,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和徐怀瑾四目对视,一死一活的两人表情非常一致,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