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身子一晃,几乎摔倒,死死盯着那随风飘荡的汗巾子。
半晌,韦氏忽然对着那条汗巾子磕了两个头。
儿啊。终究是为娘的对不住你。
“大人您明察!哪个当娘的会把儿子的汗巾子随身带着?分明是她早做准备!贱妾就是拼一死,也要给夫君争个活路啊!”
弹幕疯狂飞过:
【草,心塞死我算了!】
【这高文远对这妾室真不咋样的,就入府那几年对着好点,后面听别人总念叨出身,就冷落了。结果满府就她一个好人。】
【高文远钥匙三块钱一把,十块钱三把,他配个几·把?】
【三爷是无辜的,那才是唯一一个亲生的啊!还被苛待了这么多年!】
元岫从弹幕上得知了这一切,也为韦氏所做不值。
但好在大理寺卿动作迅速,随即收押了高夫人,直奔高府,解救高文远,自然也顺势解救了高家三爷。
一个下午,所有人证物证便都俱全了。高夫人掌握局势后,知道另一个出轨的小妾是个祸端,当天夜里就被毒酒毒死,当做暴毙送出去埋了,二少爷和三少爷均被抓。
尤其关押三少爷的那群人被特意嘱咐过,若高夫人没及时回去,就要将人活活打死。三爷虽然及时获救,却被打伤了根本,太医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从此于子嗣无缘了。
韦氏原本救下丈夫,满意回家,却得知了这样的后果,当即昏死了过去。
高侯府依旧一团乱麻,今后只怕也难以恢复平静了。
倒是后面一连几日,朝堂上都安静了不少。
进来元岫看戏看的撑得慌,看的反而没那么勤奋了,不过隔三差五的瞄上一眼,多少知道些之前吃过瓜的后续,倒也都不是什么大事。
比如高文远在开始渐渐好,说话吐字也更清晰了些。
没直接去了,倒是他交好运了。
“娘娘,太师府又有信送来了。”新雨一路小跑的进来,手里托盘盛着一封米黄色精巧的信封。
“也就这个,能让你跑的跟野马似得。也亏祖父还记挂着,不知道又要唠叨些什么。”元岫进了宫,便不好再出去了。与宫外唯一的藕断丝连,就只剩下书信传递的情分了。
新雨摇头:“不是老太师送过来的,许是老爷和太太送的。”
元岫捏信封的手一顿,略失望。她自幼被祖父养在身旁,故此常出入皇宫,所以才与朱慎尧有这么一份青梅竹马的情分。
从前一年里,也就逢年过节的与爹娘亲近,这么大后,到有几分生分。
虽如此,到底打着骨头连着筋,他们送来信,元岫也欢喜。
用信刀将信封小心挑开,捧出里里头的信纸。
“好俊的簪花小楷……倒不是爹娘的手笔。”
新雨想想:“许是大奶奶写的?”
便是元岫的长嫂,读的书不多,只通些管家的诸事。
“先看看吧。”元岫含笑从头念起。
新雨也想家,想看又不大敢。正心急着,去见元岫的表情从欣喜逐渐黑了下去。
有宫女过来奉茶,元岫却抓起茶狠狠甩了出去。
“啪!”
“糊涂东西!”
热茶烫了满手,一屋子宫人跪在地上,新雨跪在地上忙用帕子给元岫擦手上的茶渍:
“娘娘息怒!任凭说了什么混账话,要打要罚都使得,莫要为糊涂人伤了自身啊!”
元岫将信纸拍在桌面,冷笑道:“你原封送回去,要给我从正门送!若是下次还是这些混账话,往后就不用送信进来了!”
新雨也不再看那惹祸的信纸,忙收进信封里,端着托盘出去。
刚出殿门,又听争执。新雨本就提心吊胆的,见他们还捣乱,不觉喝道:
“闹什么?正经茶饭是吃不得了?要这样作死起来!哪位姑奶奶不想干了尽管说,即刻发落出去!”
正眼再瞧,竟是几个粗实宫女将巧云围在了中间。那巧云红着一张脸不知憋了什么难听的话,见新雨“凶神恶煞”的过来,将脸一掩:
“我是活不成了!”
说罢转身跑去,倒是叫新雨拖着信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