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指挥上面他们独成系统,我们的兵部指挥不了他们,但是的双方的关系很微妙,而且相互间又有协议,具体的内容我不清楚,总之是和平共处!”
“难道这支军队不是张献忠李自成之流?”
“不是,他们肯定不是强盗,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军头,和朝廷的关系也还融洽,双方签的那份协议也不是招降招抚之类的,而是一份双方平等的协议,我听说现在我们大明在湖广的军队的军粮都是他们提供的,双方也没有发生冲突!”
不是强盗,战斗力又那么的凶悍,谭泰的脸上露出了怪异:“李大人,莫非你是在骗我们?故意把大明朝廷的实力隐藏了起来!”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襄阳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我也算是知道一点,但是最核心的……”
李仲夷用手往上指了指:“也就是两三个人,其中的内情连兵部尚书都可能不知道。去年在运河边上的那一仗,实在是你们杀人杀的太多了,他们都没有来得及通知我们大明朝廷,直接出兵袭击了你们!”
“这支队伍有多少人?”
“不清楚,应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么多!”
“也就几万人,这么少?”
“襄阳只是个弹丸之地,他养活不了多少人!”
想想也是,谭泰转了个脑筋,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李大人,你知道襄阳的那支军队掌握的是什么火器吗?非常凶悍!”
李仲夷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不光是我不知道,整个大明都没人知道!应该说起来,只有你们更了解,因为你们曾经跟他们作过战,而我们大明兵部所属的军队至今为止还没有跟他们交过手,具体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我们是事后才到运河战场上去看的,所有的尸体都被他们焚毁干净,你们双方的战损如何我们都不清楚。所以你嘴里所说的火器我们也是一无所知,如果真有这么凶猛的家伙,我们大明也想得到!”
“李大人,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这些火器以及它的制作方法,我们的皇上对你的奖励那就可不是这么一点点!”
谭泰不经意的往桌上看了看。
李仲夷摇了摇头:“我已经事先说明,让我去做探查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更何况这还是没影的东西,我如今也没有理由出北京城。要探明襄阳的情况对你们来说也很方便,你们只需要自己去跑一趟。在双方的边界上,驻守了很少的军队,很容易进去的。至于找得到找不到或者说有没有你所说的那种火器,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李仲夷说的非常轻描淡写,仿佛襄阳那边就是一个割据了的地方军阀,没有多大的实力。听到这么一说,潭泰自己也在怀疑了起来,是不是搞错了?还是多尔衮他们谎报了军情,吃了败仗另有原因。可是想来想去都不可能,八旗军队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更何况是整整三个旗的整装编制,这还不算鳌拜和硕讬的莫名失踪,这中间一定是某个地方脱节了。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李仲夷在骗自己?那个可能性也不大,一来确实没有听说过大明朝廷与襄阳发生冲突的事;二来自己带着人两次进入大明境内,都没有听说过襄阳有什么大的新闻,有什么厉害的武器。谭泰一时也没了主意,唯一的方法就是到襄阳跑一趟去实地探查一下!
谭泰还在发愣,李仲夷却站起了身把桌上的银票都揣在了怀里:“既然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那么这些银子我就不客气了!”
李仲夷起身到了门口,回头对屋子里的两个人说:“茶钱我都已经付了,你们慢慢在这里品茶!”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屋子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仲夷出了茶间,目不斜视径直走出了茶馆。他知道周围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即便是刚才在茶馆的房间里,他也不敢乱说话,说不定隔壁就有骆养性的人在监听。
茶间的隔墙并不是用砖砌的,而是里面用了双层的竹子编起来的,外面再糊上泥墙。看起来没有砖墙那么牢固,但竹子是空心的,非常隔音,古人也有古人的智慧。即便如此,李仲夷也不敢保证隔壁能不能听到他们的讲话?锦衣卫发展到现在,不光是刑狱厉害,在侦窃方面也有许多手段,许多连李仲夷也不清楚。当然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听到,这样能避免不必要的猜疑。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昨天晚上在床上已经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不会有大的失误。跟清廷的人说话,事情一定要说的含糊。既让对方摸不着头脑,也要让自己方面的人抓不住把柄。无论是皇上还是骆养性之类的人都是不好相与的,说翻脸就翻脸。李仲夷牢牢的把握住这条底线,在你们眼里我只有为朝廷建功的功劳,没有过失,你们在我身上找不出毛病!
出了茶馆的大门之后,李仲夷哪里也没有去,直奔锦衣卫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