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吴氏一瞬间闭上了嘴。
裴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上楼。
裴城站在楼梯扶手边，听着鞋跟发出的噪音，眉头皱的深深的，斥责了一句：“回家就不能换双鞋吗？太吵。”
裴苑毫不在意地晃到他面前，还故意跺了跺脚，发出哒哒的声音，她还有点得意的姿态：“就不，省的你一会儿也赶我走，再说别人穿过的我才不要！”
对于从小就被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裴城也是头疼，忍不住就要训斥两句：“你爸我要不是有钱，别说别人穿过的，破烂有的穿就不错了！”
裴苑瞥了个白眼，她哼声：“那我就告我妈说去，说我爸挣钱给自己找小老婆都不给我买衣服穿。”
裴城瞬地沉下脸：“一天天的尽胡说八道！”
裴苑一向知道亲爸的底线在哪，见亲爸绷着一张脸，便不再说话，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先进了书房。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裴苑若无其事地在茶几边上的沙发里坐下，伸头看一眼杯盏里的茶汤，有点嫌弃，不想喝。
那边裴城走到办公桌后，丢过一沓文件，冷着张脸：“你新男友的资料，你不看看？”
文件虽是往裴苑方向砸过来，却是没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散落了一地。
裴苑看都没看一眼，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怎么，身家不清白还是脚踩几只船？”
见亲爸不接话，裴苑反而弯腰从地上随手捡了一张纸，随意地翻了翻，姿态闲适：“JQ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M国常青藤大学毕业，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他，还是……”
裴城瞬得就恼了，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就他那点身家，都不够看的！”
翘了翘唇角，裴苑抿着笑：“哦，嫌他穷呗。”
语调幽幽，她不咸不淡地继续，“我妈当年嫁给你的时候嫌弃你穷了吗？就是我妈命不好，没熬到你有钱就走了。”
裴城黑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后瞪着她：“别动不动就拿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跟你妈比，我跟你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跟这姓江的了解多少？你除了知道他是律师你还知道他什么？他家还有什么人？他家门朝哪你都知道吗你？”
见她不说话，裴城就更是来气，“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谈什么恋爱？被人卖了都还傻乎乎帮人输钱呢！”
裴苑歪了歪脑袋，撇了撇嘴角，略有嫌弃地开口：“哦，我是谈恋爱又不是谈婚论嫁还要管他家里几口人，不了解怎么了，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还被裴清菏挖了墙角？哦爸，你还要继续跟我探讨你跟我妈的情谊吗？”
裴城站起身：“你……”
她呵笑一声：“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你张口闭口跟我说你跟我妈的情谊，家里养着的许吴氏算什么呢？还有楚燃？也是你给我安排的不是吗？结果呢？你口口声声要我跟哥一样进公司，转头就把裴清菏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恶心我，爸，不带这么玩的，嘴巴上说着为了我好，做的全是恶心我的事，对了还有，我听说许航要回来了，你允许的？你可真是我亲爸！”
捏了捏眉心，裴城是极不愿跟裴苑谈起许航这个人的，当年的事，即便他后期强行用了些手段了，到底还是亏欠了女儿，但是……
“他只是回来给你阿姨过个生日就回去，而且他也承诺了，回来以后绝不出现在你面前，见到你都绕道走，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以呢？”打断他的话，裴苑说，“所以就可以当没发生过是吗？而且你确定他只是暂时回来？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是许航已经变卖家产准备回来了？而且刚刚你也听到了，那母女俩动不动就拿许航来恶心我，我和江景承才在一起不久，他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又会怎么想我？要是圈子里的人知道我十几岁就差点被你床友的儿子上了，他们又怎么想我？还是说，你准备把我当生日礼物送给许吴氏一家……”
“啪”！
一巴掌，很响。
裴苑侧过脸去。
她的半边脸几若麻木。
然后听裴城冷声说：“不论是许航还是那个什么江景承，他们都配不上你，许航那边你放心，他不敢对你动手，但是你，不要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不敢？”捂着脸，裴苑冷笑，声音如同淬了冰，“当年他都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对我下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对上他的视线，她也没有丝毫退缩，整个人散发出触底的冰寒，她说，“说真的，这么多年你的承诺算什么？不论是哥哥还是我，你又做到过什么？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和你的许吴氏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去吧，顺便再把她的一双儿女当亲生的养，反正你的两个亲生的儿女已经被你伤透了！”
说完不等裴城再开口，直接摔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