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李侍问也到了,他也两手一摊:“皇上,实在是没有银子!不光是没银子,恐怕大明今年的财政也要出问题了!”
崇祯惊讶的问道:“之前盐引的事你们不是已经摆平了吗?还说明年财政有个大的好转,朝廷明年能够增加收入,怎么突然间反而又不行了?”
李侍问一阵苦笑:“局势变化的太快,臣本来预计的是这样。可是你想想,丢了湖广,又丢了四川,接下来又丢了广西,贵州云南也悬。这些地方都是用盐大省,接下来的盐引认购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四川也是产盐之地,连四川都丢了,这部分的盐引就无法卖了。臣预估能够卖出去2/3的盐引已经是不错了,这还是最理想的状况,说不定还要更糟糕。大部分的盐场现在都在我们大明手中,可吃盐的人吃盐的地盘不在我们手里,这件事就难办了!”
崇祯不解:“既然盐场还在我们手中,难道那些人就不吃盐了?”
“皇上,怪就怪在这里。据我了解,自从襄阳被占了之后,湖广地区的盐,盐商们就进不去了,不光是进不去,现在湖广地区吃的盐都是精白盐,市场供给还充裕的很。还有一个疑问,他们的盐便宜的很,只有我们大明市价的1/10,精白盐只卖6钱银子一斤,我们大明至少要卖6~7两。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没有流出来,他们现在还控制住了,不让这些精制白盐往外流,一旦这些盐流到了我们大明的地盘,我们朝廷的盐务就要崩溃,也就是说我们的盐引连一份都卖不出去!”
“他们湖广不靠海,他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还卖的这么便宜,难道是从我们的盐场流出去的?”
“这绝无可能,精制的盐即便是从我们盐场走私出去,每斤也要卖到三四两银子!更何况我们每个盐场都被盐丁都把控的很严,少量的走私是有可能的,大量的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一个原因,精制的白盐因为市场小,我们的盐场产量也很小,只有长芦盐场和四川自贡在制作,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量!”
“那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猜测,襄阳一定有自己的盐场在海外,而且他们有独特的制作方法,成本很低。这样的价格只能是用海盐来制作,井盐的成本无论你怎么弄,都是远远要超过这个价格的!”
李侍问的话音刚落,崇祯的眼前一黑,原来只觉得天塌了半边,现在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原来只是想解决南方的问题,哪里知道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自己。朝廷没了银子维持,那还叫朝廷吗?这、这、这,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以前只觉得要保住江山,前途迷茫,现在的情况是,前面的桥板都被人抽掉了,别说要保住江山了,明年就过不去!
崇祯用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歇斯底里地狂喊:“快快去把范复粹叫来,把洪承畴叫来,让他们想办法,一定要救大明!”
内阁首辅范复粹就在内阁,不一会就赶到了,而洪承畴却在山西,整顿九边的防务他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歇下来,人一时三刻是回不来的,只能派人去唤他回来!
范复粹到了,对于眼下的情况,他也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这种读书人,本来肚子里也只有一些之夫者也,夸夸其谈一些治国大道理。真要让他一拿出一点具体的方案来,哪里拿得出,更何况现在大明王朝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已经回天无力了!
对于眼下的局面,范复粹只能低头不语,肚子里的那些孔孟道理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崇祯一看这样的局面,面对着三个哑口无声的臣子,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洪承畴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