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山海关城里,到处是一片慌慌张张乱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往城外跑。有的人还身上捆绑着细软,嘴里还在高声喊道:“快跑呀,人家只给半个时辰的时间,千万别拿武器,那是要丢命的,只要出了关城就能活命了!”
看着到处乱窜的士兵,这哪里像是一支曾经雄壮威武人见人怕的关宁军,简直就是一群乱哄哄的难民。祖大寿的脑子一阵犯糊涂,这是怎么啦?
很快他看明白了,虽然城中的人在乱窜,但是他们最终的方向都是跑向山海关南关门口,涌出了关门之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山海关的大门已经被炮轰掉了,现在整个山海关就像是一个不设防的关城。这个大门不是一般的大,在后世这个山海关的门洞是通铁路能够跑火车的。即便是几万人往前涌,也不显得非常拥挤,所有的人一出关门便都消失了。
祖家军在山海关城内虽然有几万人,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流失。祖大寿只不过是恍惚了一会,他就觉得差不多有将近一半的人跑出了关城。这可怎么了得?这支军队是他的本钱,命根子!军队没了,他也就完了。
祖大寿气急败坏,扯着嘶哑的嗓子:“回来,快给我回来,谁敢做逃兵,老子砍了谁!”
这个时候祖大寿的吼叫是苍白的,这点微弱的声音,早就被埋没在汹涌逃跑的人群中间,连水花都没有起一个。
祖大寿急得直跺脚:“卫兵,卫兵,快给我把他们截住,不许出城!谁敢出去我杀了谁!”
没有回音,他转头一看,身边一个亲卫也没有,就连刚才祖大弼的那个亲卫队长也不见了。
那个亲卫队长也不是傻子,祖大弼死了,自己也没啥靠山了,我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看刚才祖大寿的样子,他还没回过神来,一旦回过神来,祖大弼死了,他杀了我都说不定。人家是要找你姓祖的寻仇,我又不姓祖,留在城里不就是等死吗?对方那些手里的家伙一亮相,胜负已经很清楚了,人家要灭了你那是分分钟的事。虽说刚才对方的意思,自己是那种属于要严惩的人,但没说要自己的命,现在留在城里必定送命。所以他刚才趁祖大寿一个不注意,马上拔腿就溜!
而他自己手下的那些亲卫,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连陪他到祖大寿那里去复命都不愿意。他们的想法可想而知,城里的这一片混乱,肯定是这帮混蛋鼓动的。他们又不笨,你一小撮人逃出去,目标太大,有可能被拦截,而鼓动大批的人逃跑拦也拦不住,他们正好可以趁乱一起逃跑。刚才那些炮轰在关墙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人们的心理承受已经到了极限,到处都是恐惧的心情。鼓动不需要花很大的力气,你是从城外来的你是知情的,只需要你一喊大家就都相信了,于是鼓动效应一下子就形成了。再加上对方只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由不得你再犹豫。逃跑吧,先投降了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祖大寿好不容易在慌乱的人群中叫住了七八个亲卫,命令他们到关门口去挡住人群。可是这点人哪里够挡的,推推搡搡的还是不断的有人往关外跑。尽管祖大寿不断的加强亲卫守门的力量,可是在汹涌的人群面前,就连有些亲卫也被裹挟着一起逃出去了。
好不容易祖大寿、祖大乐以及他们的亲卫亲自参与这才把逃跑的人暂时止住了,但是逃出去的人已经是鱼游大海。
再一清点山海关关城内的人数,祖大寿欲哭无泪。早上被对方火炮轰剩下来的人是4万不到一点,现在关城内剩下来的人连1万多不到,直接减员了七八成。
剩下来的这万把人不是不想逃,有的人是犹豫了一下,有的人是舍不得身边的这点小财还想收集一下,也有的人是跑错了方向,都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间,又被堵了回来。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失误耽搁,生命就会戛然而止。
看着剩下的这么一点人,祖大寿气急败坏。他可不敢动刀子,现在只要见了血,引起了民愤,自己当场就要人头落地。可怜自己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都养了一群白眼狼!
当秦奋看到关内涌出了那么多人,乍一看也吓了一大跳。难道对方要狗急跳墙?再仔细一看,这些人哪里象勇武冲锋的样子。关宁军是骑兵,出城的人中连马都没有一匹,再一看他们手里都没有拿着武器,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警告起作用,这些人肯定是出城来投降的,但也不排除祖大寿等人也混在其中。
他马上当即下令:“第一大队人坚守阵地,一旦对方要动手,马上火炮轰击,不必留后手。其余的三个大队,以班为单位,负责引导对方的降兵,每个单位引导的人数不得低于150人。只要发现人群中带有武器的,或者图谋不轨的,再或者试图逃跑的,一律当场击毙!找到合适的地方,让他们集体抱头蹲下。有条件的问一下,祖大寿他们人现在在何处?”
中华军的纪律是高效的,秦奋的命令下达之后,战士们马上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