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两个臭家伙给我拖出去砍了!”杨广咆哮起来,那□□脏了的皇冕也被他摘下来扔掉了。
“求皇上饶飞雨一命!”沈光也急了,一把抓住时飞雨的手,把她藏到自己身后。
“皇上饶命!我可啥都没说啊!”李春不像时飞雨那么好命有人帮忙,只好自力更生,“皇上,别杀我,我很有本事的!”
“你有什么本事?你能有沈光的本事?”
“我没有沈光的本事,可我有宇文恺的本事。”
“宇文恺?自他去世之后,我大隋再也没有如此大匠。他能建长安新城、洛阳新城,能造观风行殿、如意楼车,你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如此胡吹大气?”
“宇文恺是我大师兄,我是我师父不老山人的关门弟子。师父说我尽得他真传,比起名扬四海的宇文大师兄来,还要更胜一筹。”李春吹牛吹得面不改色煞有介事。
杨广有点心动,洛阳的西苑十六院宫殿做起来也没几年,他就玩得腻了,想要再建更好玩的去处,手下又没有宇文恺那样慧心巧思的大匠。宇文恺逝后,他心中一直是颇感遗憾的,这下子突然冒出个师弟来,不管是真是假,倒不妨试他一试。“是吗,那朕倒要试你一试。左右,宣工部尚书来。”
没多久,工部尚书上殿了。
杨广问他:“现在大隋境内,最难做的工程是哪一件啊?”
“最难做的……大兴城已毕工,显仁宫也已完成,大运河也是前几年就完工了,好像最近没什么大工程要做啊?”
“嗯?”
工部尚书吓一哆嗦:“有有有,禀皇上,眼下最难做的该是赵州的大桥。”
“一座桥有什么难的?”
“禀皇上,赵州城南五里,有一条洨河,此河每到夏季便发大水,水势汹涌无比,冬天建的桥,夏天就被冲毁了,所以虽然建过许多次桥,却屡建屡毁,直到现在,那里还是靠摆渡过河。偏偏那里又是交通要道,那河北边有大道通向燕冀,南边有大道驰往温洛,只是中间被这条河一断,也不知误了多少事儿。”
“那河有多宽?造个不被冲垮的大桥有那么难么?”
“那河有十九丈宽,河边可以建桥基的地方,都是厚厚软软的黏土,桥基都做不结实,中间的河床更是有厚厚的淤泥,很难打坚实桥墩子,加上夏天水患又猛,凡打下的桥墩子必会被水冲走。总而言之,几百年前就有人在那建桥了,可直到如今,还没人建的桥能用到一整年的。”
“好极,好极!”工部尚书把建桥的事说得越难,杨广就越高兴,“李春,你现在就去建桥,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桥还没有垮,朕就任你为工部侍郎,如果桥垮了,朕就让人把你千刀万剐,治你的欺君之罪。你敢不敢领命?”
“敢,有什么不敢?”李春大大咧咧的应承着,又指指时飞雨,“她呢?”
杨广看看时飞雨又看看沈光,摇摇头说:“我大隋勇士,岂可受辱于这等水性杨花刁钻泼辣的女子?时飞雨,你随李春去赵州造桥罢,造不好的话就跟他一起回来受死,造得好的话就饶了你不死,随你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