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待会就去跟银螭说。”
“说什么?”宁可话里带了一丝紧张。
“让他换人吧。”小扇摇摇头,继续端详屋里情形,没注意宁可悄然松了口气。
丹砾坐到榻上,在旁嫌弃万分:“这孩子尚未千岁成年,你一个万年老妖还叫他哥哥,要不要脸。”
婂嫣眼波流转,抛向丹砾:“表兄,我就知道你还在恼我当年撕毁婚约。那你也来狐宫做我郎君,我不嫌你岁数大。”
丹砾如同见鬼,满脸惊悚:“当年承蒙主上毁婚之恩,我家上下感激涕零,绝无介怀!还请主上尽情垂怜别人,属下十分支持!还有,你外甥通不过试炼是他自己笨,我可没为难他。”
“没意思。”婂嫣意兴阑珊地接过苏芽端来的茶,刚啜一口,便听屋外传来阵阵长鸣,似有数只鹰隼在高空盘旋。她瞧向窗外:“今日奇了,崖宫守卫在搜城,连玄鹄都出动分/身亲自下场,不知在找什么。”
银螭接过苏芽給的茶,指腹捏紧杯口,一口都喝不下去。
婂嫣饮罢,放杯起身:“茶也喝了,旧也叙了,走吧表兄。”
丹砾却坐着不动:“受人所托,明日得送这小子出城。我明日再回。”
“送他?”婂嫣看向银螭,上下打量。
这时,屋外隼鸣一声比一声响亮,听起来,它正朝药居降落!
婂嫣蹙起眉头,走到窗边往外探看。小扇心下着急,捏了个白果扔向银螭。他吃痛回头,见她站在楼梯口,拼命招手示意他过去。
银螭走到小扇面前。她一把将他推到墙边,压低声音道:“他们马上找来了,你快钻进储物袋里!”
说话间,院外篱门砰砰响起,声声急促。
“开门!”崖宫守卫在院外高唤。
小扇惊得一激灵,赶紧把银螭往身后一拉。少年骤然戒备,掌心隐隐闪出电光:“树妖姐姐,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宁可看了眼小扇在拉银螭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银螭拨到自己背后。
苏芽连忙小跑出去应门。
屋外,一只黑色鹰隼展翅落在院外树枝上,黑琉璃般的眼珠四处转看。
守卫重重敲打篱门:“开门!搜查!”
“这……”走到篱门前的苏芽犹豫下来,“搜查药居,只怕不妥。”
“崖宫失窃,正全城搜捕窃贼!开门!”守卫铁面无情地呵斥。
苏芽回头:“师父……”
屋里,婂嫣又瞟了眼那两人背后的银螭,鼻头微耸,脸色逐渐疑惑:“血的气味,受伤了……身上有羽毛的气味,来自玄鹄……你……似乎是崖宫在找的对象?”
少年浑身紧绷,掌心电光更甚。
院外,那只黑色鹰隼口吐人言,竟是玄鹄冷峻的声音:“拒不开门者,以同党论处。卫队自行破除结界,进屋搜查。”
敲门的妖兵开始倒数:“三……二……”
忽然,屋里爆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妖气,如赤红狐尾,如曼妙红雾,汹涌奔出药居,将篱门外的妖兵一股脑掀翻到树上。
“本尊的地方,也敢放肆?”狐主慵懒妩媚的嗓音随妖气荡开。
鹰隼凝眸望去。
“本尊在此幽会故人,偏有不知趣的来搅好事。玄鹄,今日你若进院一步,本尊便拔光你的翎羽,挂在崖宫上示众,你信不信?”
外面的妖兵纷纷起身跪地,等树上的鹰隼继续发话。红雾里的强大妖气,压迫得他们额冒汗珠,不敢行动。
鹰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药居,它身上亦缭绕着不相伯仲的黑色妖气。
周围静寂无声,在院里捡药草的琥珀躲在树屋墙后,屏息看两个大妖隔空对峙。
半晌,鹰隼无甚波动地开口:“走。”言罢,它悠然展开巨翅,腾空飞进树林,消失不见。
屋里,小扇大大松了口气,朝窗外瞄去,确认崖宫妖兵们真的走远了。
收回妖气的婂嫣猛然抬手,丹蔻如爪。银螭身体不受控地往前,越过宁可和小扇,被婂嫣揪住衣领!她指尖延伸出红光,瞬间凝成摇曳的丝线,扎进他额角和心口。银螭随即失声痛呼。
“快放开他!”小扇见状大惊,忙奔到银螭身前,“你在做什么?”
婂嫣斜睨一眼:“本尊嫌问话麻烦,搜魂罢了,又死不了。让我瞧瞧,玄鹄用这般阵仗在找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随着红线流光,婂嫣面色越发凝重,语气变得不容置疑的威严:“丹砾,解释。”
丹砾无奈起身:“请主上随我上楼说话。”
婂嫣放开银螭,红丝消散。少年瘫倒在地,疼得面色煞白。小扇连忙将他扶住。狐主翩然转身上楼,轻轻扬手。
药居门窗依次紧闭,红光一闪即逝,紧紧落下门栓和窗栓。
他们被关了起来。