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四下看看,好在都是自己人,不怕往外传。
元岫又道:“她只管给我警告,下了这血腥的令,岂不知我宫里的丫头被拔了舌头,皇帝哪会不知?若细查下去,反坐实了非亲生的谣言。这母子情分还要不要?”
晚秋不好再多说。
元岫倒是从弹幕上看见了不知的一部分。
【这纯贵太妃又做鬼!非要挑拨婆媳关系决裂不可是吧!】
【太后这老妖婆还真听什么是什么,叫她撞墙怎么不去撞?】
【好人也架不住嚼舌根啊!分明是纯贵太妃传谣,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叫人觉得是女鹅干的!合着女鹅就是背锅工具人呗!】
【纯贵太妃什么时候死,在线等!】
……
弹幕看得多了,元岫也学会了些新奇的言辞。什么女鹅……好像是在叫她。她不像鹅,难不成是女儿的谐音?着实奇怪。
纯贵太妃的事情,也当仔细着查一查了。
等用完了膳,漱了口,方叫外面跪着的巧云进来回话。
巧云已经走不了路了,被两个人架着进来,双腿弯曲直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膝盖紫青了。
巧云本就生的漂亮,此时哭尽了眼泪,形容狼狈,到有几分我见犹怜。
“娘娘,巧云知错了。”
“你倒说说错在哪里了。”
巧云听了半晌,放磕头道:“奴婢从不做自作聪明的蠢事。是死是活,还请娘娘明白示下!”
姑且算是个明白的。
元岫示意晚秋将人扶起来,赐了小凳。
“我原以为你是个董懂事的,怎的愈发糊涂起来?那些人说话难听,你拿嘴巴子打她们就是了。烂了口舌的人,就该下那拔舌地狱。你何苦跟自己较劲,寻死觅活的给谁看?谁还疼你不成?旁人说你闲话,你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去对峙,你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凭什么受别人的言三语四?”
元岫甚少这般教一个人。平心而论,教的也是个离经叛道的。
偏偏每个字都戳中了巧云的心。本哭干的眼泪疙瘩,一下子全都落了。
“娘娘……巧云记下了,再不敢了!”
“如此,我罚你跪你可服气?”
巧云连连点头:“服气的,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两日,也是奴婢活该。再不敢有糊涂念头了!”
元岫也很满意巧云。只是她坐着两个时辰细细想过,这巧云也许并不适合在里头伺候。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若听差遣,明儿我寻个由头赶你出去。”
巧云此时心感动化作一片,忽然听此言如晴天霹雳,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
元岫皱眉:“刚夸你两句,怎的话都不听全了?”
巧云不敢说,元岫又道:“你不会施小惠给他们,他们自当瞧不上你。今儿不过一次。没必要有长久的官司。本宫给你封信,你拿着去太师府,便是帮本宫传信与太师。本宫祖父看了信自当安置你。你且好生在那伺候着,若有旁事,本宫自会着人寻你。”
巧云虽不忍离去,却也猜到了元岫另有苦心。叩首应下。
次日,元岫便以巧云管错了事情为由头赶了出去。巧云哭了一番,收拾了东西离宫。
一下子没了四个人,好像这坤宁宫里都清净了许多。
剩下的人自当更加谨小慎微,再不敢乱说什么了。
弹幕上下午时分又热闹了起来,原是高文远那边又有了后续。
【卧槽,纯情老百花黑化了!】
【这搁谁谁不黑化啊!韦氏为了他亲儿子都不顾了。结果他因为知道唯一的亲儿子成了太监,不想被人笑话就当这个活王八,认夫人生的杂种儿子是亲儿子继承家业!】
【亏着韦氏没日没夜的伺候他,让他病情好转了。他倒好,反嫌弃韦氏头上伤疤丑,那不是为了救他被马踢得吗?】
【高文远活特么该!还看不出来吗?不就是嫌弃韦氏出身低贱吗?还幻想着自己好了以后再娶妻纳妾多生几个儿子。别说成太监了,就是个好人也轮不到三爷啊!】
【丫的就真看这货一点点好起来?天不开眼啊!】
【别好了以后继续给皇后姐姐找麻烦!】
……
高文远的原配夫人已经被关押判刑秋后问斩了。高文远不去感念韦氏的恩德,反倒是跟府里其他原不起眼的小妾们勾搭在一起。亏着他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张嘴恢复了。
也拦不住他玩的花。
元岫沉思些许,下了一道懿旨:
“传本宫懿旨,高文远侯小妾韦氏,英勇救夫,实乃脂粉堆里的英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本宫感念他们夫妻情深,命高侯府择日抬为正妻,特封一品诰命,钦此。”
他不是嫌弃韦氏出身轻贱吗?元岫就偏要抬举韦氏。
且等着吧,高家的热闹不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