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把视线移到石桌上,开口问道:“这只香包是你的?”
凌凌这才看到石桌上的香包,心下一惊,这只香包该当是挂在顾文宣腰上,怎么到了太子殿下手中?
她硬着头皮答道:“是民女的。”
楚熙视线移到凌凌身上,看着她微微上挑桃花眼,只觉她眼波荡漾,欲语还休,春情无限。
石桌上香包的香味和眼前女子身上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侵袭入鼻,令人恍惚。
三岁那年,仙女姐姐从窗口中救下他,把他抱在怀中,低声安抚的场景,浮现在脑中。
他这会感觉,当时抱他在怀中的人,也是眼前的美貌女子。
凌凌答了话,莫名脸上一热,耳根发烫,手心全是汗。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裳本是薰了香的,这香和香包的香味混在一起,便成了催情香。
凌凌情急,后退几步,福下去道:“太子殿下若没有吩咐,民女先告退。”
凌凌一退后,楚熙一下回神,眼神一下凌厉了起来。
他站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掐住凌凌脖颈,喝问道:“你是谁的人,接近孤有何目的?适才用了什么迷香?不说实话,今天便是你死路。”
凌凌:怎么回事?说好的男主女主相见欢呢?
楚熙近前掐着凌凌,鼻端却又嗅得一股清清幽幽香味,却是从女子脖颈间散发出来的。
他一下子掐不下去,松开了手,坐回石桌边,冷声道:“从实招来,孤许你一个全尸。”
凌凌腿一软,跪到了地下,妈呀,差点被掐死。
她决定说出真实身世,这些事情,只要一查,便清楚了。
“民女原名沈凌凌,是沈大将军沈蟠的女儿,从小养在乡下,近来才回京。”
她如实说完沈凌凌的身世,带泪道:“民女回京后,至今未见到祖母和父亲,将军府诸人百般欺凌民女,民女求告无门,因听闻长公主赏花会上,贵人云集,或者外祖母家里的表兄弟姐妹也会来参会,便跟着顾文宣公子进长公主府,想看看能不能碰上表兄弟姐妹,托他们向外祖母说一声我的处境,希望他们能拉我一把。”
凌凌叩下头去,“民女跟着顾公子到了长公主府门前,顾公子突然说有事,让管事领着民女往侧门走……,民女见孔嬷嬷有事走开,便想着四处瞧瞧,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处的花丛中,也不知道因何,在花丛内绕不出来,直到张公公过来喊了一声,方才绕出花丛外。接下来,便上来拜见太子殿下了。”
楚熙:编得一手好故事,可惜漏洞太多。
他指指石桌香包,“这个做何解释?”
凌凌道:“民女身上这套衣裳,本是姐姐所赠,这枚香包,也是姐姐赠的。今早上顾公子马车时,民女嗅得香包的香味,有些头晕,就摘了香包放到匣子里,下马车时,顾公子却拿走这枚香包,另摘了玉佩挂在民女腰上。”
她捧起腰上的玉佩给楚熙看,接着道:“民女本待摘了玉佩还给顾公子,要回香包,可他走得快,就没换回来。却不知道这枚香包,因何到了太子殿下手中?”
楚熙不答,手指拎起香包,“啪”一声,丢到凌凌脚下,清清冷冷道:“滚吧。”
过后,自当查证她的话,若有不实,自不能容她活着。
凌凌忙拿起香包,攥在手心,匆忙告退。
她得赶紧找个地方扔了香包,再拿在手里,待会儿碰上谁,指不定又会出事。
凌凌跑下台阶,记起刚才走过来时,不远处有一个荷花池,行,把香包扔池里最合适。
凌凌认了认路,才要往前走,却听一个声音喊道:“沈姑娘。”
凌凌回头一瞧,见是一个俊眉修眼,衣着华贵的公子,记忆里搜了搜,并不认识对方,便福一福道:“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来人是长公主的儿子周骆,他瞧了瞧凌凌,拍拍头道:“我还疑惑,适才还见沈姑娘在前头和人说话,怎么一个转头,就来了这儿,原来不是沈姑娘。敢问这位姑娘是?”
凌凌急于找地方扔香包,答道:“回公子,我是沈千玉的妹妹沈凌凌。”
周骆手里的扇子一拢,拍了拍手道:“怪不得和沈姑娘这般相像。咦,我怎么没听说沈家还有女儿?”
凌凌道:“我是自小养在乡下的,最近才回京。”
周骆:哦,这么说,是外室所生的女儿。
凌凌福一福,“我还有事,先告辞。”
看着凌凌跑得飞快,周骆若有所思,抬头瞧向凉亭。
今日见着沈千玉,本在惊异她长得像曾在太子身边服侍过的桃桃,没料到,沈千玉这个妹妹沈凌凌,更像桃桃。
太子殿下就在凉亭上,适才这位沈凌凌从凉亭匆忙下来,又慌慌跑掉,发生何事?
周骆上了凉亭,见太子楚熙凭栏站着,便上前行礼,一边道:“太子殿下,我母亲已择定八位贵女,现请她们在厅内说话,只等太子过去一见,亲自择定一位。”
楚熙不答,只看着不远处。
周骆凑过去,跟着往下瞧。
只见适才那位沈凌凌姑娘,被一行人拦在小径上。
为首其中一人,是二皇子楚盛。
楚盛这会子很惊讶,看着凌凌道:“你们快来瞧瞧,这位姑娘是不是很像太子从前心爱的桃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