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虎摇了摇头:“应该是漏网了!”
“不会漏网的,他一定是去了天眸村,这边2000多人占了保康,他一定觉得十拿九稳了,要回天眸村去接他的家人,他还要去算一笔账,当初俞松柏占了他的家产,他是要去报仇的,这样正好!”
喻梅萍在场上仔细一看:“赵班头,俞松石你认得,带上你的人,再加上我们一个小队,多带几条船,直接去天眸村,凡是上游下来的船全部给我拦住,你们一路搜上去,俞松石插翅也跑不掉!”
赵班头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和喻虎的人出了县衙。
喻梅萍又看着俞钟玉:“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团聚了,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你也顺便问一声家里的情况,既然绝了根,那就安心上路吧!”
边上的范进才大为不满,这些本来应该是我老爷说的话做的事,怎么都被你一个小丫头抢去了。他想把这个权利抢过来,便忍不住插话:“喻姑娘,朝廷自有法度,你不能妄断人家的生死,凡事都应该交给朝廷来处理!”
喻梅萍瞪了他一眼:“范进才范大人,按照朝廷的法度来,你已经死了!”
她用手指着王五说道:“这个人杀到这里,就是来寻仇的,他是要来杀你的,报当年你撤他职开除他的仇!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做东郭先生吗?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这点是非都看不清吗?朝廷,靠朝廷你有用吗?手里只有赵六他们4个衙役,你靠什么来挡住这些凶恶之徒?”
到了此时王五反而无话可说了,他低着头一直沉闷不语。去年的大年初一,他跟俞松石、俞钟玉三人,逃离了保康,流落街头靠乞讨。好在俞钟玉多少读过一点书,自己手里也有一把刀,慢慢的身边聚起了一伙人,专干打家劫舍的事。高迎祥在河南的时候,他们这伙人就去投靠了,慢慢的队伍越拉越大。抢凤阳他们没赶上,但是一路上抢其他小地方,他们多少还有些收获,高迎祥对下面的管理基本上是放羊的,你有一个连你就是连长,你有一个营你就是营长,现在他手底下有近3000人,那就相当于一个整编团的团长了。王五他们在高迎祥手下也吃香了起来,单独编成了一个队,由两人统管,如今高迎祥一路往西败退,三十几万人还打剩几万人,他们一看苗头不对,到了谷城之后,脱离了高迎祥的队伍,掉头往南进入了保康。保康是他们的老地盘,人熟地熟,他们想先烧杀抢掠一番,看看能不能占山为王,如果不行的话就继续流窜,流寇流寇想活命就要流。不曾想东西没有抢到多少,人却变成了狗,被人把门关上,来了个关门打狗,一个也没有逃掉。王五知道大势已去,眼前这个小姑娘,他清楚的记得当初是自己把她从天眸村抓来的,手无寸铁,娇小懦弱,好像还有点傻。而如今坐在堂上却是一头猛虎,还是母的,手下的那些人是兵精粮足,手里拿的那些家伙是人见人怕,只要遇上了一铳毙命。王五想想自己是越混越回去了,如今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手里,看样子这回是凶多吉少了。当初是被俞钟玉鼓动来保康的,现在想想这就是个败招,人家来寻仇,自己来凑什么热闹,原本早已逃出升天如今反而跳了进去,把小命也搭了进去。
范进才讪讪的回答:“可我终究是保康的父母官,这些强盗的处置,我总有说话的权力吧?”
喻梅萍看着他,这个书呆子到现在还看不明形势,还在昏天昏地的说废话:“范大人,你现在暂时不是了,如今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就是我说了算!”
范进才急了:“喻姑娘,我这个县令是朝廷任命的,你不能抢了去,如果你抢的话你也是强盗!”
“我又没说我要当县令,县令不还是你吗?”
“那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发号施令?”
“范大人,我问你什么叫县令?”
这个定义范进才从来就没想过,他一直认为朝廷派他来,他就是这里的父母官,保康县第一老大,其余的怎么管理好保康,怎么让老百姓富裕起来?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把每年的税赋交上去,就算完事了,至于县令该干什么四书五经上好像没有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半部《论语》治天下!
范进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拿着县里的大印就叫县令,如今大印在你的手里你不还是县令吗?不过这个位置,你不能坐,因为你管理不好保康县!”
喻梅萍顺手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