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伦不明白:“这几块破铁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模一样弄几块上去,仿制起来很方便!”
老工匠摇了摇头:“陈少爷,你不明白,你把铁条弯过来后,还会弹回去吗?如果弹不回去,你那个车做了也是白做,因为人在上面照样颠的受不了。”
“这铁板难道有这么大的讲究?”
老工匠点点头:“我炼了一辈子铁,这样的铁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别看那么三块铁板,它的构造很巧妙,最上面的一块压平了,影响到第2块,第2块压平了,才碰到第3块。也就是说,你车装载的东西是有限量的,一旦铁板压平了,车子就颠簸了,这样的问题我无法解决,你还要请更高明的师傅!”
陈子伦傻了,这才刚刚开始,就遇上了三个绕不开的问题,如果说第1个问题还是木匠隔行说的话,那后面两个问题是专家也解决不了的,尤其是第3个问题。
一辆马车已经拆了一地,接下来怎么办?大家都看着陈子伦。
陈子伦想想自己在大伯面前夸下的海口,眼下的情况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老工匠提醒一句:“陈少爷,如果再拆下去的话,我们可能装不回去了。”
陈子伦突然想起,买的时候不是可以6个月保修吗?我最多把这些破烂运回去,让他们换一辆新的给我,于是他心中一定,嘴里吐出三个字:“继续拆!”
反正是你陈少爷说的,我们只管拿钱办事。
接下来的拆卸就有难度了,要把两个轮子拆下来,可他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大明朝的铁匠不懂螺丝螺帽这些紧固件,铁和铁之间想要固定住,只能用铁水来浇,可眼下明明不是铁水浇的。
喻梅萍当初设计的很巧妙,螺帽板紧后深埋进了铁槽里,要用类似于套筒扳手之类的工具才能紧固和放松,现在的这些工匠,连扳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着无从下手,大家面面相觑。
老工匠摸了摸轴套外面,自言自语的说:“是铁浇铸的!”
他抬起头对陈子伦说:“陈少爷,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铁锤把它砸开,不过砸开以后就不可收拾了!”
陈子伦想不到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不砸就不知道秘密,砸了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再到襄阳去跑一趟,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可是不拆开来不甘心啊,陈家发财的路就在眼前,胜败在此一举,他狠了狠心,咬紧牙关:“砸!”
球磨铸铁浇铸的轴套哪有那么好砸的?几个人砸了一个下午,锤子都报废了两把,才把它砸开,当轴套硬生砸开后,里面滚出了一大堆钢珠。
秘密揭开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工匠手里拿着砸碎的轴套和钢珠,嘴里喃喃的说道:“这不应该呀,明明就是一块铁,怎么就费了这么大的劲?”
再一看,那颗滚满了黄油的钢珠,他摇了摇头:“陈少爷,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这颗铁珠我们做不出来!”
这是第4个问题。
陈子伦不明白,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大家都已经看清楚了,你怎么反而说做不出来?
老工匠拿着钢珠给其他几位铁匠看:“这样的铁珠,我们唯一的做法是用铁水浇,可是车轮滚动的时候,那里面的力量非常大,如果是一般的铁珠装在里面车子不出一里路铁珠就碎掉了,这样的车子你能卖得出去吗?”
陈子伦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